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她打工得到的物资再加上方舟分派下来的救济粮食,一家人的日子才勉强维持了下来。
她有的时候累得受不了了,也让父母和弟弟出去找工作,可是她的父母一听要去工作就吓得连连后退,他们一辈子也没有工作过,哪里受得了那种苦,而她的弟弟更是以年纪小还要上学为由拒绝出去工作。
其实以他们当时的家境哪里还有能力上学,可是父母和弟弟一再对她哀求,眼见着他们都快要跪下了,于是她妥协了,她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家人为难,只能自己多付出一点。
可是到了后来方舟里大部分人的日子都难过了起来,没有人再愿意雇人,自己家的粮食还不够吃,怎么可能给别人。
所以方舟里的工作越来越难找,日子过得也越来越捉襟见肘,他们大部分时间都要通过救济粮来维持生计。
父母弟弟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而她竟然莫名其妙地有种负罪感,觉得自己愧对了家人,心情更在沉郁。
所以当他们听说霍指挥官竟然允许外来的人进来方舟,分享他们有限救济食物的时候,所有人都要崩溃了。
本来就不多的食物都要分给外来人,那他们吃什么?他们是不是要饿死了?
后来他们又听说指挥官希望大家能够出去接触外面的世界,缺少物资的可以在外界寻找,所有的人都认为指挥官疯了。
更有人私底说,指挥官认为方舟的人不事生产,是负担,所以想把所有人放出去送死,这样就可以节省下物资来,以供他自己享受,要不指挥官哪里会有那么多物资来建什么信号塔。
而凌培对这些话深信不疑,她觉得指挥官就像周围人所说那样的居心叵测,他远远比不上过去的谭指挥官,甚至连前一段臭名昭着的邰指挥官他也比不上。
于是凌培沉郁的心情有了宣泄口,她把所有的压抑、苦闷甚至仇恨都指向了指挥官,甚至把他们一家人日子的艰难也归咎于指挥官。
总之所有的不如意都是指挥官造成的。
在仇恨和偏激之下,她参加了一个反抗指挥官的组织。在那里她可以跟其他人一起痛骂指挥官,恨不得指挥官立刻就死去,每次痛骂过后她的心情就好了很多。
终于有一天有个男人找到了她,跟她说他可以满足她的愿望,除掉指挥官,问她愿不愿意?
而且男人也承诺,不管事成与否都会给她的家里足够的物资,让她的家人不会再饿肚子,而且还会过得相当舒服。
那时她对指挥官已经恨到了极点,又怎么会不愿意,况且还有那么多的物资,相信她的家人以后再也不会为生活愁苦了吧,她弟弟也可以继续上学了。
她唯一担心就是她怎么可能杀得了指挥官,连靠近他都做不到。
那个男人让她别担心,他会安排好一切的。
后来她知道这个男人叫应立阶,他的父亲是方舟的高官,而他本人也实力雄厚,于是她觉得刺杀指挥官可能真的有希望实现,她开始有了信心。
应立阶向她介绍了两个女人,他们都是行刺计划中的核心成员。
其中一个叫苏丽,听说也是方舟上层人物,她的父亲好像还是什么将军。
可是她看到的苏丽,却那样的苍老疲惫,比她这个长期生活在底层的人更加地狼狈不堪。
而且她发现这个叫苏丽的女人不光形容狼狈,脾气还很暴躁。
看见她打量的目光,张嘴就对她破口大骂:“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你个下层人,要不是用上你,你连跟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看着女人暴躁的样子,她不敢吭声,赶紧收回了目光。
苏丽发泄了一通后,开始讲述指挥官的种种事情。这个叫苏丽的女人似乎很熟悉指挥官,她把指挥官的所有过往都说了出来。
于是他们都知道了,原来指挥官深爱着一个女人,他经常出去外界,表面上说是去狩猎与探查情况,但实际上却是寻找那个女人。
当时凌培是怎么想的呢,她十分不屑,她觉得一个手握大权的人竟然纠结于儿女情长,哪里有一点身为指挥官的霸气。
最后苏丽竟然说她的声音有点儿像指挥官喜欢那个女人,她惊讶极了,这才明白为什么应立阶会找上她。
接下来苏丽就开始训练她的声线,让她更加接近于指挥官的女人。
除了苏丽以外,她见到了另外一个女人,那女人美的惊人,她长那么大,都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
可是那么漂亮的女人却神色阴郁,好像别人都欠了她似的,她似乎看什么都不顺眼,尤其看人的目光阴沉沉的,令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她跟这个女人说话小心翼翼的,比跟苏丽在一起都紧张。
后来接触多了,她知道这个女人叫齐姜。
齐姜只要一有机会就骂指挥官,骂他狼心狗肺,不知好歹。
特别是当齐姜听苏丽说指挥官心有所属的时候,她崩溃了,说指挥官骗了她,利用了她。
当时齐姜疯狂的样子,现在想起来凌培都有些愕然。
当凌培无意中看到苏丽嘴角的冷笑时,她心下恍然,苏丽是故意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苏丽在故意刺激齐姜。
后来应立阶来了,在他的安抚下齐姜才冷静下来。
自那以后,齐姜好像更阴沉了,每天不停地想着一条又一条的毒计,誓必要杀死指挥官,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心中的恨意,除此以外,她还诅咒那个指挥官的女人不得好死。
而凌培自己则被更为严格地训练,声音、身形、体态都要按照苏丽的描述模仿指挥官爱着的那个女人。
除此以外,还有刺杀的手法,每天上千次的练习,务必要一击即中。
可即便这样他们的心里也没底,要知道他们刺杀的可是指挥官,霍指挥官是那样强大的存在,他游走于外界,游走于末世,所向披靡,没有人能能靠近的了他,更何况去杀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