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谢太太?”
许氏疑惑看她。
舒婉轻笑摇头,“无事。”
旁边的翟昭芸小声道,“你家夫君一直在看你。”
舒婉一愣,回头看去,正对上谢怀谦看过来时的目光。
谢怀谦正与白腾、蒋世旭一起招待翟昭芸的胞弟翟昭迅,就站在船头那儿,如今看过来,其他人也跟着瞧过来。
待翟家人离去,谢怀谦才过来道,“那翟家小公子学识不错,去岁已经中了秀才。”
舒婉从他眼中看到欣赏,不由轻笑,“比你如何?”
“无法比较。”谢怀谦感慨道,“翟家小公子在有些方面的确有些不足,可因为家学渊源,他对一些朝廷问题颇有见解。”
随后他又庆幸,“也难怪像我等贫寒子弟读书难,出头更难,世代累积的经验和书籍上便落了下乘,人家又有在朝为官的父亲和外祖一家,哪是我等可比。若非在随州府我等受教于山长,得夫子讲解,几日便是进京赶考恐怕也难中进士。”
他话中虽有感慨,却不气馁,还是与舒婉道,“不过婉儿你放心,如今的我,并不比他差。”
“那是自然,你若不好,我也不能选你。”
舒婉说完便回去了,谢怀谦也跟着回去。
舒婉看他,“不与你那两位同窗探讨学问了?”
“不学了。”谢怀谦道,“天色晚了再读书对眼睛不好。”
两人进屋,谢怀谦突然将她抵在门上低头亲吻,舒婉惊讶于他的热情,却没推拒。
越往被天气愚冷,好在如翟家所言,后头的路程未曾起波澜,船只顺风顺水的便到了津门,在津门又停船休息两个时辰,再行船至通州。
而从津门到通州大约有八十多公里,放在后世不论坐汽车还是高铁,一个多小时便能到,放在古代……按照如今客船行船速度,至少也得四五个时辰。
如今天色尚早,便是休息两个时辰,到通州也能赶不及进城,还得在通州停留一夜,再乘坐马车前往京城。
及至此处,王德伟算是到了自己地盘,罕见的来找谢怀谦道,“我对津门还算熟悉,可需要在下代为引路?”
谢怀谦看向舒婉,“婉儿可想下去逛逛?”
舒婉想到津门的美食便不争气点头,“那就走走。”
王德伟却是一惊,“你也跟着下船?”
舒婉瞥了他一眼,“不行?”
王德伟哪敢说不行,现如今他只后悔为何多嘴多舌,如今可好,骑虎难下,少不得又得被这嘴巴比砒霜都毒的女人讽刺两句。
二人下船自然要与宁氏说一声,宁氏摆手道,“你们逛去,我带人在岸上活动活动也就算了。”
于是二人便留下黄彪看守,他们夫妻则跟着王德伟与白腾蒋世旭二人下船逛逛。
因着津门离着京城不过两日路程,此地繁华程度已然比其他地方好上许多,街头叫卖声此起彼伏,各色小吃更是让人应接不暇。
王德伟果真如他所吹嘘,对津门极为熟络,哪家小吃正宗,哪家店铺祖上是宫廷御厨出身,都说的头头是道,如数家珍。
他不光说,还要吃,边买边吃,好不快活。
便是这一路上一直耳提面命叫他少花银子的小厮这会儿也不再阻拦。
盖因京城近在眼前,回去王家便不再缺吃穿,是以花费一点小钱——哪怕这小钱是借来的,小厮也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德伟吃的尽兴,说的也得意,到街头时,还得意洋洋去问舒婉,“如何,可叫谢二太太满意?”
舒婉点头,对谢怀谦使个眼色,谢怀谦无奈的掏出俩铜板递过去,“王公子讲解颇为辛苦,拿去买碗茶喝。”
两个铜板在谢怀谦手掌中颇为显眼。
王德伟愣了一瞬,瞪大眼睛愤怒道,“你在嘲讽我。”
舒婉笑的开怀,“抱歉,让你瞧出来了。”
“啊!”王德伟浑身开始颤抖,看着样子似乎想要揍舒婉一般。
然而下一秒王德伟又怂了。
“好男不跟女斗。”
说完王德伟生怕舒婉再揍他,直接掉头跑路。
舒婉一愣,惊愕的看向谢怀谦道,“他跑了?”
“是,他跑了。”谢怀谦将俩铜板给了王德伟的小厮,看向舒婉,“还逛吗?”
舒婉遗憾道,“不逛了,买些吃的回去给娘,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
她走了两步,突然察觉谢怀谦没跟上来,一扭头就见谢怀谦竟带着委屈站在那儿,不由疑惑,“怎么了?”
谢怀谦道,“你是因为王德伟。”
舒婉挑眉,惊奇道,“你总不能吃了这王德伟的醋吧?”
谢怀谦面庞微红,偏开视线,虽未明说,可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还真是如此。
“你有时候幼稚的像个孩子。”舒婉无奈道。
谢怀谦自然不肯承认,“我只希望你眼中只有我。”
舒婉听的微微蹙眉,瞧着周围人来人往也不是说话的地儿,便对他道,“往那边去说。”
两人远离热闹的街市,往旁边的小胡同而去,谢怀谦瞧着舒婉的背影,神色有些忐忑不安。
因为他察觉出舒婉似乎因为他的话不悦了。
舒婉对谢怀谦道,“你我是夫妻,若是不出意外,兴许要过一辈子。如果彼此间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日子还过的有什么滋味儿。”
她神色淡淡,叫谢怀谦心头咯噔一声,他忙不迭解释,“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有些话舒婉懒得说,但既然夫妻要说清楚那就得讨论的明白,她瞧着谢怀谦道,“于我而言王德伟不过逗趣之乐,哪回你不是在场?若我与其他男子说句话你便不高兴,那你得检讨一下你自己了。”
谢怀谦抿唇。
舒婉继续道,“人生在世会遇到很多人,我也无法完全保证这辈子只看着你一人,瞧见长的帅气的我会多看两眼,看见有趣的我也会多逗几下,或许碰见相投的还能多说两句话。但这于男女之情没有任何关系,当然我若见也不会避讳你,如果因此你还会介意会计较,那我觉得你思想上有了问题。”
若她私下接触王德伟,谢怀谦的确可以提醒她,可她当着他的面儿,不过是找乐子,若他还吃醋,那舒婉心里也难免不高兴。
她说完就见谢怀谦认真的看着她。
舒婉问,“你能理解吗?”
说实话,谢怀谦有些无法理解,但仔细一想,舒婉并非安于后宅之人,出门总不能只与女子说话,难免会遇见男子,若他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以后夫妻间恐怕也长远不了。
若旁的女子即便夫妻感情破裂,这日子也得过下去,可一旦舒婉对你没了爱……
谢怀谦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