方达拿着令牌,一脸疑惑的看着靳刚问道:“姜公,这是?”
靳刚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在京外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拿着这块腰牌,去找毋泽峰的人协助你!”
“毋泽峰又是谁啊?”
方达愣了片刻这才突然想到,锦衣卫衙门里的四个白色飞鱼服,毋泽峰就是其中的一位。
掌管锦衣卫的诸多暗卫,那些人可都是特务中的特务啊。
方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刚才他还在心里骂这个老太监什么都不肯管来着。
他抬头看了一眼靳刚的面庞,暗自想着。
“这长的也不像我啊?衙门里的人都在传我是他的亲生儿子,难道姜公真有一个私生子?和我长的一样?不管了,只要能抱住这个大腿,别说是一些流言,就算真认个干爸爸,那也是祖坟里冒青烟了……”
方达连忙站起来躬身行礼:“卑职谢过姜公,将来只要卑职能做到的,定然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必为姜公马首是瞻。不过这东西怎么用啊?”
“给我这腰牌有什么用啊,关键是得告诉我去哪儿找到暗卫的人,总不能满大街的举着腰牌,逮人就问,你是不是锦衣卫暗卫啊……”
“去找王泽川,他自然会告诉你怎么做。”
说着,靳刚又从桌上拿起一叠文书扔在了方达的怀里。
方达连看都没看,直接问道:“这是什么?”
靳刚没再理他,
方达又拍了一串连环屁后,重新给姜公的茶盏斟满茶,退了出去。
“姜公,您……”
赵寻刚要说话,便被靳刚打断了,只见他摆手说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案子并没有其他势力的影子,你觉得方达这人怎么样啊?”
赵寻沉思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郑重的说道:
“方达此人过于油腔滑调,不过他写的那几本书确实不错,无论将来做官还是做文人都有一席之地。”
其实只要穿上飞鱼服就是锦衣卫衙门的人,要想换身官服,除非姜公亲自点头。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和猜测,赵寻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他认为姜公是想培养这个小旗官,将来能够在朝堂上立足,做锦衣卫衙门的一颗钉子。
“还有呢?”靳刚再次问道。
“他不惧权贵,敢想敢做,确实更加适合锦衣卫。”
虽然和自己的猜测相反,但赵寻还是不假思索的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从方达这几天的表现来看,他确实更适合穿飞鱼服。
靳刚满意的点了点头,忽然说了一句。
“你觉得给他的衣服上加点颜色怎么样?”
赵寻满脸惊愕,他连忙问道:“您是说……”
“看来是我猜错了,姜公并不是想将方达培养成朝中的钉子,而是当成了接班人来培养,怪不得连暗卫的腰牌都交给了他,不过姜公到底看上了那小子什么……”
赵寻心里腹诽了几句,小声的说道:“是不是快了些?”
靳刚再次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抬头看向赵寻。
“当初你穿上这件白色飞鱼服,用了多长时间?”
赵寻不假思索的回复:“属下有幸跟随在姜公身边,只用了三年的时间!”
当初靳刚接手锦衣卫的时候,锦衣卫衙门还分为南镇抚司和北镇抚司,除了指挥使大人之外,还有指挥同知、镇抚使,各种官职的官员十数名。
都是崇祯皇帝在位时留下的尾巴,各个王公贵族都往锦衣卫衙门安插自己的钉子。
嘉禾帝上位以后,为了稳定朝廷,一直没有动这些人,反而命令靳刚将这些残存的势力,一点点的蚕食掉。
即便是阴狠毒辣的靳刚,也不得不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将锦衣卫打造成铁通一块。
靳刚深吸一口气,缓缓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是有些急了点,先看看再说吧。”
……
另一边,方达得到靳刚的默认之后,便直接带着等在外面的谢必安和范无救二人,披上大氅,冒着严寒出了京城。
天寒地冻,再加上路上的积雪还没有融化,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三人才来到位于城东将近三十里地的一个偏远村庄。
他们将马拴在村口的树干上,大摇大摆的进了村子。
虽然大明朝没有监控,但还是有偷“车”贼,如果不是京城周边,他们也不敢把这马光明正大的拴在马路边上。
先不说衙门里配给他们锦衣卫的坐骑,是战马级别,寻常老百姓可不敢偷盗。
就算是打家劫舍的土匪,见到这马也不会动手。
虽然三人早就换了一身寻常百姓的衣服,就连绣春刀也没有随身携带。
但村子里来了生人,那些农户总归抱着一些戒心,躲得远远的。
“这就是马景山的老家?”范无救打量着这个破败的村子问道。
方达点了点头。
“文书上是这么写的,这村子应该就是马家庄。”
先前在清正堂茶室,靳刚扔给方达的文书正是这个马景山的生平。
上面清楚的记载了,马景山从出生到死亡所经历过的大小事情,非常的详细。
方达见到这份文书的时候,不由的从心里赞叹锦衣卫的强大。
这可是在明朝,连监控都没有,也不知道这文书究竟是不是假的。
或许是马景山的杀人消息还没传到这个村子,方达三人稍微一打听便找到了马景山的住处。
那是一座并不太大的院子。
和其他的院子不同,马景山的院子全都是青砖垒起来的,就连院墙也都是大块的石头,在那些全是土坯的房子中间尤为显眼。
“看来只是户部尚书府上一个小小的护院,在这小小的马家庄里也算是富户了,都说宰相家臣七品官,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收起一些复杂的心思,方达轻轻敲响了院门。
久久没有回应。
“没人?是不是找错了!”范无救在旁说道。
方达摇了摇头,重新从怀里拿出那份文书,指着上面的一行小字说道:“文书上说,马景山家里除了一个年近七十的老母亲外,还有一个不满十四岁的儿子,这大冬天的。不应该没人啊。”
方达再次敲了几下小院的木门,还是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