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缘落,缘落缘散。
知念这次睁开眼有些费劲,眼前像是被蒙了一层雾一样,雾蒙蒙的,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看清。
眼前黑漆漆的,但是月亮高高挂在天空,满天星辰点缀,好不漂亮。
可是看着伸出的瘦叽叽和那只会发出哭声的奶音时,知念叹了一口气:不会刚来就噶了吧?
其实本来这次的执念能量是比较少的,不是很划算,但是它又格外的纯粹,让知念升起了好奇,但是没想到过来之后是一个女婴的身体。
婴儿很小,也很瘦弱,哭声也是弱小的像刚出生的小猫一样,但是在寂静空旷的夜晚还是能被人听到的。
知念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能量会这么少却纯粹了,因为这只是一个婴儿永久沉睡前,只是想要睁开眼清楚的看一眼这个世界而已。
可是从她刚生下来是女婴时,就被决定了她的命运,只想要儿子的父母像丢垃圾一样把她随意的丢弃在街道上的一处角落里,白天人声鼎沸,女婴的哭声根本就就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是刚出生还未睁开眼瘦弱幼小的身躯根本就没有熬到她能睁开眼就永远的沉眠了。
睁开眼看世界的执念,简单少的可怜,因为这个执念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个问题,但是它又纯粹到是这个女婴死前脑海里唯一的想法。
知念感受着身体里快速流动的生机,她实在是太弱小了,而且夜晚的风又格外的寒冷,身上只有一块破布包裹的知念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哭声越来越弱,越来越小。
“五竹叔,真的在这里啊,她身上好冰啊~”
伴随着一声男童稚嫩的声音,知念被抱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但是怀抱的主人那短小的的手臂让人知道他也只是一个小孩而已。
再之后的事情,知念就已经记不清了,身体机能强撑到了极点,在感觉到自己获救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任由自己闭上了眼睛。
范闲趴在床边,看着还不睁开眼的婴儿:“老师,她真的没事了吗?”
费介撩了一下自己额头两边的秀发:“我可是费介,堂堂检察院三处主办,我的医术这天下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我说她没事,她就没事。”
范闲无奈叹气:又来了。
“可是她怎么还不醒啊?”
费介:“婴儿本来就嗜睡,再加上她刚出生就被人丢弃,夜里寒风入体,你要是再晚点送回来,我还真就没办法了。等着吧,马上就能醒了。”
话音刚落下,床上的婴儿还没睁眼,就发出哭声,猫儿细小虚弱的哭声,听的人心生不忍。
范闲有些慌张:“老师,她哭了,怎么办啊?”
费介看着床上那自己一不小心就能坐死的婴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怎么知道啊?我又没成过亲,生过孩子,这是你带回来的,你负责啊,找我我也不知道该咋办?”
范闲:“可你是我老师。刚才不还说你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的吗?”
“她是不是饿了啊?”
费介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自己只审过犯人,没带过孩子啊?
从怀里拿出药瓶:“要不,给她吃点迷药?”
范闲:.......
一旁在床上快要哭断气的知念:你们两个人能不能靠谱点啊?
好消息:被人救了。
坏消息:救自己的人好像不太靠谱。
最后还是范闲小心的把人抱在自己怀里,回想着之前自己看电视剧里的人都是怎么抱的?轻轻的拍着婴儿,但是怀里的婴儿依然哭声不止,但是因为太小的缘故,没力气哭了,断断续续的,像是随时都能断气的样子,让范闲心里很不是滋味。
知念:大哥,我好饿啊,给点吃的啊!!!
刚才临阵逃脱的费介这时从窗户处飞了进来,把手里的碗赶忙放到桌子上:“来了来了,奶来了。”
看着怀里的婴儿终于停止了哭声,如饥似渴的吞咽,范闲和费介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可算是不哭了。
婴儿的哭声并不吵闹,只是那细小微弱的哭声,让费介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人都心生不忍:那还是个孩子啊~
看着喝完奶又重新睡去的婴儿,范闲把人放到床上:“怎么会有人只是因为是女孩子,就把人随意丢弃呢,那是一条人命啊!”
在范闲把人抱回来之后,费介就已经查过了,纯属是偶然,不是什么人安排的,一对农妇想要个儿子,女婴对他们来说没有一点用,在这个女婴之前,他们已经丢过一次了,事实就这么简单。
费介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丢弃女婴的时有发生,很平常,许多百姓养不起这么多孩子,女婴不像男婴那样可以光宗耀祖,传宗接代,被丢弃似乎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范闲看着熟睡的婴儿,白白的皮肤如果再胖一些一定很可爱:“养不起,为什还要生呢?男的女的有区别吗?父母不是都会爱自己的孩子吗?”
范闲喃喃自语,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还是婴儿。
和这个孩子一对比,自己好像也不错了,虽然是个私生子,虽然被丢在了儋州,但是好歹还有一个奶奶陪着,即便奶奶对自己没那么热情,但是家里也没缺自己吃喝的,身边还有一个母亲留下来的五竹叔陪着,现在还有自己父亲派过来老师教自己医术,他们也是爱自己的是吧?
睡饱之后的知念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像葡萄般乌黑的大眼睛,圆溜溜的可爱极了。
伸出小手在空中挥舞,咿咿呀呀的发出声音:不是,都没有人在一边吗?就把婴儿这么放着?旁边也不放个枕头啥的挡一挡,不怕婴儿掉下去吗?
哦,对了,自己现在小的不能再小了,连滚都不会呢,也掉不下去。
范闲跟着老师练习完,休息空档回屋准备看看宝宝醒了没有,走到床边,睡醒的小宝宝扑腾着她的小手,圆溜溜的眼睛看向自己,像是认出自己是抱她回来的人一样,对自己笑的很甜,咿咿呀呀的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