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明朗,湖水荡漾,在湖边草地处,萧行止将怀夕抱在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身子却是禁锢住她,肆意的亲吻着她,那微微颤抖的身体让怀夕不忍推开他。
气息交融,唇齿之间的温热刺激感,让怀夕的思绪有些不清晰,待到萧行止终于放开她时,只有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打在对方的脸上。
两人额头相抵,平静了好一会儿。萧行止才看向怀夕,眼前的怀夕面色红晕,眼中晶莹剔透,却又有些迷茫,视线像是找不到落点一般,许是今晚接连不断的紧张氛围,让怀夕实在是累着了。
萧行止眼中心疼,他托住怀夕的脑袋,将她按在自己的颈窝处,脸颊轻轻的蹭着她,右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声音透出难以压抑的后怕,“怀夕,以后不要在这样了,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害怕……”
说到后面,萧行止难掩恐惧,将自己的脸埋在怀夕肩头,身子轻微的颤抖着。
怀夕知道自己这次有点没顾虑到他,心中也是愧疚不已,更是满眼心疼,她只能轻拍着行止的后背,一下又一下,慢慢的抚平他的情绪,“对不起,不会发生了,我以后……”
“没有以后——”萧行止强行打断她的话,抱住她的力道不断的收紧,语气强硬却又带着一丝恳求,“怀夕,答应我,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萧行止知道他没有资格去要求怀夕的行为,可是,可是他真的承受不住那种恐惧,他不想面对这些,萧行止将头埋在怀夕的颈窝处,声音颤抖哽咽,
“怀夕,因为我的疏忽大意,娘已经走了,你不能对我这样残忍,置我于不管不顾。我不想这种事情在发生一次,我真的,真的会承受不住。”
怀夕心下顿痛,泪水充斥着眼眶,她紧紧抱住他,想要应下的话语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如今自己随着年岁的增长,怀夕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开始出现问题。
她不能确保自己的以后,可是……可是真的有那么一天,行止又该怎么办。
思及此,怀夕有些无助的落下泪水,但她还是尽力的安抚着他,替他解开心中的伤痛,“行止,说出来,把你心中所有的压抑都说出来,都告诉我。”
萧行止声音哽咽,泪水打湿怀夕的肩膀,断断续续道:
“如若不是我大意中了噬骨,大哥也不会为了我去和萧永玦换乌曼巴,那样大哥就不会中毒,娘也不会为了救我们死去,父王和大哥的身体也不会垮掉,有他们在的北宸王军只会更加勇猛。
如若我……如若我能小心一些,这一切……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听着萧行止哽咽的声音,怀夕心疼的要命,她泪水不断落下,她抱着萧行止,给他肯定,
“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王爷从未怪过你,世子和苏姐姐也是,你是段姨的孩子,每一个做母亲的都会为自己的孩子拼尽一切。
你现在是云麾将军,未来还会更厉害,段姨要是看到你如今的样子,一定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萧行止身子微愣,缓缓放开怀夕,那双明亮深邃的眼睛早已经挂满了泪水,可怜的像是被人抛弃一般,他不确信的道:
“娘真的会高兴吗?”
“会的,一定会的。”怀夕泪眼婆娑的伸出双手,轻捧着他的脸,“消极,颓废,自暴自弃,这些你都没有,在北宸王府受到创伤之时,你自请前往北都抵御外敌,数次边关大捷,重振王府威名,护佑大朔百姓,这样的你,段姨如何能不为你骄傲。”
怀夕满眼痴迷,又心疼的看向萧行止,她轻声唤着:
“行止,你做的很好了,真的很好了,无论是段姨,还是王爷,世子,苏姐姐,他们都一直在支持你,等着你,所以,
行止,放下吧!。”
萧行止眼中迷茫,却又倒映着怀夕心疼的脸,耳畔不断传来她的轻声呼唤,
“放下吧!”
“放下吧!”
三声轻唤,像是彻底扯断萧行止心中的枷锁,他突然像是失了力气一般的蜷缩在一起,止不住的痛哭,怀夕将他紧紧抱在怀里,陪着他痛哭一场。
——
后半夜,举着火把的众人四处搜寻着萧行止他们。 南盛对着杜昭道:“还没找到吗?”
杜昭摇摇头,面色发沉,南盛却是肯定道:“二公子定带着林姑娘在别处,加大范围搜索。”
“是。”
另一边的方落落也是急道:“人呢?萧行止和师傅去哪了?怎么还找不到!”
方千山拉着暴躁的她,“你先别急,有行止在,不会出事的。”
方落落还想反驳,这时有人大喊一声,
“快看,是将军。”
众人顿时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林间走来一道身姿修长的男子,他怀里抱着位略显娇小的姑娘,姑娘身上盖着他的白袍外衫。
二人原本湿透的衣裳早已经被萧行止用内力烘干,只是夜间寒风较重,萧行止怕怀夕在着凉,就脱了外衫包在她身上。
怀夕此时被他抱在怀里,因为经历了晚上一系列的事情,不久前情绪起伏又较大,所以脑袋昏昏沉沉,眼中难掩疲惫,身子绵软,只能靠在萧行止肩头,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
方落落看到他们平安,顿时泪眼模糊的冲了上去,“师傅。”
怀夕听到她的声音,勉强抬起头看去,只见方落落涕泗横流,难掩自责,“师傅,对不起,都怪我考虑不周,才让你遇到危险了。”
怀夕看她这样,想要安慰两下,可自己却被萧行止牢牢抱着,她轻唤着:“放我下来。”
萧行止不为所动,像是故意忽略掉她的话,反而还将人往怀里带了带,顺便隔在了她和方落落中间。
这一操作让怀夕有些失笑,又不忍责怪,现下她身子也实在是没有力气,也就随萧行止抱着,只是这样,她也没办法靠近方落落。
她只能勉强扯出笑容,出声安慰落落,“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嘛!”
方落落看到怀夕这副蔫吧的模样,也不敢靠近,她这时理亏,也不敢在萧行止的雷点上蹦跶,只能咬着牙含着泪的点头。
怀夕这时注意到她手臂上包扎丑陋的蝴蝶结,道:“顾大夫,把一始丹拿来给落落,还有克珠。”
顾大夫知道有二公子在,姑娘自然是没事,只是看起来有些累了,如今听她叫他,自然立马应着,把药送给方落落。
方落落瞅着自家师傅声音有些虚软无力,可面色倒是红润,即使这样还想着她,方落落只觉得自己更加愧疚。
眼巴巴的跟着萧行止,方千山也舍不得小妹被责怪,连忙上前给行止赔罪,“行止,是落落考虑不周,才出了这事,为兄实在抱歉。”
萧行止也不是怪方落落,只是起疑道:“方兄,不必说这些,现在有抓住刺客吗?”
方千山无奈摇了摇头,“那些个被俘虏的全部吞毒自尽了,谢京墨去追剩下的,还没消息。”
二人话音刚落,后方马匹嘶鸣,谢京墨与沈歌带人回来,克珠顿时欣喜的喊着:“老大。”
秦羽两步上前扶住他,眼中略显惊讶,“怎么伤成这样。”
毕竟是方千山带人来救他们,他们几个半道追刺客去了。克珠憨笑道:“我没事,林姐姐给我救命药了。”
秦羽这时才注意到那边一直被萧行止抱着的林怀夕,她整个人基本埋在了萧行止的怀里,看起来今晚受了不小的惊吓。
谢京墨几步走来,第一时间瞧见了萧行止怀中精神不济的林怀夕,声音难掩关心:“林姑娘,怎么样?有受伤吗?”
怀夕倚靠在行止的肩膀上,现在她真的只想睡一会儿,但面对谢京墨的关心,还是礼貌的点点头,“多谢大人关心,我还好,只是郡主好像受到惊吓了。”
怀夕话音刚落,宁飞雪就哭着冲过来抱住谢京墨,“京墨哥哥,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嘶哑着的嗓音透露着害怕,谢京墨有些心疼的摸着她的脑袋,毕竟宁飞雪自小就被保护的太好了。
萧行止看着已经睁不开眼的怀夕,有些心疼的说:“先睡一会儿,别硬撑了。”
“好!”虽是应着,但她只是闭着眼靠在行止身上。
萧行止此时望向谢京墨道:“有追到刺客吗?”
谢京墨闻言抬起头,“逃跑的刺客已经全部斩杀,只可惜没抓到活口。”
萧行止眉头轻拧,“可有一名女子?”
谢京墨有些疑惑,但还是道:“并没有。”
方千山一合玉扇,气道:“这些家伙,竟敢伤我方家的人,究竟是要干什么。”
此时的怀夕拉了下行止,萧行止低头看去,关心道:“怎么了?”
怀夕费了些力气想要起身,可是实在没有力气,“把我放下来。”
萧行止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手上却没有一丝要放下她的意思,怀夕也懒得坚持,便又靠在他身上,只是对着宁飞雪道:
“郡主,你的腰带处有一药瓶,你能拿出来吗?”
宁飞雪泪眼模糊的抬起头,但还是听话的把手伸进腰带中,拿出了那瓶怀夕在掉落悬崖前塞在她身上的瓶子。
宁飞雪看着这东西,抽抽啼啼道:“这不是你取的那农家大哥的血液吗?”
“怀夕!”萧行止闻言眉眼紧蹙,轻唤着她的名字,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林怀夕道:“如果我感觉没错,他们是因为这个东西来的。”而怀夕的下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心中发毛,
“更准确的说,这是被炼化蛊兵前期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