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树林间,一道黑色的身影踉跄的走着,花妙音扶住一棵大树,扯下面罩,吐出一大口鲜血,她用手背随意的擦了下嘴角边的血液。
眼中带着丝丝狠意看向前方,咬牙切齿道:“好你个风不起,下手真是不留情面。”
刚刚她替林怀夕挡那一掌,伤的属实厉害,花妙音看着周围无人,便打坐开始调息,不到一炷香时间,又吐出几口鲜血,她捂住心口,心中暗道,此次怕是要休养好长一段时间了。
花妙音这样想着,就准备起身离开,可是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异动,她厉声喝道:“谁——”
说罢手中三把飞刃袭去,来人实力明显不逊色于她,只听见清脆的兵器碰撞声,一道灰色的身影就站在了自己面前,花妙音看到此人,原先眼中的厉色渐渐消散,只剩下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张让负手而立,眼中清冷一片,缓缓抬起手中的剑直指着她,“这件事与你有关吗?”
花妙音知道张让早已经不信任于她,她也懒得解释,只是道:“你觉得呢?张公子。”
张让手中的剑应声翻转,两股庞大的剑气劈在花妙音两侧的树木上,掀起巨大的爆炸声。
花妙音眼中难掩悲伤,但依旧没有害怕。张让死盯着她,“我在问一遍,与你有关吗?”
花妙音喝道:“如果我说有,你会怎么做?杀了我吗?”
花妙音反问,而听到这话的张让只是眉眼越发紧皱,花妙音心中又是悲凉又是欢喜,
“张让,这些年你几乎屠杀了我花堂所有人,唯独留下我和不可,你不就是故意想看着我们崩溃的模样吗。
那我就告诉你,今天的事情就是我花堂主导的,因为我恨你,所以我也恨林怀夕和萧行止,死一个北宸王妃够什么,只要我杀了林……”
“够了!!!”
剑入骨肉的声音传来,花妙音不可置信的看着刺在自己肩头的那把剑刃,还有面前这个自己一直爱着的男人。
她知道他痛苦,她又何尝不痛呢。花妙音满脸泪水的看着他,质问他,
“既然你这么恨我,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放过我。张让,你承认吧,你也爱着我,只是你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从来不敢承认自己内心的懦夫。”
张让满眼血红,愤怒的说道:“闭嘴,闭嘴,你是我的仇人,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你闭嘴。”
花妙音一把抓住他准备抽出的剑刃,手上流出鲜血,却是咄咄逼人,“你难道不觉得可悲嘛!张让,你身为萧行止的好兄弟,他自小就把你当做大哥一样对待,你呢?
带着一个一心要害他的人藏在身边,还让这个人有机可乘,给了北宸王府致命的打击。
虽然没杀了萧行止,但是段禾死了,北宸王府的男人们相当于被抽了一根脊梁骨,差点就没撑下去。而你——却爱上了萧行止的仇人,你说,如果萧行止知道该如何看待你!”
“不不不……我没有——你——我没有——”张让眼中越发慌乱,甚至开始有些神志不清,
花妙音继续刺激着他,“来,杀了我,杀了我这个始作俑者,只有杀了我,一切都会解脱。”
在花妙音的蛊惑下,张让的眼中越发血红,脑海中不断回忆着之前的一切,最终他抽出长剑,怒喝一声就要砍下。
花妙音没有丝毫躲避,反而是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
突然一道气流飞速而来,打在了张让的脖颈处,张让顿时晕了过去,花妙音第一时间接住他的身体,呵斥道:“谁,滚出来。”
远处的树后走出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程月款步而来,嘲讽道:“我说妙音啊,何苦在一个男人身上耗死,你看他对你都不留情,我要不出手,你就被砍成两半了。”
花妙音抱着怀中的张让,面色冰冷,“我的事,需要你管吗!”
“哎呦呦……”程月唏嘘的笑着:“我也不想管啊,奈何你这次坏了风堂的事,风不起可是让我把你带回去问罪的。”
花妙音冷哼道:“风堂主好歹在江湖上有些名号,去截杀连武功都不会的林怀夕,也不怕被人耻笑。”
程月把玩着漂亮的红指甲,随意道:“那些个臭男人不都这样,不过也还好,他又不是真的要杀那几个人。要不是小神医把那人的血拿走,谁管他们,所以……”
程月的神情突然变得冷血起来,“妙音啊,你可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
——
断头崖的下方,平静的湖水中爆出一声巨响,溅起的数米浪花砸在水面上,荡起阵阵的涟漪。
萧行止抱着林怀夕飞身至湖边的草地上,他将怀夕平躺的放下,自己跪坐在她身边,身体趴了下去,二人的脸颊靠的极近。
萧行止发丝上的水甚至顺着他的脸旁,滑到鼻尖,滴落在怀夕的脸上,他一手垫在怀夕的脑袋后面,右手轻轻的摇着她的脸,声音中满是焦急慌张,“怀夕,怀夕,醒醒,你醒醒。”
可是无论萧行止如何呼唤,面前的人就是没有丝毫反应,萧行止心下害怕极了,甚至连手都不自觉的开始发抖。
突然他是想到了什么,随后他右手凝聚起淳厚的内力,缓缓靠近怀夕的腹部注入进去 。
不多时,面前的女子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怀夕猛的把头拧过去,咳出一大口水,整个身子都因为剧烈的咳嗽而轻颤着。
她还没有缓过气来,就被一双强势的双臂拉入怀中,紧紧抱住,那人强健的心跳声震的她发慌,原本有些冷的身体被萧行止炙热的温度包围着。
她听不见其他声音,耳边只有萧行止略显颤抖的呼吸声。
怀夕感受到行止的慌乱,她抱住他,轻抚着他的后背,声音虚弱,却还是慢慢安慰着他:“行止,我没事,真的没事……”
只是她的话还没落下,唇瓣就被另一片柔软堵住,一切发生的太快,容不得怀夕去思考这一切,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怀夕能感受到行止内心的焦虑不安,还有无限的恐惧。
她抓紧了行止的衣服,由一开始的呆愣到回抱着他,任由萧行止所做的一切,甚至开始慢慢回应着他,试图安抚住他惊慌的内心。两个相爱的人在月色下用吻来安慰着对方害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