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符逑镐也是一个人精,见场面已经被秦无伤牢牢把控住,心下也是佩服,要知道这可是一群大官,谁不是大权在握的,哪一个都不是好相与之辈,随便出去一跺脚,都够大西秦官场抖动一下。
“符大人,等等,我等哪里还喝得下茶水啊,敢问四殿下,是否是因为去朔山之事发愁啊?”鉴白琯见状,知道该自己几人上场了,当即一伸手拦住符逑镐,继而转身对秦无伤拱手一礼道。
“呵呵,御史大人真厉害!”秦无伤既不否定也不肯定,只呵呵干笑着说鉴白琯厉害。
“殿下,若果是因为去朔山而发愁,恐怕我们便是有心帮你说话,也没那个胆子啊,大帝若是一发怒,我们这些人都得挨板子呀!”律如铁赶紧补上一句。
“呵呵,两位大人误会小王的意思了,小王不是不敢去朔山,小王自问有那个胆子前去,绝没有要各位去大帝那儿替小王说好话不去的意思.......”秦无伤对律如铁和鉴白琯一拱手道。
“四殿下,你就痛痛快快说吧,到底要我们做甚嘛?”白战功似乎有些恼怒了,冲秦无伤大声吼道,震得众人耳朵眼里嗡嗡着响。
“倒没有让各位大人很为难的事情办,只是朔山苦寒,一切皆要从头开始,小王头很大啊,日夜都在想该当如何才能把朔山弄好,所谓身上有衣,腹中有食,袋中有钱,便无忧矣,眼下小王便短缺点...短缺点那个.....”秦无伤面上生生挤出一丝潮红,带着算计得逞的羞涩,不害臊地缓缓说道。
“那就是说殿下你缺点银子?”卫将军秦安听得真切,下意识地出声说道。
“呵呵,卫将军果然是一个可人儿啊,当真可心!”秦无伤闻言,顿时一乐,对秦安哈哈一笑道。
“我...我当真是一个乌鸦嘴,猪脑子!”秦安话刚一出口,便知着了秦无伤的道,不禁一巴掌拍在自己嘴巴上,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
世间最易伤感情的便是和人谈钱,只要谈到钱,再好的朋友感情都会变味儿,更何况这些把钱看得和自家命一样重的帝城文武百官。
一时间场面冷了下来,秦无伤也不着急,躺在符逑镐派人搬来的椅子上,悠哉乐哉地晃荡着二郎腿,有一口没一口地饮茶,口中还不时发出喝水的滋滋声,偶尔吹几声口哨。
百官心中怒极,眼中已是有怒火,面上自然带有怒色,却是没有哪一个再出头和秦无伤理论,先前他老子秦大帝便是被这笑面虎、打闷棍的家伙收拾得暴跳如雷,乖乖给了他五千五百万俩白花花的银子,若是自己这干人被他缠上了其中哪一个,不死只怕也得脱下一层皮。
“殿下,我们少府很穷啊,没多少银钱,能不能......”少府的官儿嗫嗫嚅嚅道。
“嘿嘿,没事,银子嘛,就像有些东西,再怎么平坦,挤挤总会有沟嘛!少府大人,挤挤,使劲挤挤嘛,有办法的,小王相信你,你很棒的!”秦无伤对少府官儿一呲牙,嘿嘿直乐,那样子活像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又带了些流氓的无赖,让官儿们心头既无语又发寒。
少府的官儿哑然了,赶紧闭嘴退到一边,狠狠扇了自己的嘴巴一巴掌。
“四殿下,你看我们治粟这块,水清得很,没几个油花,粮食这些倒还有些库存,殿下到了朔山,一年半载也很难从地里弄出粮食来,要不用粮食.......”治粟内史方言没底气地过来对秦无伤一拱手,吞吞吐吐道。
“可,十万石粮食!”秦无伤淡淡一笑。
“啊,不成不成,太多了,一万石顶天了!”方言吓了一跳,连连摇手。
“十一万!”秦无伤淡淡一笑,随口道。
“一万五千石!”方言一咬牙。
“十三万!”秦无伤喝了一口茶水,随口又道。
“三万,不能再多了!”方言一咬牙道。
“十五万!”秦无伤不理方言,继续报告。
“十万,十万,十万,殿下,不要再加了,四殿下!”治粟内史方言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都快哭出声来了。
“好,那就十万,内史啊,谢谢你,你可帮了小王大忙了!”秦无伤站起身来,哈哈大笑着拍拍方言的肩膀道。
“唉,能帮到殿下,方言荣幸之至!”方言此刻唯有苦笑,恨不得把自个儿也算在那十万石粮食中。
“来吧,签个字画个押你便可以回家去好好享用午餐了,下午我便着人去提取粮食,放心,本殿下这算是借,日后是要归还的!”秦无伤从怀中摸出一沓纸,取出一张,让方言过去摁下了指印。
秦无伤看着方言失魂落魄走出西秦宫的背影,面上现出了一抹浓浓的笑意来,那笑意看在其他官员眼中,好似看见了恶魔的笑容一般,只觉浑身发寒。
“殿下,廷尉府不宽裕,但也知晓殿下此去朔山不易,这样吧,廷尉府便为殿下送上一份薄礼,白银一百万两,随时可来廷尉府提取!”律如铁笑笑,走过去取了一张纸,在上面刷刷写下廷尉府礼单,落下自己名号,摁下指印。
“多谢廷尉大人,廷尉请走好,大好人啊,长命百岁!”秦无伤喜滋滋地收好廷尉府的礼单,对律如铁一拱手道。
“告辞,各位,老夫先行一步了 !”律如铁抱拳还礼,随即出殿自去。
“嘿嘿,各位,谁慢,谁不愿,或是谁的礼单轻,小王便会好好陪你闲聊,多聊聊有好处,感情深一口闷嘛,越聊越亲近是不是?”见众官有些犹豫,信心也在动摇,秦无伤此刻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放出来大招,毫不顾忌什么体面与不体面了,摆明了就是要敲你们的竹杠。
剩下的官员们,先是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在闻听秦无伤之言后,顿时争先恐后地扑上前去抓秦无伤面前的那沓纸张,忙不迭地在上面写上数目,落下名号,摁好手印,赶紧递到秦无伤手中,唯恐晚了,甚至满面笑容,很怕秦无伤不收。
“哎哟哟,感谢各位大人的热心和抬爱,小王受宠若惊啊,这等的大礼,让小王实在是感激涕零啊,本王本欲不收,奈何各位大人的深情厚谊难却呀,那小王便收下了吧,总归不能辜负了大家对小王的厚爱与支持嘛,这样吧,小王今儿给大家承诺,今儿在场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本王在朔山都会为你们建一座府邸,得空便来朔山小住,本王欢迎之至啊!”秦无伤乐得嘴巴都合不上,口中却是一副盛情难却的话语,只气得这干官员差点儿三尸暴跳。
“我呸,这小子的心黑啊,愣是把一干官儿耍得团团转,被讹了还得表现出一副心甘情愿,唉,腹黑心狠,脸厚手长,咱们是学不了了!”鉴白琯哭笑不得地看着玉不琢和白战功。
“娘的,这兔崽子,比他老子脸皮还厚,不过我喜欢!”白战功嘎嘎怪笑数声,一拍巴掌道。
“这会儿倒是收得高兴,笑呵呵的,殊不知也把九卿们得罪光了,日后的路难走了啊,这可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但凡接不住招,便将粉身碎骨!”玉不琢眉头紧皱,忧心忡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