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凝和谢拾对视一眼,并没有打断师兄妹二人。
雪非白拍拍涂潇潇的肩膀,“好啦,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涂潇潇点点头,止住眼泪,朝李月凝不好意思的笑笑,“月凝姐姐,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师兄他太不容易了。”
李月凝点头,“没有在最脆弱的时候放弃自己,你师兄已经能让你师父放心了,
人一生会遇到很多坎坷,有的人早,有的人晚,
可一旦跨过去,就会发现,其实眼前的困境只是挡在身前的一层薄膜,
只要愿意往前多走几步,伸手戳开,便能看到新的景象,
你师兄当是早就悟到了。”
涂潇潇扭头问:“师兄,这是真的吗?”
涂潇潇天赋高,出身好,自小没有吃过什么苦,顺顺当当的长到了现在,
她以为所有人都同她一样,许多时候她并不能理解雪非白的一些做法,
只觉得师兄他不省心。
其实若一切顺遂,谁又愿意去折腾呢。
雪非白淡笑道:“师父说,名剑门已经有一个败类了,不能再出现第二个,
更不能从他手里出现,否则他就要亲自清理门户。
我不能违逆师命,只能克制己身。”
涂潇潇双手叉腰,“师兄,你好大的胆子,敢编排师父,哼,回去我便告诉他。”
李月凝赞叹雪非白心境之高,有这般心境的人,就算没有她的帮助,进阶是迟早的事。
人生的悲剧,往往是从自我内心失衡开始的,
若雪非白在被废去内力时,心绪没有恢复调整过来,他这辈子怕是只能是个废人了。
命运的阴霾,始于内心的乌云,
看来雪非白是一个内心充满阳光的人,这样的人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李月凝暗自评价。
雪非白看一眼李月凝,朝谢拾道:“弟妹通达,想来谢兄能这么快进阶少不得她的相助,
有这样的贤内助,谢兄好福气。”
谢拾,“嗯,有她确实是我的福分。”
这话让雪非白一愣,而后哈哈一笑,涂潇潇也捂嘴直乐,“月凝姐姐,我还从未碰到姐夫这般直白的人,
跟你们在一块,很是轻松愉悦。”
李月凝,“他平时不这样,也是你们合他眼缘。”
雪非白笑着接话道:“铲除岳奔虎一事谢兄和弟妹给名剑门解了心头之患,
老掌门想见见两位,
此次我们是奉师命,是想请两位去名剑门一趟,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李月凝问:“我很好奇,以名剑门的号召力,随便透露一句想要岳奔虎的命,
江湖奇人异事众多,恐怕争都抢着去做,为何过了这么多年,
那岳奔虎还好好的?”
“你们定是听余阁主说,杀岳奔虎能做我名剑门的座上宾一事吧?”
见李月凝点头,雪非白接着道:“岳奔虎曾是老掌门最小的弟子,
很是受宠,不料老掌门老来得子,
那时岳奔虎已经成人,对新得的小师弟也很是欢喜。
事情的转变是有一年岳奔虎出门历练,
听说藏剑山庄出了个不世天才,找人家比试。”
“是卫武臣,岳奔虎输了?”李月凝笃定道。
雪非白点头,“弟妹如何知晓?”
李月凝,“我杀岳奔虎那一晚,听到他同尸屠门的毕呈柯在炫耀他曾经犯下的罪孽。
说藏剑山庄一个打铁的卫武臣根本不配学习剑术,那是对剑道的侮辱,他师父不该把他同卫武臣相比,
还说他师父藏私没有把最好的剑术交与他,
他气不过,把....”李月凝看一眼雪非白,叹口气道:“把他师父的幼子做成了人皮灯笼,亲手送给了他师父。”
雪非白闭了闭眼,哪怕过去多年,再次听到岳奔虎的做的事,还是觉得心悸与心寒,“岳奔虎输了比试,不甘心,
回到名剑门像老掌门索要最高剑术,
老掌门只告诉他,功法已成,剩余只在修心。
老掌门私下同我师父说,岳奔虎自小没有受过挫折,今日输给那卫武臣也不是坏事,
好让他知道人外有人,潜心修行。
只是没想到,岳奔虎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小师叔身上,
他不仅输了剑术,还失了本心。”
“真是一窝好笋出了他这根歹竹。”李月凝叹息。
雪非白不置可否,“后来师父在收徒一事上格外注重弟子品性,
哪怕资质可以稍差,但是心术不正者,名剑门敬谢不敏。
也因出事的是老掌门最亲的两个人,
这件事便只是小范围传播,并未宣扬,
所以江湖知道这件事的人较少。
这次出来,有人说在金陵看到岳奔虎,我追过去后,又被他逃了,
不料几日前接到余阁主的传信,原来他是被你们二人给杀了。”
李月凝知道了事情前因后果,也放下心来,“想来老掌门因这件事伤的不轻吧?”
雪非白点头,“老掌门气的大病了一场后,
已经多年不管事务,现在门中由我大师伯代为掌管,
他也是老掌门的长子。”
“那座上宾一事又是怎么回事?”李月凝听来好像没有这回事啊。
雪非白笑道:“弟妹放心,日后你们二人定是名剑门最为尊贵的座上宾,
哪怕捅出天大的事,只要名剑门还在,定护你们无虞,
这是大师伯的原话。”
“咳咳,我是听说名剑门有天下藏书和武功,想带人去见识一番。”李月凝轻咳两声道。
这话说的好像她挺看重名剑门座上宾,虽然也没错,大喇喇说出来,还是让人有些不好意思的。
雪非白,“名剑门的藏书楼和千机阁闻名天下,
藏书楼藏卷历经300年的经史子集,是全天下读书人最想去的地方,
千机阁武功秘籍也是最齐全的,每年不少武林人士闯关,
目前为止,只有一人登顶过。”
“哦?有什么讲究?”李月凝很好奇,谢拾也竖着耳朵听。
雪非白,“藏书楼倒还好,只要说服看守的儒夫子,便能进去看书,只许誊抄,不许带走原本,一经发现,永不许再入楼。
倒是这千机阁,一个不好,连命都得搭进去,是个机遇和危险并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