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男更激动了,两个警员才勉强按住他,他挣扎着大喊,“她骗人,她要害我!”
江听夏抹着眼泪,委屈道,“我害你干什么,我以前都不认识你。”
那模样,最是可怜,无害。
变态男一下子被问住,说了句,“因为你……”
剩下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他当然知道江听夏为什么不肯放过他。
他哪敢说。
男人急切地对着警员指天发誓,“我真没对她耍流氓,她那衣服是她自己撕的,身上伤是她自己弄的,我发誓,我要碰她一个手指头,叫我以后不得好死。”
警员被男人吵得头疼,转眼一看江听夏柔柔弱弱哭得伤心欲绝,犹如雨打娇花一般,而那男人生得跟个猪头一样,人家姑娘害他?能图他什么?
于是下意识就偏向了江听夏。
女人碰见这种事情,名声受损是不得了的事情,有的妇女接受不了,跳河上吊的有的是。
警员怕刺激到江听夏,尽量放缓了声音,问道,“你把当时的情况跟我们说一遍。”
江听夏哽咽道,“我坐了一路的火车,腿都麻了,想着下来走走,结果我走得好好的,这人就鬼鬼祟祟跟了上来,我害怕,就赶紧躲开了,我以为没事了,谁知道他看周围人少,突然拽我衣服,我挣不开,还被他摸了好几把。”
江听夏说着说着,泪如泉涌,“我一个好人家的姑娘,让人给这么欺负了,我还怎么活,不如死了算了。”
说完就做势要站起来,要往墙上撞。
江听夏本来想的是做个样子,她料定身边人会拦住她,谁知她情绪太激动,站起来被凳子磕了一下,她竟然以极快的速度朝墙上撞去,眼看要见血,江听夏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没成想一头撞进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江听夏抬头,入目就是厉菖蒲那张阴沉的脸。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胸口不断起伏,就像人肾上腺素飙升时那样的反应,握紧的双拳还在微微颤抖。
“怎么了?”他抖着声音问道。
说真的,那一刻厉菖蒲浑身充满了力量,他连杀人的心都有。
江听夏一心想着定死那变态的罪名,看着周围关注她反应的人,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指着变态男,控诉道,“这个臭流氓,欺负我。”
江听夏哭得可怜,小手一指,厉菖蒲已经朝那变态走过去。
变态男被这杀神一样的男人吓得缩了起来,“不是,哥,我没有,你听我解释,我没欺负她,一根头发丝都没碰过……”
这些废话,厉菖蒲一句都没听见,大长腿跨了几步,就到了变态男跟前,不管他那副鹌鹑样子,直接把他脑袋拎起来,动了手。
周围的警员忙着去拦,“同志,冷静啊。”
可他们却也没有用心,只嘴上喊了两声当尽了义务,假意伸手拦了拦。
转眼,那人就被厉菖蒲拳打脚踢得鼻青脸肿了。
这种变态,人渣,活该。
打得解气。
可厉菖蒲越动手越眼红,再不阻止,眼看就要出人命了。
五六个警员这才上手把他拉开。
变态男被打得像个肿了的生猪头,哭天喊地的,“不是我,不是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警察同志,你们得把事情查清楚,给我做主啊。”
警察问道,“这么说,你不认罪?”
男人:“不认,我死也不认。”
厉菖蒲听他这么说,拼力要挣脱众人,收拾这混蛋。
变态男身上被打得痛极了,看厉菖蒲又要发作的铁拳,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躲在角落里,小声哭着说,“打死我,我也不认。”
“太欺负人了。”
警察看着也头疼,交代道,“这样,到事发地调查一遍,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证据。”
这时,铁路派出所门外进来一对老夫妻。
“我们就能作证。”
看见江听夏,老夫妻朝她走了过来。
“我们看见了,这男人耍流氓。”
警察问,“真的?给我们说说当时的情况。”
老夫妻自上了火车后,也是心烦意乱,心里老惦记着这件事,怎么也坐不住。
正好看见警察把江听夏和那男人带走,听他们交谈了几句,就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内心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两个老人斩钉截铁道,“同志,我和我爱人亲眼看见的,错不了。”
“我们都能给这姑娘作证。”
两个老人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我们两口子一辈子兢兢业业,你们不信打听去,就连邻里邻居都没红过脸。”
“我们这么大年纪了,不说假话。”
警察一番查证,发现江听夏,老夫妻,还有那个男人,几人之间完全没有交集。
他们三人没有说假话冤枉那个男人的动机。
有了人证,事情就定了。
变态男看事情不对,嚎叫起来。
“不不不,这俩老东西跟她是一伙儿的,你们去找其他人,肯定有人看见,是这臭娘们诬陷我。”
江听夏捂着脸,“我一个女人,拿这种事情诬陷你?”
“我不要脸面了吗。”
“光是以后的风言风语我就活不了。”
江听夏捂着掉了两颗扣子的衣领,“你看我这身上,还被他挠了两道印子,让他看也看了,摸也摸了……”
“我爱人就在这里看着,知道我被你……”
江听夏没说下去,哽咽了两声,似乎很难过,“他能不嫌弃我?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说不定出了这个门,他就要跟我离婚。”
江听夏擦了擦没流出来的眼泪,说道,“这些我都不管了,我就要个公道。”
厉菖蒲走过来,拉住情绪激动的江听夏,内心如同针扎一样的疼,他一双眼睛明亮坚定,轻轻拥她入怀,像怀里抱着易碎的琉璃。
厉菖蒲摸着江听夏柔顺的头发,一下一下像是安抚,“我不会嫌弃你。”
他的嗓音嘶哑道,“你受苦了。”
江听夏被厉菖蒲抱在怀里,感受到他的胳膊环住她的肩膀,他没用力,却把她完完全全抱在自己怀里。
他看了一眼江听夏裂开的衣襟,说道,“我带你回浩瀚江去。”
“什么都不会发生。”
“我保证。”
江听夏被他拥在怀里,挡住了脸上烦躁的表情,她在心里埋怨他碍事,好好的凑什么热闹,耽误她大事。
她用力推开厉菖蒲,撸开袖子,让她看她自己弄出来的伤口,“你看着这些,真的不在意吗?”
没有迟疑,他说,“我不在意。”
江听夏恨得想拧他一把,却只能呜呜哭着,“骗人,这种事情哪个男人能接受。”
“你现在就是可怜我,可时间久了,这件事就会在你心里结了疙瘩,怎么也解不开。”
厉菖蒲:“不是……”
江听夏:“够了,你别再说了,我不用你可怜我。”
她再不敢让厉菖蒲说话,最好是大家都觉得她是因为这个事情被离婚,把这畜牲的罪名死死定了才好。
没想到他们两人离婚这件事,还有这样的作用。
她一把拉住离她最近的女警,“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判他流氓罪。”
现在的流氓罪够这畜牲吃枪子的。
变态男急了,疯狂喊冤,可江听夏一番泣血哭诉,再加有人证加持,没谁会信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