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怀夕和萧行止提了一句恪儿的事情,他对于喂养恪儿的两位奶娘就注意上了。
这日,苏木星陪着段禾前往国寺祭拜,萧行止和大哥在一起,总是在想着这事情,萧行成合上手中的书,看向胞弟,“行止,这几日怎么了。”
萧行止下意识反驳,“没啊,我能有什么事情。”
萧行成也不戳穿他,只是道:“行止,无论有什么事情,你记得还有大哥。”
萧行止知道,大哥与北宸王府便是他最大的底气,他立马走上前几步,仰起笑脸,让他放心,“大哥,你放心,等我弄清楚头绪,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
——
萧行止暗中观察了几天,实在没有发现两个奶娘有做到什么不足之处的地方,她们的饮食都是小厨房单独制作,恪儿啼哭时,她们也是第一时间带去房间喂奶。
至于恪儿究竟有没有吃上奶水这种事情,萧行止肯定没有办法在边上观察,但是他安排了侍女通报。
就在他以为是不是怀夕判断有误时,来回报的侍女无意间的一句话引起了萧行止的注意。
“孙奶娘每次喝的饭汤里,总是爱加一些黑色的药粒,之前提醒过她,不过她说那是让奶水醇厚的补药,又有太医查验过下,我们也就没过多的询问。”
萧行止面色发紧,问侍女,“这事有多久了。”
侍女吓得立马回道:“奴婢也不知道。”
萧行止道:“你下去,别让别人知道我找过你。”
“是。”
萧行止抬眼看向天空,眸色变得越发深沉。
——
隔日的下午,孙奶娘从王奶娘手中将小公子抱了过来,道:“你去吃饭吧,小公子交给我喂。”
王奶娘有些愁容的看着萧恪,“也好,待会你哄小公子睡下,我去吃饭脸。”
待到王奶娘走后,孙奶娘看四下无人,关上门,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黑瓶,倒出几粒药粒,放在碗里,加水搅碎。
这次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自己服下,而是看向怀中的恪儿,“小公子,别怪我,我也是被逼的。”
恪儿像是感觉到什么,突然大哭了起来,孙奶娘顿时心慌,拿着药碗直往他的口中送,
“砰~”
一把飞剑击翻了孙奶娘手中的碗,吓得她顿时失手,萧恪差点掉在地上。
一道人影自窗户翻进来,接住险些落地的萧恪,孙奶娘看着突然出现的二公子,还有踹门而入,面色铁青的世子。
直接吓软了身子,跪在地上连连求饶,“世子,二公子,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我是被逼的啊。”
苏木星回来后就听下人来报,孙奶娘一直对恪儿下药,当下抽出侍卫的佩剑,直接杀到了厅前跪着的人面前。
孙奶娘看着世子妃一脚踹来,将剑直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更是吓得连连求饶。
萧行成抱住发狂的苏木星,才让她冷静几分,苏木星咬牙,泪流满面,抱着自己睡着的恪儿,声音无助的看着萧行成,“行成哥哥,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要害我们的恪儿啊!”
苏木星本就因为萧恪早产之事耿耿于怀,养护他上了十二分的心,不想却被小人算计,让她如何不心痛。
萧行成揽着她,一遍遍安慰,“木星,没事,我在,夫君在,所有要害恪儿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南盛进来道:“世子,世子妃,王爷和王妃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萧行成道:“我知道了,今天这件事封住消息,定不能让背后之人察觉。”
南盛严肃点头,“世子放心,属下第一时间控住住相关的所有人员,王府周围加强暗卫看守。”
这时萧行止也带着林怀夕走了进来,苏木星顿时抱着萧恪走向怀夕,泪眼婆娑,“妹妹,你帮帮我,帮我好好看看恪儿有没有被这些人弄下病根,看看我的恪儿是不是平安。”
怀夕扶着苏木星,“姐姐,你先不要着急,我会尽全力的。”
怀夕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位奶娘,还有三位太医,看向世子,“请问世子,问过她们这样做的缘由了吗。”
萧行止先一步回答,“已经审问了,这孙奶娘说是被人胁迫,才这样做的。”
苏木星顿时发狠,怒视孙奶娘,“你的孩子被人威胁,就要对我的孩子下手,你们有什么事情冲我苏木星来,我的孩子何其无辜。”
孙奶娘止不住的磕头道:“世子妃饶命啊,我也是被逼的,否则我一家老小都会没命啊。”
萧行成道:“那指使你的人,你真的从来没见过。”
孙奶娘哭诉着,“他每次来送药,都是晚间,我完全看不清他的面容,也不认识此人。
之前他让我自己服用,然后喂养小公子,那人说,这药并不会伤及小公子性命,只是抑制他生长而已。可不知为何,前几日,他突然来找奴婢,说把药直接喂给小公子喝。
我不愿意,他就拿我一家老小的命威胁,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就不再会有,也不再找奴婢。奴婢才会一时糊涂,世子饶命啊。”
萧行止闻言拳头握紧,就要上前,倒是被怀夕拦下,行止看向怀夕,怀夕问道:“她下的药在哪?”
萧行止立马从怀里拿出来给怀夕,怀夕接过药瓶,倒出一粒,闻了闻,眼中少有的惊讶,“这是……苗疆的药。”
屋中几人浑身一震,苏木星身子瞬间软了,好在被萧行成及时接住。
那孙奶娘哪知道这东西来自苗疆,直接死命磕头,“世子,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
苗疆人擅长用蛊毒,二十年前,南疆大战就是南夷联合苗疆攻击大朔,大燕南部边界。当时的大朔,大燕合力对抗,依旧死伤惨重。
朝堂岌岌可危之时,那当世第一的百里惊鸿,号召两国的武林人士奔赴战场,他们深入苗疆,与朝堂里应外合,才得以击退苗疆蛊人,只是他们大半没有从战场上存活下来。
无论是大朔或是大燕,对苗疆之事可是最为痛恨的。
萧行止拉住林怀夕的胳膊,眼中划过慌张,“怀夕,你确定吗。”
林怀夕点点头,“这药里有千足虫的味道,我在父……师父留下的医书里看过,味道与描述的基本一致。”
苏木星颤抖的拉住怀夕的手,“妹妹,恪儿……”
怀夕扶住苏木星,“姐姐,世子请放心,我试过恪儿的脉搏,虽微弱,但没有性命之忧,再加上孙奶娘一直是自己服药,通过奶水哺育。
到达恪儿体内的毒素没有那么严重,只要后期好好养护,不会有危险的。”
萧行成闻言,向着林怀夕郑重感谢,“多谢林姑娘。 ”
“世子客气了。”
萧行止道:“可是怀夕,我有一事不明,宫中的太医院也来了不少人为恪儿诊过脉,为什么他们之前没有察觉出分毫。”
萧行止的话有牵扯的意思,下面跪着的太医知道突然被北宸世子叫来就感觉不安,现在听二公子这样说,整个人冷汗直冒,立马解释道:
“世子,二公子,并不是我等无法察觉,实在是苗疆蛊虫极为难得,我大朔与苗疆为敌对状态,就算他们下在人体内,我们也无法分辨。而且当年小公子早产,从娘胎里就带出了弱症,我等实在是难以察觉啊。”
另一个太医也立马道:“林堂主年少被誉为神医,林姑娘身承于他,自是与我等不同,”
萧行成眸色深沉,“无论你们是何缘故,南盛。”
南盛立马道:“属下在。”
“全部压下去关起来,等我一一审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