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劲儿,不只是一直以来怨恨深种的那种怨念,还有源自内心深处的那股子被伪装模糊到看不出本来模样的狠劲!
拍,拍,你个蠢物竟然也来拍我,这是那两位的专属呢,你也配?真是下雨天摸电门,不要命了你!仓库着了大火,烧包烧上天了你!
梅星从最难听的话骂起,一字一句一句一字,就是主打一个歹毒,主打一个随心所欲不逾矩!
而在这种劲头填满胸臆的同时,梅星的弹射也达到力竭的最高点,随即开始极速下坠。
拍击,弹飞,最后自由落体的极速坠落,对于这种套路,梅星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因为这就是他人生的翻版,是他这个倒霉孩子的倒霉玩意啊。
但是在这一刻,一切都将不同,因为他有了狠厉的劲头,并且借此彻底摒弃掉那个懦弱无能、只知小受的倒霉蛋形象,在致命的高空中恢复了不慌不忙的气度,瞬间瞄准蚂蚁巨怪另一边的肩甲,于极速坠落中再来一个稳稳的穿刺——
“嗤!”
巨怪愈发嘶吼连连,爪子胡乱挥动,却再也拍不到梅星,连他的影子都蹭不到。
因为梅星突然发现,自己能飞行了。
是真的飞行,像鸟儿一样飞翔,而不是蚂蚱蹦,或者被驮着飞。
这让梅星的信心大增,脚踩风火轮一般,毫不畏惧的和巨怪杠上了,就盯着它较劲,先升到高点,然后给它来一个命运的穿刺。
也不管自己怎么突然之间就飞得这么带劲了,反正存在即合理,。
如是几番过后,梅星很快发现,巨怪其实并不能飞,只能凭借强壮的后腿蹦,就像蚂蚱蹦一样,得到一定的滞空时间,时间一到就得砸下去。
好在它们皮糙甲厚,穿刺不怕,砸在硬地也不怕,反而更有利于新的弹跳。
这也给了梅星可乘之机。
你不是不怕吗?我就瞄准你同一个位置穿刺,一次又一次,就问你怕不怕吧?
于是上升,后仰,瞄准,穿刺,眼看着巨怪肩甲的大洞越来越大,巨怪的嘶吼声和反击力道越来越小,梅星则越来越兴奋。
“再来!”
梅星大声吆喝着,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变态态行径。
说起来,梅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隐藏的变态性格,大约是以前压抑的太过,受压迫太狠的缘故吧,才导致一有机会,他就原形毕露,除了发泄还是发泄,就像以前的大嚎大哭那样。
尤其是这种单方面的虐杀,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呼,呼!”
梅星大口呼吸着身上的汗臭味,还有空气里越来越明显的游离毒素,和充塞天地的垃圾味,精神是越来越亢奋了。
这时梅星也发现,地界空气中隐含的毒素,对初进地界的人来说确实是剧毒,但对梅星来说,却是最好的补品,能恰到好处的补充他的消耗,让他续航更持久,更能自如的撞击巨怪,给它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这个发现更让梅星高兴了,大约这就是传说中的毒王。所以他不只是梅星霉星,同时也是毒王——至少也是垃圾王!
就这样,梅星持续攻击了不大一会儿,巨怪已是千疮百孔。
不要怪梅星,他是瞄准了,奈何第一次弄,准头有限,又是在运动中,十次能中两次就很不错了。
就算这样,梅星也能感觉到自己比起刚刚战斗时,有了实质的进步。
不说右臂的铠甲宛若实质一般显化,维持着他破甲的状态,也不说那遍布全身的小红点,衬着他像是一个血人儿一般,让他的飞行技能愈发娴熟,攻击能力更是节节攀高。
最关键的,还是精气神上的转变,自信心以及气势的提升,这才是梅星目前最需要的、能让他活的像个人样的东西。
所以这第一次运动战,一扫梅星二十年积郁,让他尽情的扬眉吐气了一回,尽管对战的是蠢笨巨怪,对他来说也是一种飞速的成长,是以前的他根本不敢想象的!
再看曾经凶残无比高高在上的蚂蚁巨怪,怎一个“惨”字了得,黄褐色的体液从它身体的每一个伤口流淌出来,有的都流成了小河,也就是这怪物巨大如山,要是平常的生物,这样淌血,早死悄悄了。
而那些伤口里,肩甲的伤口尤为壮观,几乎能塞下十几个梅星,让它的脑袋摇摇欲坠,几乎折断下来。
很明显,巨怪不行了,再怎么强大,也架不住这样没有止境的折腾。
这时的梅星,就像是一个寂寞好久的小孩子,终于找到了可心的玩具一般,自然要全心全力的折腾一番,他可不管这对玩具来说,是多么巨大的灾难。
“吱!”
终于,巨怪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吼,一反常态的悬停在半空中,不再挣扎,而是用巨大的复眼认真的盯着梅星,情绪中有一种莫名的悲壮和悲哀。
被打服的它,终于放弃抵抗认输了!
梅星清晰的感应到了它认输的心态。
而且它不只认输,还彻底敞开了自己的内心世界,不然梅星也不会轻易感应到它的情绪,毕竟高一级的生物,除非它们愿意,梅星是感应不到它们的丝毫情绪的。
“嘻嘻,好啊,认输好,早早的认输更好!我早就认输了呢,不也活的好好的……呃,我认输了吗?好像我是摆烂吧?一直坚持倒霉一直坚持摆烂,并没有认输,因为我明白,认输屁用没有,还是一样的倒霉连连看。所以细究起来,就不是认输的问题,而是我这个人的问题,大问题!”
本来梅星想着说几句垃圾话,说着说着把自己绕了进去,还因此发现了一个大问题,不由自主的陷入到沉思中。
这就有点不讲理了,那个倒霉的巨怪更不讲理,居然就一直老老实实的悬在空中,等着纠结的梅星理顺思路,不讲理的没有坠落下去。
由此可见,巨怪并不是不会飞,也不是没有力量了。
它的放弃抵抗,似乎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