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夏要回去,老夫妻把她拉了回来。
江听夏:“别拦我,我要把事情说清楚。”
她吼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就没人相信呢。”
老夫妻摇摇头,“我们知道你说的是真的,那小丫头的家人何尝不知道呢。”
江听夏停下脚步,震惊道,“什么意思?他们知道?”
老夫妻:“你忘了,那男人在车上的时候说他是管理员,你猜猜为啥这丫头能上火车卖东西。”
两人叹了一口气,“可怜孩子了。”
江听夏被他们说的话吓得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怎么会有这种事。”
男人说,“刚才我看见小丫头她娘把她带走,在她胳膊上掐了几下,可怜的孩子回来以后,什么也不敢说了。”
老夫妻:“她爹她妈都这样,你又能怎么样,这事咱们管不了。”
三人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最终脚步沉重上了火车。
江听夏尤其心慌意乱,那小姑娘大大的无神的眼睛,在她脑子里怎么也挥之不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游魂一样回了车厢。
厉菖蒲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问了几句,江听夏却连话都不想说,安静坐好,把大狗抱起来看向窗外。
江听夏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小女孩没有原原本本阐述一件事情的能力,她的父母又不为她做主,作为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好像只能袖手旁观。
她应该再坚持一些,直接报案吗?
可证据呢?
江听夏的心里一团乱麻,正在为这事纠结苦恼的时候,忽然看见站台上两道熟悉的影子。
那个变态带着女孩往外走去。
顾不上许多,江听夏立刻起身,把大狗交给厉菖蒲,“你看好它,我出去一趟。”
没等厉菖蒲问她要干什么去,就一溜烟跑了。
江听夏顺着刚才两人离开的方向,逆着人流,一路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们,她以为是因为自己一直想着这件事,所以产生了幻觉。
可突然看见那个变态,捧着圆鼓鼓的肚子,拉着裤腰带从厕所出来了。
江听夏心中一惊,赶紧往厕所跑去。
这是个旱厕,又脏又臭,江听夏捂着鼻子着急地往里走,她此刻无比希望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可她看见了那女孩儿。
她小小的身躯弯下腰提起了裤子,又熟练地系着短褂的扣子。
看见这一幕,江听夏也顾不上臭不臭脏不脏的,跑到小女孩跟前,问她,“怎么了?”
“那个坏人欺负你了?”
小女孩儿呆呆的,一句话也不说。
江听夏着急了,抓着她问,“你说话好不好。”
小女孩儿看着瞪着眼睛问她话的江听夏,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娘不让说。”
童稚的声音像一把重锤敲在她心上,江听夏自认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却不自觉为这个女孩的遭遇流泪。
她打定了主意,向外面跑去。
变态的肥胖身影一步步向前走着,眼看要从阴影走到阳光下。
身边的小女孩懵懵懂懂,她或许什么也不懂,可人类天生的羞耻感让她觉得不对劲,第一反应就是逃离。
时间紧急,江听夏奋力向前跑去,终于拦住变态男人。
男人看见是她,不耐烦道,“又来找麻烦,你个臭娘们,你不嫌烦我还嫌烦。”
“滚开,别挡老子的道儿。”
江听夏看着他,骂了一句,“畜牲。”
听到江听夏这么骂他,男人一把捉住江听夏的领口,将她提了起来,“你敢骂老子。”
“然后呢,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看着得意的男人,江听夏不肯退让,反而朝他啐了一口。
男人满脸的唾沫,也怒了,挥手就想把江听夏摔到地上,没成想被她死死抓着手臂,怎么也甩不开。
下一秒江听夏大声喊道,“来人呐,非礼了,救命啊,抓流氓啊!”
变态男慌了,用力一扔,把江听夏摔在了地上。
可周围已经围了许多人。
江听夏倒在地上,偷偷把自己的领口撕开了些。
她披头散发地朝众人哭喊着,“救命啊,他是个流氓,他欺负我。”
男人慌了,“放屁,我没有。”
可这样的情况,他百口莫辩。
……
过了很久,江听夏还不回来。
厉菖蒲越想越觉得她刚才的状态不对劲,一个人急急忙忙在站台不知道找什么,随后就没了她的身影。
厉菖蒲想起上次在车站,她差点叫人拐走,心里莫名慌乱起来,再也坐不住了。
他拜托同车厢的母子看会儿行李,同时帮忙看着猫。
出门在外,互相帮助,母子俩爽快同意了。
厉菖蒲飞奔到站台上,喊着江听夏的名字,边喊边找,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他找了半天,毫无收获,心里更慌了,拦住人就打听江听夏的下落。
“大爷,大娘,看没看见个姑娘?”
他拿手在自己胸口比划着,“她这么高,手腕上带一条绿色的编织手链,她皮肤很白,眼睛大大的。”
“她前面两缕头发是卷的,很好认的,您仔细想想。”
“她穿一件白底蓝花的长裙子,套个浅棕外套,脚上穿的是棕色小皮鞋,走起路来噔噔噔的,你们看见她没有?”
有几个路人听了他的描述,说道,“我知道,刚才有个小姑娘,跟你说得挺像的。”
厉菖蒲眼睛亮起来,“她人呢?”
路人:“她让一个臭流氓欺负了,警察把她带走了。”
……
警察看着一边情绪激动的变态男,问江听夏,“你说这人非礼你?”
江听夏立刻回答,“是。”
那男人立刻大喊大叫起来,“臭娘们,你胡说,老子就没碰你。”
警察费力拉着变态男,才没有让他像头牛一样撞向江听夏。
看男人一副被冤枉的模样,他又问,“有证据没有。”
江听夏拽了拽自己撕开了些的领口,“这还不是证据?”
她把衣服拉开了一些,“你看这畜牲把我掐的。”
江听夏呜呜哭了起来,“不是他,难道是我自己掐了自己一身伤,好好的冤枉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