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这边仍然以三角形手势立在原地,他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从他身体中射出一道白色光柱,这光柱穿透玻璃墙,连接到前面的四个人身上。四个人面前的上空,那些变化莫测的花纹突然有了色彩,这些颜色随着花纹变化产生不同的渐变图像,使人眼花缭乱,绚烂多姿。
那巨大的怪物摆动沉重的身躯正向前俯冲,似乎被这奇妙的光波刺到了眼睛,正打算转头向后撤。然而,因为身体的惯性与重力,它的头部还是撞到了这半空中的光纹。那巨大的光纹直径有几十米宽,怪物侧过身子撞在上面的部分竟开始化成了粉末状。
庞大的怪物还在使劲地想摆脱空中的光纹,但这光纹仿佛有着无穷的吸附力,任何东西只要接触在上面就像遇到黑洞一样无法脱离,它最终会把所有的东西吞噬。
大怪物恐惧地发出巨大的吼叫声,震耳欲聋。这狰狞的声音使整个空间,每一块砖石,每一粒空气中的灰尘,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它身上所有的触手都在群蛇乱舞般挣扎,如同一团蚯蚓在蠕动,或者一群腾蛇被拴在一起,相互疯狂地往外面挣脱。
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它的身体被撕裂分解成细小的粉粒,这光纹像一张巨大的筛子,透过这个筛子,它的身体化为了空气中的尘埃。
眼看着这个巨型怪物还有半个身体在外面,可是它却猛地膨胀身体,周身快速充血变成了深红色,身上一些血管爆出,那些触手也变得僵直。然后,身体越胀越大,像个吹起来的气球。一声巨响以后,如同一块巨大的猪肉内部埋了炸弹,身体被炸得四分五裂。
整个房间顷刻间下起了血肉之雨,肉块和体液飞溅到各个角落。那前面的四个欧洲人也被这肉形炸弹炸得支离破碎!他们倒在怪物爆炸后堆积的血肉中,不知是死是活。
前方的圆形玻璃墙也被震得龟裂。那少年依然没有紧张,他还是那样淡然自若,仿佛只是个观影人。然后他收手后走上前去,踢了一脚玻璃墙,玻璃墙的裂纹立刻向外如蛛网般展开,粉碎,一片一片倒塌下来。
他径直走到前方污秽的血泊中,检查着同伴的状况。四个人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几乎都是缺胳膊短腿,有的连头颅都被破坏了。
“看来修好有些难度了。”少年站在那里自言自语。
正在这个时候,从碎肉中,猛地扑出一个东西,那是怪物身上的一条触手,它像一只盲鳗,前头有着圆形的大嘴,满口针管状的细牙。
少年反应灵敏,轻轻侧身躲了过去。紧接着,腐肉下的触手竟然越来越多,一个个全窜了出来。少年虽然身形小巧灵活,但是还是被两条触手咬住了胳膊和腿。
可他还是依然冷静,强行拖着身体往回走。眼看快走到玻璃墙之时,身后一个巨大的触手卷住了他的身体。这只巨大的触手没有嘴巴没有四肢,但是有一只巨大的眼睛。
“看来本体还没有除尽!”少年无奈地盯着眼珠说道,然后看了看玻璃墙内的三个人,又看了眼后面追来的触手越来越多,他毫无犹豫之情,猛地跃下了深渊!
那些追上来的触手也紧跟其后,一同飞了下去。众人被少年突如其来的操作吓了一跳,没想到那个少年竟会选择牺牲自己!这些怪物坠落之后,不多时下面传来一声威力不小的巨响,是爆炸的声音。周围的岩壁被震出一片碎石和尘土,整个房间晃动的也越来越厉害,展台的边侧开始碎裂,这里马上就要全部倒塌了!
“不好!刚才的爆炸可能破坏了下面的支撑,这里就要塌方了!快跑!”道长急迫地对智英吼道。
两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罗娜,她已经昏迷不醒了。道长是唯一的男性,目前只好自己背着她一同逃跑。
二人走到展台的中心,按下金属柜台中间的圆形按钮,地板开始上升。还好爆炸并没有破坏这里的系统。
随着电梯缓缓上升,二人疲惫地进入了上一层房间,又逃入那间“厕所电梯”里,终于返回到兰斯坎亨酒店的四楼。
二人心慌未定地刚出电梯门口,便看到走廊里,韩琦艺趴在一个人后背上,正被某个人背着行走。道长眯着眼睛认出了前面昏迷的韩琦艺,便张口喊道:“你是谁?你要带她去哪里?”
当初道长和韩琦艺交谈,得知她们今晚会有活动,于是暗中把她弄晕,自己则扮成她的样子跟随着宗教男去到了地下密室。因为今晚的服饰都是黑袍、面具,所以也不好察觉,只要不轻易开口就好。
前方的那个人,没有搭理他,继续走着。
道长有些愤怒,他看出来那个人着装似乎是白天曾经遇到过的花衬衫男子。那男人看起来流里流气的,完全不像是正经人,现在又偷偷把晕倒的韩琦艺移走,肯定没安好心!
道长放下背上罗娜,一面叫喊着对方停下,一面追上前去。那人不知有没有察觉到后面来人,他仍然漫不经心地向前走着,毫不理会后面道长的叫喊。
道长已经跑到了花衬衫男的身后,伸手就可触到韩琦艺的身体。他刚要抬手去抓,花衬衫男突然转身,洒出一片烟灰,紧接着一脚突起,踹到道长肚子上。这一脚力道匪浅,道长好像是被一辆疾驰来的自行车撞在了身上,飞出去老远。
如此身手,看来此人并非寻常之辈。
花衬衫男立在原地,看着倒在远处的道长,嘴角微微上扬,眉宇间的皱纹十分写意。他正要转身继续前行,忽然一惊,自言自语道:“厉害!没想到会栽在了你手里,也许是人生太寻常了吧……”
原来他胸口插着三个白色的银针,正好是他出脚时,道长顺手射出的暗器。
花衬衫男子又往前挪了两步,却发现自己的脚像灌了铅般力不从心,然后双眼一糊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