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坎亨酒店位于泰国的达府,位于曼谷的西北方向。由于那里经济不太繁荣,这家酒店在当地也是唯一能谈得上整洁的地方。酒店规模不大,总共四层楼,第一层是餐厅,上面三层是客房,每层16间,都是双人床房。
“昨晚,你又去酒吧了?”客房主管和领班闲聊着。
“嗯,咳咳……”
“我看你这咳嗽是好不了了。”主管看着领班咳嗽的样子无奈道。
“咳咳……”她又忍不住地咳嗽了两声。
“这两天,总是做噩梦,不去喝酒在家也睡不着啦。”领班操着一口广东话的腔调抱怨道。
“不如你去求拉马大师吧,听说大师法术很厉害,可以驱鬼伏魔。”
“算了吧,我不太信这个国家的东西。家乡阿婆诶,给我介绍个表叔,刚好在泰国,而且听说他刚好也要来这里办些事情。”
“哦,你表叔有多厉害?比拉马大师还厉害吗?”主管问。
“我跟你讲哦,十里八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两人话音未落,从外面刚好走来一位女子,她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一件风衣遮体,带着大大的墨镜。
俩人见到来人立刻恭敬地进入服务状态。
“你好,女士,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吗?”
“哦,我想要一间房,你们4层还有空位吗?”
“有的。”
“那我能要一间靠边的房吗?”
“靠边的房?”
“贴着楼道的房……”
“请等一下!”女子还未说完,后面紧跟着一位男子突然插话道。
智英回头看了眼男子,那男子看似约莫中年,深色的休闲西装很是讲究,相貌端正,一副斯文的眼镜架在高高的鼻梁上,里面的眼睛内敛深邃。
“我也想要和这位女士同样的房间,请问还有吗?”斯文男说道。
“对不起,这位先生,这位女士先来的,目前靠近楼道的房间只有一间。非常不好意思,房间只能给这位先来的女士。”领班客气地解释道。
“哦,是4015号吗?”那男子又问道。
“是的。”领班一边查看了一眼房屋记录,一边说道。
“我可以付双倍价钱,可否……”那男人语气忽然有些急促。
“不好意思,这房间我已经定了。”智英没好气地回道。
“啊,不好意思这位女士,如果你能行个方便的话,你的房钱,我可以帮忙付上。”男子看着智英微笑着回答,那微笑看起来非常有魅力,男子似乎在向对方展示自己的实力。
“谢谢,但是我不需要!”智英冷冷地回道,她最讨厌这样自以为是的男人。在她从军的那几年,她曾经遇到过的高高在上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男人正要说什么,可是立刻被领班打断了。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看来这位女士并不想和您换房。那么我们只能请您另选房间了,我们服务人员是不能随便收取客人费用的,也请您行个方便!”那领班话中似乎有意带着讥讽。
“目前呢,只有4006房间还可以入住,先生您还需要吗?”领班看了看住房记录又道。
中年男子耸了一下肩膀,并没有生气,微微一笑叹气道:“哎~好吧。那就这样吧。谁让我今天遇到的是位漂亮的女士呢。”
智英办完入住,正要拿着行李上楼,忽然后面有人扶住箱子问道。
“这位女士,我帮你把行李拿上去吧?”智英回身看去,又是那中年男子。那男人什么东西都没有拿,刚好空出手来帮忙。
“不用了,谢谢。”智英没理他,并用力拽开了箱子继续前行。
留在原地的男人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又是微微一笑地看着远去的倩影。
“4006那间不太好吧,明明其它房间还有空的,为什么你非要给他介绍4006那间房?”中年男人走后,主管疑惑地对领班问道。
“唉,这种男人,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领班撇了撇嘴。
“哦?何以见得?”主管好奇地问。
“为什么?咱们做酒店服务员的每天见到的人多嘞,什么样的人看不出啊?别看这男人衣冠楚楚的很正经,过两天你就会发现,他每天都会带不同的女人来房间。”领班一脸不屑地说道。
“哈哈,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你是不是也被这种男人骗过啊?”主管打趣道。
“去去去,我在说正经的呢!”领班挥挥手。
“你不知道那房间挨着闹鬼的房间吗?”主管突然压低了声音,神色凝重。
“知道啊,我倒要看看这小子会不会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领班把手撑在桌子上,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期待。
“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去那里打扫过?所以最近才……”主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我……”领班欲言又止。
这时,又有两个人走了进来,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头发乱糟糟的,穿着花衬衫和拖鞋,一看就不是来常住的样子,可能是来找人的。另一位穿着一件套头衫,这种天气还捂得严严实实,虽然遮住了脑袋,但是还有些卷毛露在外面,不知道是哪国人。他们看到后立刻结束了聊天。
“奇怪哎!”给那两个人开完房间后,领班自言自语道。
“怎么?”主管问道。
“今天既不是周末也不是节日,怎么这么多人来住店?而且都选择了四层。”领班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客人选择哪一层,你就别操心了。反正他们都是提前预订的。”主管安慰道。
下午的兰斯坎亨酒店上空一片氤氲,最近这里的雨季看来是过不去了,不知道多久才能晴天,附在地表下那些莫名其妙的植物随时都在等待出击。
一名朋克装的中年人,戴着耳机和帽子,脖子上挂着各种金属挂件,手上全是扳指和戒指。一撮胡须好似古龙小说里的陆小凤。他走进4014房,把帽子扔到沙发上,从包里拿出一个铜制罗盘,上面还有电子显示屏。
他拨动着罗盘上的天干地支,罗盘立刻发出闪耀的光彩,然后口中念念有词道:“我为中宫,右边东方坤位,东北方兑位,应该是两名女子,左西为震位,又是死门,那个看起来是个煞气之所。”
“这兑位的女子,似乎陷入了坎卦的困境,看来她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他皱起了眉头。
“莫非她就是晓琳的同学吗?”他自言自语道。
他坐在沙发上,又从包里掏出一瓶黄酒,打开盖子香气扑鼻,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把酒放到案几上。闭眼凝神,屏气调息,耳机里淡淡的传出古筝和琴瑟的悠扬。
过了半晌,酒气满屋。他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白色的杯子,倒入黄酒,玉露在射入窗户的阳光下,泛着金光,这杯子不一会儿就被倒满了。
他右手端起杯子,眯眼看去,杯底尘埃未定,酒色微微泛红。
他剑指念咒,用手指伸进酒中。
忽然间,那酒水从一片黄色,变成了一滩深红色血水,就像是从黄酒变成了红酒。
“看来,这家酒店确实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啊。”他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
“怪不得一进来就感觉阴风阵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