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儿此去朔山,是朕的另一手棋,不可统兵去往南疆,丞相思虑一下别的将领!”见玉不琢如此干脆,秦流年心下甚为不悦,面上却是极为放松,甚至话语带笑说道。
“以四殿下的骁勇,平灭蛮楚,当不是难事,其他诸将挂帅去南疆,微臣恐......”玉不琢见秦流年甚为坚持,心下长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
“朕说过,四儿不可下南疆,丞相不必再提四儿!”秦流年语气重了些,鼻孔里发出一声不悦的哼声来。
“大帝,为何呀,四殿下是平蛮最佳主帅,咱们防着现成的主帅不用,却在这里讨论谁合适这不是骑马找马吗?”白战功不明白,当即很是不解相问。
“哼,为何?东北国门,毗邻赵国,需不需要勇武之人镇守?北朔亡国余孽时时生事动摇西秦根基,需不需要杀伐狠厉、勇武彪悍之人前去镇压?你给朕说说,朝中还有谁比四儿更合适去震慑他们?四儿是不是最佳人选?”秦流年鼻孔里哼了一声,貌似扯出来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明明就是不待见老子女婿,偏生在这里鬼扯,老子都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待见四儿,难道四儿是你婆娘偷汉子生下的,不然,咋说都解释不了!”玉不琢看着座上唾沫横飞、正气凛然的秦流年,心下不禁破口大骂。
“此前四殿下没有去镇守东北国门,北朔旧地也未派军驻扎,那儿也未生什么波澜,偏生此际就非得把一个良将雪藏起来空闲着?”白战功心下有些不痛快,气呼呼嚷嚷着。
“你啊,你是太尉呀,如何嗅不出东北和北朔隐藏的战争味道啊,北方、东方若是不稳,西秦便危险了,再者,朕需要四儿在北方不显山不露水,替朕练出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西秦铁军来,你等几人为何便不明白朕的思虑啊!”秦流年看着一脸不解的玉不琢、白战功和鉴白琯三人轻声淡淡说了几句。
“王八蛋,一通鬼扯,你也就糊弄糊弄白战功那个老小子,哼!”玉不琢心下对座上那滔滔不绝给白战功洗脑的老家伙,颇为无语,心下腹诽不已
“原来是如此啊,我还道是.......”白战功仿然大悟,搓着手嘿嘿笑道。
“你以为什么啊,别以为朕不知晓你要说什么,还有你们三心里嘀咕的不就是觉得朕偏心,一味把老四弄去吃苦,处处让他吃亏不是吗?”秦流年撇撇嘴,看着三个老家伙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臣等愚钝,大帝恕罪!”
“臣等愚钝,大帝恕罪!”白战功和鉴白琯二人闻言,各自都愣了,随即赶紧躬身请罪。
“臣愚钝,大帝恕罪!”玉不琢心下叹了口气,也违心地说道。
“愚钝!笑话,你们三愚钝吗?看看你们那死德行,这段时间肚子里没少腹诽朕吧!”秦流年见三人吃瘪的样子,顿时乐得像是吃了蜜糖般畅快,哈哈大笑。
“先前是不明大帝您的心思,故此有些不解!”白战功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地抠抠头皮。
“你呀,完全就是一派屁话和胡搅蛮缠,净给朕捣蛋!”秦流年笑骂一句,随即吩咐符逑镐送上热茶果脯和点心。
“大帝啊,看您如此笃定,当是心目之中已经有了合适人选挂帅,现在可否告诉微臣几人?”玉不琢一面心不在焉地饮用热茶,一面语气凝重地试探着问道。
“唉,不琢啊,哪有那么容易选一个主帅啊,咱们大西秦的官兵这么些年娇养惯了,那股子血性早已消失,昔年个顶个都是以一当十的虎贲猛男!而今呢,你们瞧瞧,都成了一窝脓包怂货,一天到晚就知道钻婆姨的腿窝子,唉,现在居然连区区一个蛮楚便对付不了,这还如何谈得上日后开疆拓土一统诸国,朕心甚是不安稳啊!”秦流年叹了口气,放下茶盏,一边轻轻揩去嘴角水渍,一边苦恼道。
“其实四殿下当真是最佳人选......”鉴白琯此时旧事重提,很是希望秦无伤那个统兵南下平蛮。
“四儿肯定是不能调去南下的了,经过四儿在帝城一连串的动作,朕方才心惊发现,西秦不再是以往那坚如磐石的西秦了,外敌渗入了西秦各个阶层,西秦此刻已然是一艘千疮百孔的大船,若不能暗中锤炼出一支铁军,西秦这艘船不定什么时候便沉了!”秦流年这时面色也慢慢凝重起来,也不知是真的忧心还是做戏。
“颜太师率镇南军镇守南疆多年,今番在蛮楚凌厉兵锋之下连连败退,实在让朕忧心啊,西凉侯秦子寰在南方也是败仗不断,折损严重,南方州府县郡的百姓也跟着遭殃,寒冬腊月的,百姓流离失所,出现饿殍遍地、白骨路遗,朕这心下甚是难受,三位卿家,朕是无德之君吗,是上苍在罪责朕吗?”秦流年此际显得有些神情萧索,花白的胡须颤动着,一双手也抖抖索索不止,完全没了昔年诸国攻秦那种悍不畏死的豪情。
“大帝勿要忧虑,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昔年咱们能灭掉他楚南国,虽然今儿它重新套上一个乌龟壳子,改个名字叫蛮楚,咱们照样灭他!”太尉白战功,到底还是行伍之人,虽然已过半百,却仍是战意沸腾。
“蛮楚狗子劳师远征,又是长途奔袭,粮草辎重、兵力武器,在一定时期中,会出现青黄不接,到时候等蛮楚兵士疲乏咱们便大举反攻,一战灭掉他们,尔后强渡雪湖,马踏蛮楚大地,拓宽西秦疆域国界,所以咱们眼下暂时避让其锋芒!”玉不琢见秦流年这般,心下也很是难过,暂时压下来对秦流年的腹诽,长长出了一口郁闷之气,站起身来,沉吟半晌,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
“丞相、太尉所言,意思是先示之以弱,尔后出其不意,暴起雷霆灭之,一战而胜!”鉴白琯接口缓缓说道。
“避让兵锋,示之以弱,暴起灭之,一战而胜,好,好好好,到底是朕的左膀右臂啊,关键时刻还得靠你们三个老东西出马啊,逑镐,符逑镐,赶紧给这三个无赖上热茶!”秦流年闻言,眼前不由得一亮,拧巴的眉头一下子便舒展开了。面上也出现了喜色。
“可这样一来,南方的百姓就要更受苦了!”鉴白琯摇摇头,面色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