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谦沉眸思索半晌,才抬头对舒婉道,“我明白了。”
舒婉笑,“你明白什么了?”
“自然是夫妻间该有的信任。”谢怀谦道,“夫妻一体,不论如何,我该信任你,而不是因为我在乎你就患得患失,连你与其他人说几句话都要追究到底。”
舒婉听着,不由点头,“不错,孺子可教,你只需要知道,我这人喜欢长的好看的,你长在我的审美上,保持走下去,没人比的了你。走吧,买点小吃就回去了。”
“好。”谢怀谦松了口气,笑着跟上去,“那,我长的真的就是你稀罕的?”
舒婉理所当然的点头,“自然,不然我能跟你成亲?”
谢怀谦的嘴角又忍不住上扬。
原来长的好还有这天大的好处,那王德伟是没的比了。
津门小吃不少,舒婉按照来时尝过的,好吃的都打包一份,回去给宁氏尝尝,若剩下也可路上吃掉。
回去船上不过一个时辰,船只重新出发,等天黑之前也就能到通州了。
不过通州离着京城还有二十多公里,按照古代马车的速度……
舒婉只觉眼前一黑。
坐客船还好一些,乘坐马车分分钟屁股遭罪。
所以古代出行困难,若非灾害和政策问题,人口流动较少。
许是临近京城,白腾、蒋世旭甚至谢怀谦都有些兴奋,大约是对前程和未来的期待。
只是这时候的他们恐怕也不知道等有朝一日走上为官之路后会经历怎样的考验。
只盼着他们能保持初心吧。
行至傍晚,船只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谢怀谦从外头进来,兴奋道,“婉儿,瞧见通州码头了,出来瞧瞧?”
舒婉有些意动,通州码头作为北上京城唯一的码头,不可谓不繁忙,据说每日里来往船只非常多,格外热闹。
站在船头往前面看去,密密麻麻全是等候靠岸的船只,谢家所乘船只在一众船只当中并不显眼。
此时翟昭芸与许氏下来,瞧见舒婉,寒暄两句后,许氏道,“翟家在这码头附近有宅院,不如你们一起过去歇脚,明日一同进京?”
舒婉想了想,还是道,“算了,我们住客栈便好。”
许氏也不坚持,只点头道,“好,那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舒婉笑道,“还真有事需要帮忙。”
许氏道,“你说。”
“我谢家过来赶考,却在京城并无姻亲投靠,便想着在京城买座宅院,可我们对京城之事并不熟悉,也不知在哪里买合适,不知许夫人可知晓?”
舒婉说的客气,许氏便点头道,“自然,我娘家便在京城,我也在京城长大,还算熟悉,那我便与你说说,等到了家,我让府上管家与谢家一起去找宅院便是了。”
于是许氏便大体介绍一番京城的情况。
京城一直有东富西贵之说,因着通州口岸的缘故,商贾多聚集在京城东部,而西边则是达官贵人聚集的地区。
官宦之家置办房产也鲜少有人往东边去,当然事也不绝对,尤其靠近皇城之地,不管东边还是西边都身份显贵。
总体一句话,离着皇城越近地位越尊崇,有些地方便是有钱也买不来。
所以许氏的建议是既然谢家要参加科考,不如直接花点大价钱在西边或者北边安置家业,当然,西边买房产越靠北越贵也越不好买。她能找让人找相熟的牙房一起找房子,由北往南找。
舒婉听完好奇道,“在京城买座三进的宅院大约多少钱?”
在随州府时他们买的小院价值近两千两,却是三座等大小的二进院子组合起来的,面积非常宽阔。
听闻舒婉询问,宁氏不禁敛眉聆听,来时她将家当六千两全都带来,也不知能否够买宅子,若不够,恐怕还得先租赁房屋了。
而作为一位当家主母,对房产价格却是熟悉,不过许氏却问翟昭芸到,“昭芸,你与谢家二太太还有老太太说说。”
翟昭芸颔首,朗声回答,“京城房价自北向南依次递减,若靠近皇城,莫说三进院子,便是两进院子也能卖到三千两上去,至于三进院子,因多了一进,价钱上也多了三千两。越靠近南城价格越低廉。到南市那边三进院子月末一千五百两左右。”
舒婉吸了口气,竟便宜了近一倍!
翟昭芸又道,“不过京城中西边靠北的宅院即便有空置的,也多为朝中官员及家眷所有或者为皇家所有,想要买大些的宅子,恐怕只能往南市那边靠。也就是说靠近北边,三进及以上房子有价无市。”
舒婉颔首,“那两进院子呢?”
“两进院子能多一些,毕竟小,多分布在钱堂胡同一带,多为二进院子,许多翰林院供职的官员或者庶吉士居住在那边。”翟昭芸笑着道,“舒姐姐,我觉得你们家可以考虑前钱堂胡同,因前些年居住过一位翰林院学士,渐渐聚集了许多翰林院官员。而且那边房价中等,或许谢家可以看看那边。”
舒婉瞧着翟昭芸,说实话心里是非常震撼的。
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与翟昭芸比起来,恋爱脑的苏仪娴算个屁。一双眼睛只知道盯着男人,大家闺秀的做派是完全没学会。
瞅瞅人家翟昭芸,她不过询问一下京城房价,就说的头头是道,连谢家的最优解都给出来了。
她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舒婉朝许氏行了福礼,“那边劳烦夫人帮忙,在钱堂胡同找处宅子,若能有两近相连的宅子那就更好了。”
许氏还以为她只是嫌弃二进的低,并未往谢家已经分家上头想,随即答应下来,“我先找人打听,不一定能找到。”
“找不到那就先买一处二进的。”
如此说完,船只慢慢靠岸。
处于一层的车马已经先行下船,之后才是二层三层的人。
舒婉正瞧着谢怀谦与两位同窗对着通州码头讨论,忽然就瞧见王德伟带着一众仆人从边上率先往岸上跑去。
“跑什么?”
舒婉一个箭步蹿过去,伸手抓住王德伟的衣领,“我还没下船,你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跑那么急做什么?还是你忘了借的那五十两银子了?”
舒婉并不是个爱捉弄人的性子,许是因为这一路过于无聊,竟时刻想着耍王德伟逗乐。
“就是,王兄莫不是忘了欠条了?”谢怀谦将人从舒婉手中接过,眼神不善的看他,“嗯?”
王德伟忙不迭的反驳,“那不能忘。”
谢怀谦笑眯眯道,“那你跑什么?我都未曾告知你我谢家在京城的落脚地点,你便要跑,不是想赖账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