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声音,一道是身边的谢拾说的,另一道是赶来的江让慈说的。
李月凝扭头,南风和羽涅扶着江让慈走过来,身后跟着卫武臣等人。
“你怎么来了?”李月凝蹙眉,这人真是不听话。
江让慈笑笑,“我没事,我不能让她把你带走。”说完看向咫尺的梦清芷,态度一改往日的温和,强硬道:“清芷,凝姐儿是我的女儿,
你不能带走她。”
“让慈,她只有跟着我才能有未来,她去了北莽,就是高高在上的北莽圣女,
你就算不为我考虑,也为她的将来考虑吧。”梦清芷游说道。
“我已经同她分开十几年,清芷,恕我不能答应。”江让慈依旧不同意。
“没想到你还是那么自私,江让慈,这事我不是在同你商量,是我已经决定了,
看在你是她爹的份儿上,我才好言好语,你当我还是十几年前的梦清芷吗?”梦清芷已经不耐烦。
“你当然不是梦清芷,你,是乌图兰芷,是上一任的北莽圣女,怎么?
现在想回去了,怕自己地位不保,拉我做垫背?
你经过我同意了吗?”李月凝看不惯他们你来我往,
没个几天几夜定不下胜负的样子,难受,碍眼。
梦清芷看着李月凝的样子,不知道她像了谁,严厉道:“我是你母亲,你的事我还是能做主的。”
李月凝低低笑出声,“多久了,还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言语,让我都想笑,不过是顶了个母亲的头衔,
就想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你怕是没有打听清楚我李月凝是什么样的人。”
梦清芷蹙眉,这和李大跟他说的不一样,文静娴雅的小娘子,这怎么看都不像啊。
“李大可是亏待过你?”梦清芷试探问?
李月凝总算知道原身的聪慧来自哪儿了,梦清芷这就怀疑上了,“李奎达原来一直在替你办事啊,
可惜到了没有善终。
寒王殿下,北莽的人到了大晋还如此猖狂,
堂堂北莽圣女,躲在大晋十数年,是否是在窃取我大晋的秘宝?
难道北莽皇室是想和大晋宣战?”
一句话,李月凝不但洗了自己的怀疑,又把细作的帽子戴在了梦清芷的头上。
萧楚寒被李月凝点到,不好再装聋作哑,只好上前道:“北莽圣女来了大晋,多有怠慢,孤这就向邺城回禀,
好让父皇派人来迎接。”
他国身份贵重之人,没有身份文牒提前报备,
一律当细作处置,可这人听下来和李月凝有关系,萧楚寒只好如此说。
梦清芷一噎,仔细打量萧楚寒,见他气质不凡,一时拿不准是真是假,“听闻寒王北上,怎么来了神医谷?”
“孤久仰神医谷风水宝地,刚好路过便来见识一番,
没想到还能见到北莽圣女的风采,
也是幸运的很。”萧楚寒潜在意思便是随便走走就抓到个大鱼,实属幸运之事。
梦清芷识时务,“我无意与寒王交恶,此次也是路过,我们这便离开了。”
“嗯,这次孤就当瞧了个热闹,我大晋的子民,都有自己的行为意愿,望圣女别强迫的好,
不然一不小心挑起两国之战,你可就是北莽的罪臣圣女了。”萧楚寒语气不乏威胁之语。
梦清芷皮笑肉不笑道:“寒王言重了。”
梦清芷朝身后打了个手势,一行20几人陆续往后撤退。
李月凝看一眼谢拾,只见谢拾手掌凝出冰锥,李月凝精神力控制它们瞬间没入后撤退的人身体,
瞬间倒了好几个,梦清芷回身,见人死了,咬牙道:“寒王可是出尔反尔。”
李月凝笑着接口道:“你错怪他了,是我。”
“为什么?”梦清芷这才认真打量李月凝,从始至终,李月凝好像都没有正眼看过她,如同她看她一样。
李月凝手里把玩着冰锥,“是为了证明我不好惹啊,免得下次你再来找我,索性一次让你了解个够,
我这个人是懒,不喜欢多事,但是也不怕事,
从今日后,你我之间便没有什么牵绊了,
你做你的北莽圣女,我只是大晋普通的人妻,
高攀不起,便互不打扰,可好?”
梦清芷的心在这一刻似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突然空了一块,她看了李月凝良久,只道:“我从来没后悔过,
只是命运捉弄,若.....”
“你这些话,对的人听是感人肺腑,
错的人听只会觉得恶心,
演戏演久了,自己都入戏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句话最适合你。”李月凝打断梦清芷的话,
看着梦清芷一张脸终于青白扭曲,
李月凝又道:“这才是你真实的样子,别当别人当久了,就真以为你是那人了,
凶残野性才是你骨子里的东西,
别吃了几天素就以为自己是小白兔,
狼终究是吃肉的,
回你自己的地盘去吧,乌~图~兰~芷~”
后面几个字,李月凝说的极缓极慢,试图每一个字都让梦清芷听清,提醒她是谁?
“你当真是她吗?”梦清芷再次发出疑问,“你不该是这样的。”
李月凝嗤笑出声,若她真是原身,此刻不知道在哪儿受苦呢,
“你真以为李奎达告诉你的每件事都是真的吗?
要知道我可是他从小亲力亲为养大的,
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在我和你之间,
他是会选择替我隐瞒,还是会事无巨细的告知你呢?”李月凝赌的便是梦清芷的自负。
果然,梦清芷的表情变了,她想到自己当初差点儿杀了他,李大却不计前嫌替自己养女儿,
果然是陷阱,信里告诉自己李月凝知书达理,娴静温和,背地里却把她教养的粗鄙不堪,
是为了报复她吗?
一时间,梦清芷愤恨无比,江让慈突然出声道:“我不懂,当初你为何把凝姐儿交给他,
要知道你可是差点儿杀了他,
他怎么会好好照顾你我的孩子,
你这是把凝姐儿交给一个居心叵测之人,
清芷,你糊涂啊。”
江让慈的出声,确定了李奎达目的不纯,梦清芷喃喃出声,“怪不得,怪不得.....”
李月凝借机又道:“我爹每年都出去两个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每次回来身边熟悉的人都死了,只剩他一个,
可怜我小小年纪就要同恶仆为伍,若我不凶一些,恐怕早就活不到成年了。”
李月凝故意说到熟悉的人,并且一个不剩,若梦清芷安插了人,这便是证据。
不管梦清芷信没信?江让慈倒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