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藏红花?
这下不止是尉迟敛,褚子游也愣了。
在对上尉迟敛的阴冷眼神后,褚子游的无辜表情可真不是装的。
他是真不知道酸梅汤里有什么。
下意识看向不远处地上洒落的汤汁,她所言是真是假,唤太医一辨成分便知。
尉迟敛自然也想到了,手指动了动。
但现在朝惊枝明显不高兴,他哪敢叫人进来触这个霉头。
不管是真是假,他信她是真的能做到的。
在听到「藏红花」三个字的时候,尉迟敛都感觉自己的腿有些发软。
他对上她恶劣的眼神,胸口微微起伏,被气得更疼了。
不止是身体上,还有心灵上的。
尉迟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拳头青筋暴突,看上去随时都会发作。
他身形高大健壮,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极强的压迫感,更别说处于情绪不稳定的时刻。
褚子游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警惕地看着对方。
生怕其几步之内取他首级。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人家起杀念,他的命可只有一条。
朝惊枝却仍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像是完全没感受到压抑的气氛。
就在她以为尉迟敛想动手发泄之时,却只听得他声音骤然哑了下来,“能让他…先出去吗?”
自然指的是褚子游。
“……”哈?
褚子游微微一怔,有些无语。
瞬间就不紧张了。
他怎么就忘了尉迟敛在朝惊枝面前就是个怂包呢。
果不其然,朝惊枝被逗乐了,摆了摆手。
褚子游尽管有些不想看见他们二人单独相处,但也只能听话,乖乖出去了。
没了碍眼的人,尉迟敛这才感觉呼吸好受些。
他深深地看着那张妖艳美丽的脸,曾经自己有多轻蔑,现在就有多么着迷。
迷恋到一种自己都觉得荒唐的地步。
明知是危险的带刺玫瑰,却心甘情愿上刀山下火海,披荆斩棘去努力触碰。
哪怕被刺得鲜血淋漓,在到手的那一刻,也是笑着的。
只是玫瑰并不属于他一个人。
很奇怪的是,朝惊枝越是狠心无情,尉迟敛陷的就越深。
他痴狂到想要看到她爱人的模样,想要她摘下冷淡而又魅惑的假面,露出女儿家的娇态。
真的,好想。
好想好想。
那种普通女子对于恋人的依赖和爱慕,在她这里简直是奢望。
渐渐地,在朝惊枝悠然的目光下,尉迟敛走到了她面前,俊美的眉目低敛着,“你是开玩笑的,对吗?”
她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却反过来笼着他的心。
朝惊枝的眸中丝毫不加掩饰的戏谑,“殿下不信,派人一验便知。”
尉迟敛哑然,他信不信另论,只是想听她亲口说而已。
但他还没说话,眼前一花,媚人的莲香让他恍惚,她已然站起身来,朝着床榻走去。
朝惊枝没走几步,腰间一沉,被迫停住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环住自己腰的大手,再感受着后背传来的不算热的体感,嗤笑一声,“这是作甚?”
尉迟敛不敢太用力,只是轻轻把朝惊枝禁锢在自己怀里。
他有些贪婪地蹭着她的发丝,声音透着低低的哀求,“你要什么,本王都给你,实是禁不起吓,以后别拿孩子开玩笑,行么?”
“……”
朝惊枝面无表情,没有一丝心理波动。
她知道,如果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类,按照他高傲的性格,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
尉迟敛权势滔天,要想朝惊枝乖乖生下孩子,大可以把她囚禁起来,直至足月生产。
再加上他还喜欢偶尔发神经,她的日子也绝对好过不到哪里去。
正因为尉迟敛认识到自己掌控不了朝惊枝,所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能被迫不断放低姿态去求。
而求着求着,膝盖软得也就习惯了。
真是有趣的很。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朝惊枝凤眸中红光闪烁,语气平静:“你先松开。”
尉迟敛微微皱眉,尽管不愿,但还是松开了她。
却见她径直走向床榻,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把锐利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