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风袭来,下意识的搂紧了自己,湿衣服穿在身上怪不舒服的,忙带着双胞胎去换干净的衣服。
这时节可不能感冒,她怀着身孕,感冒了连药都不能吃。
见柳小蕊还在帮着柳母忙前忙后,她身上的衣服也湿了大半,沾染了不少的血迹。
小脸煞白,显然受了惊还未缓过来。
“小蕊,你快回去换一身干爽的衣服,别着凉了,回头我熬了定神的茶,给你送去。
这几天先不去摆摊了,你好好休息几天。”
柳恬恬说完,进了自己的屋子,找出干净的衣服换上。
柳小蕊并没有走,一直等到胡大夫来,检查后,说柳正欢的胳膊没大碍,只是脱臼了,养几天就没事了,最近几天不能用力。
小腿上的伤口,重新上了药包扎好,开了两副草药,让一天三顿喝着。
柳恬恬顺便请胡大夫,给自己和柳小蕊以及双胞胎诊了脉,开了几副安神定惊的草药。
柳小蕊不愿意拿草药,柳恬恬硬塞给她。
“今天事出突然,受了惊,怕晚上做噩梦。你把药带回去,熬了喝上一碗,免得留下魔怔。”
柳小蕊一想到今天的事情,就胆战心惊,但这草药是花银子买的,还不便宜了,一副药要好几十文。
忙推辞道:“我没事儿,真的,我不害怕。”
嘴上如此说着,可脸色却依旧苍白,声音微颤,双眼无神,显然还未缓过来。
“听话,拿了药快回去吧!”
杨老太劝道:“小蕊,听你堂姐的,回去乖乖的熬药,喝了早点休息,把今天的事当做一场梦,不要多想。”
柳小蕊这才听话的拿了药,回家去了。
双胞胎乖乖的依偎在柳母身边,帮着熬药,他们并没有见到黑衣人,只是听见一些打斗的声音,也没有见到尸体。
小小的心灵倒也没有,受到多大的冲击,只是一想到自己遇到了山匪,会下意识的去害怕。
柳恬恬指着趴在马棚子里,一动不动的人说道:“胡大夫,麻烦您给他也治下伤,他的伤在后背,流了好多的血。”
胡大夫背着药箱,满脸关切地快步走过去,嘴里还念叨着:“小伙子,别怕哈,让老夫来看看你伤势如何。”
伸出手准备去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冷青霖突然一个翻身,右手如铁钳一般,紧紧地扼住了胡大夫的脖颈,只需再稍稍使力,胡大夫恐怕就要当场毙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一旁的柳恬恬吓得够呛,失声尖叫道:“你干什么?胡大夫好心好意过来给你治伤,赶紧松手!”
冷青霖无动于衷,只见他手臂一挥,直接将胡大夫狠狠地,向前扔了出去。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胡大夫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并恰好压在了那柄染满鲜血的长剑之上。长剑上残留的血液,瞬间沾染了满手,触目惊心。
胡大夫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喊叫后,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连医药费都顾不上收取。
柳大山家的恬姐儿带回来一个杀人狂魔的谣言,从此处传开。
柳恬恬压住怒气说道:“你流了不少的血,再不治伤,会死人。还有你的衣服都湿透了,会生病的。
你今天救了我一命,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救命恩人不治而亡。”
“你来。”
“啥?”
冷青霖坐在干草上,抬眼盯着柳恬恬,眼神单纯无辜,黑白分明,让人无法拒绝。
男人面容冷峻,剑眉星目,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鼻梁高耸,鼻头圆润微翘,给人一种坚毅而又不失灵动的感觉。
嘴唇微薄且线条清晰,皮肤如羊脂白玉般细腻光滑,活脱脱一个古装美男子。
只是失血过多,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甚至隐隐透出一层青色,仿佛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
那毫无血色的双唇更是让人心生怜悯,仿佛随时都会飘散在风中。
“好吧!你等着,我去拿伤药。”
柳恬恬在他的眼神中败下阵来,认命的去准备伤药。
哪怕她对血腥味儿敏感,也说不出反驳的话语来,谁让人家救了她一命,还救了她的弟弟妹妹。
救命之恩大于天。
柳恬恬戴上口罩,拿着伤药和热水来到马棚。
柳母担心她,想来帮忙,冷青霖一个冷冷的眼神扫过来,柳母顿时腿软,连路都不会走了。
柳恬恬只好将柳母扶了出去,让她去煮晚饭,大家都饿了,顺便找一套柳正欢的衣服过来。
“你忍着点,我先把衣服给你脱掉。我没有经验,弄疼了就告诉我,我会小心的。”
“嗯。”
柳恬恬一点一点地揭开他上衣的扣子,生怕用力过大,让他伤上加伤。
当她终于将上衣完全褪下时,眼前的景象让她瞠目结舌,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一般,连眼睛都无法转动。
眼前这具白皙的身躯,前胸后背布满了各种伤疤,那些狰狞的伤疤如同无数条丑陋的蜈蚣,横七竖八地趴在他瘦弱的背上。
新旧伤痕交织重叠,丑陋不堪。
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那条位于后背正中、不断渗出血液的大口子。
它宛如张开的獠牙,无情地嘲笑着这具饱受折磨的身体。
柳恬恬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震惊和恐惧,用热水浸湿布巾,轻柔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
动作极尽轻柔,专注地清理着每一处污渍,生怕再给他增添一丝痛苦。
忍不住问道:“这些是……”
“惩罚。”
“啥?”
“主人的惩罚。”
柳恬恬气愤的将布巾扔进木盆里,打抱不平:“什么狗屁主人,如此心狠手辣,将一个好好的人给伤成这样,该下十八层地狱,不得好死。”
冷青霖侧身望着柳恬恬,语气平缓的道:“我已经习惯了,不疼。”
呃,这事疼不疼的问题吗?
“你忍一下,我给你上药,疼就叫出来。”
“嗯。”
柳恬恬用棉签沾了消毒酒精,轻轻的压在伤口上,男人额头上滚下来大颗大颗的汗珠,却一声不吭。
柳恬恬有些佩服他的毅力,撒了些止血药粉,拿出缝合针。
伤口不深,但创伤面积很大,缝合起来能好得更快。幸好她前世看过类似的视频,学了些皮毛。
“我要将你的伤口缝起来,会有些疼,你忍一忍,要是受不住就告诉我,不要咬着自己的舌头好吗?”
“动手吧!我不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