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凝和谢拾饿着肚子满怀心事的回到谢府,谢逸跑过来,“三哥,三嫂,你们去哪儿了?”
“去哪儿还要征求你的同意?”李月凝心情不畅快,语气略显生硬。
谢逸刹住脚,看向谢拾,像在问,三哥,你惹三嫂生气了?
谢拾心情也不好,什么话也没说,绕开他走了。
谢逸摸不着头脑,喃喃道:“这都怎么了?”
“瞧你没心没肺的样儿,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才是你亲哥嫂呢。”谢凡一巴掌拍在谢逸的后脑勺,说了这一句也走了。
谢逸不懂,一晚上而已,感觉大家都怪怪的,
大哥从前可不这样说话,
三哥三嫂也没有这样过,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谢逸看向唯一还正常的四哥,“四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谢杭看着走远的几人,看向谢逸,认真道:“若有一日,
让你在二哥和三哥之间选一个,
你选谁?”
亲疏有别,是个人都会选亲哥,但谢杭觉得谢逸不一定会选二哥。
果然,谢逸道:“你也说了,一个二哥,一个三哥,
都是一家人,为何要选?”
谢逸又不是个傻的,当然明白谢杭话里的意思,他小声问:“难道二哥想跟三嫂争掌家?”
谢杭眉头一挑,觉得弟弟也不是很傻,“若是,你当如何?”
谢逸撇嘴,“不是我看不起二哥,
现如今的谢家,他担不起。”
“所以你站三哥?”谢杭问。
谢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二哥没有三嫂有魄力,有手腕,
你看他们没回来之前,府里一盘散沙没个主心骨,
刨却那些个趋炎附势的,心向着谢家的人也不少,可他们习惯了听从指令,
这时候没有人领导,跟没有方向莽撞乱窜的萤蚊,
但凡二哥想做些什么,那些人定然拥护,可他白白错过时机,
如今三哥三嫂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把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了,二哥才想起来接手。”
谢逸摇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哦。”
“那也不是二哥的错,爷爷和大伯还在,怎可越俎代庖?”
“能者上,庸者下,四哥,这些你我都懂的道理,怎的今日这般糊涂?”谢逸吃惊的看着谢杭,你平日的聪明机警哪儿去了?
谢杭敲了谢逸脑门儿一下,“这般看我做甚?
道理我当然懂,但你不该和二哥站一起吗?
他才是你的同胞兄弟。”
“四哥,自古家国和睦,方可家国兴盛,同理,兄弟齐心,乃兴家之法。
谢家不是靠二哥也不是靠三哥就能发达,
是靠你我大家一起的,我虽然贪玩,但是我不做祸家的搅事精。”谢逸得意。
谢杭没忍住又上手了,“你说谁是搅家精?嗯?谁?”
谢逸被抽的嗷嗷叫,窜出去老远,“是你问我,我才说的实话,想听人家建议,又不想听实话,四哥你真难伺候。”
谢杭揉揉发麻的手腕,心里很欣慰,这傻弟弟,总算没傻透,他就怕有一日兄弟阋墙,这小子夹在中间为难,这下他也就放心了。
谢逸走在路上,收敛神色,二哥要和三嫂抢掌家,他要去通知三哥一声,
想着谢逸转了个方向朝拾院去,走了几步顿住,
可二哥知道了他通风报信会不会与他生了嫌隙?
谢逸抓抓脑袋,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谁他都难过。
刚准备出门的涂潇潇见谢逸站在拾院门口转圈圈,想到此前因为陪着她玩闹,
没有见到谢老爷子最后一面,涂潇潇有些歉疚,抿抿唇上前问,“你怎么不进去?
在这儿做甚?”
谢逸看到涂潇潇,眼睛一亮,忙道:“你来的正好,我问你,若你的师兄弟之间闹矛盾,
你是帮师兄还是帮师弟?”
涂潇潇小脑袋里全是师兄教训师弟,师弟脑袋低垂,乖乖听训的画面,根本不可能发生谢五郎说的那样。
涂潇潇摇头。
谢逸,“谁也不帮?
但若彼此做了伤害对方的事,你不会难过吗?”
涂潇潇摇头,他们不敢,轻则逐出师门,重则废除修为,沦为废人。
谢逸肩膀塌陷,但是他会难过啊。
涂潇潇,“名剑们礼教森严,我师兄和师弟是不敢违抗师门戒律的,
正常比武切磋,输赢是常事,若因此记恨对方,只能说明心胸狭隘,于修行也不利,
所以你说的那些,我没见过。
倒是你为何提出这样的问题?”
谢逸找了个就近的台阶,坐下后拍拍旁边的空位,
涂潇潇跟着席地而坐,等着谢逸回答。
谢逸长长叹一口气,“你来我家也好几日了,
想来也多少听到些府里的闲话。”
涂潇潇尴尬摆手道:“那些闲话我自是不信的。”
奈何茶馆人杂,多少听了一耳朵,涂潇潇想不记得都难,其中就有谢逸爹爹兄弟阋墙的事。
谢逸也不在意,他自己都不知道听到多少难听的,“如今我爷爷刚走,
家里又因为掌家的事即将要闹出风波,
一个是我敬重的三嫂,另一个是我亲二哥,
我很为难啊。”
涂潇潇,“三嫂?你说月凝姐姐?”
谢逸点头。
“月凝姐姐心思细腻,行事周全,关键还能扛事,
你们家有她掌家自是不用你们过多担心。”涂潇潇说完不放心道:
“你别看她是女娘,从南山一路回来,许多事连卫武臣师兄都要听她意见呢。”
谢逸,“我当然知晓三嫂是个厉害的,可我二哥不知道啊,
如今他准备从我三嫂手里拿掌家印玺,你说若他惹恼了三嫂,她会不会一气之下废了我二哥?”
越想越有可能,李月凝那么彪悍。
涂潇潇不懂,“你二哥为什么要抢着掌家?
掌家又不是什么容易的活计,累就不说,
干的比牛多,睡的比鸡少,每天为了一大家人劳心劳力,还念不到好,
你别看月凝姐姐嘴上没说累,
她只是默默承担,我好几次起夜都看到隔壁院子的灯还亮着,辛苦的很。”
谢逸:当然是权利啊,
话语权也是一种权利,只要是权和利,都让人为之疯狂。
涂潇潇见他想的入神,道:“月凝姐姐是讲理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就动手。
若你二哥真不服月凝姐姐掌家,大可同她比试,谁有能力谁掌家,
就像我师兄们,若有不服,手底下见真章,没有比这更为稳妥的法子了吧?”
谢逸,“没那么简单。”
谢逸总觉得二哥执意要拿回掌家权,有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