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敲打,四儿需要你敲打,我看该好生敲打陌儿、羽儿与你自己才是吧?”帝太后看着秦流年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不满地哼了一声。
“是是是,母后说得是,孩儿疏忽了!”秦流年心下苦笑,只得赶紧应诺。
“你说说你,对四儿没有加以恩宠笼络也就罢了,有老娘出面替你兜着,替你弥补,免得寒了娃娃的心!你倒好啊,一家伙什便把这么一个好娃娃弄朔山去喝北风了,你是想让西秦人都知晓你是一个过河拆桥的大帝吗,以后还有谁敢为你卖命、尽忠,啊?”帝太后指着秦流年,颤抖着声音怒斥。
“为了西秦,孩儿只有如此,但孩儿也没有赶尽杀绝对他,不是还让他管辖朔山五郡吗,好歹也可以在地方时称王称霸嘛,只要他不逆谋,安生在朔山终老,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他去了!”秦流年抠抠脑袋,讲出来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哼,你这就叫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会寒了天下人的心啊!四儿不明白,洛家难道全是傻子也不明白你的意图吗?你防得了、威胁得了洛家一时,你还能防得了、威胁得了洛家一世?”帝太后说得有些累了,喘粗气。
“洛家胆敢泄露一丝一毫,流年定将洛家斩草除根!”秦流年哼了一声,杀气腾腾道。
“你娘的,老娘砸死你!”帝太后彻底被秦流年的话惹怒了,抓起案上的茶壶便要朝秦流年砸过去。
“母后,别啊,孩儿说得是气话,是气话,莫要当真!”秦流年赶紧一把抓住帝太后的手,把茶壶抢过来,放得老远。
“流年啊,你如此这般容不下无伤,处心积虑要除掉他,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养的几个好儿子,屁用没有,就知道争权夺利,有一点点手足情吗,流年啊,老娘都为你感到羞耻啊!”帝太后长长叹了一口气,很是伤感。
“母后说得是,孩儿谨记在心,母后不要再生怒了 !”秦流年赶紧上前替帝太后拍着后背顺气。
“都说富贵不过三代,穷苦不过三代,咱们秦家的西秦,这才几代啊,便这般的狠命内斗了,难道就真破不了这条老话儿吗?”帝太后眼角隐隐生出了泪珠。
“母后,不要伤感了,都是流年不好,家事没处置好,国事也一团糟,唉,这俩小兔崽子,是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了,不然照这般肆意胡来,咱们西秦江山当真是要毁在他们手中啊!”秦流年赶紧劝慰,还一面自责不已。
“那俩小崽子不是相互算计么,好哇,行,秦羽、秦陌进宗正寺反省两年!太尉白战功挂帅南下平叛!秦豹北上修筑长城抵御北边草原民族!封老四为北朔侯,朔山为北朔侯制所之地,随时听召,若再有人针对北朔侯图谋不轨,别怪我拿他开刀祭旗!”帝太后站起身来,颤巍巍道。
“母后...这...这...如此四儿岂不是势力越来越大,甚至可以拥兵自立,日后流年还如何节制于他...”秦流年闻言,吃了一惊。
“笨蛋,封侯是为了笼络其心,也是做给天下人看的!”帝太后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做给天下人看的,母亲,这内里有何道理啊?”秦流年不解,疑惑道。
“你呀你呀,贵为大帝这么多年,如何 便不明白母后的心意啊,为帝者,不但要有杀伐,要有决断,要有仁慈,更重要的是要学会笼络人心,要懂得用人啊,懂得因势利导啊!”帝太后对秦流年的迟钝顿感无语。
“请母后为流年解惑!”秦流年不懂帝太后葫芦里装的啥药,有些焦急地问道。
“封四儿为北朔侯,便是为了暖其心,笼络他,一则可镇守西秦北边,你可无忧北方;二则你可安洛家的心,封了无伤为侯,这便是在告诉洛家你将无伤视为己出,没有另眼相待,他们可以放心;三则无伤虽然贵为了侯爵,但如此一来无伤的北朔之兵俱为西秦大帝所掌,即便日后他生有反心,又能如何!”帝太后啐了一口秦流年,没好气地哼道。
“啊,原来如此,孩儿懂了,还是母后高明啊!”秦流年闻言,顿时恍然大悟,面上大喜。
“滚吧,去好生安排,老娘累了,流年啊,咱西秦不能乱啊!南方战事正酣,北边草原民族虎视眈眈,时刻骚扰边地,山东六国皆心生野心,处心积虑要灭我西秦,孩儿啊,你该把目光放长远些,对无伤孩儿要倍加的恩宠,这是上天给你送来的护国天将啊,切切不要失了,否则便是西秦的灭顶之灾!”帝太后一口气说完,胸膛翕动的厉害,精气神也差了很多。
“母后放心,孩儿已然明白了该怎么做!母后请安歇,孩儿告退!”秦流年点点头,躬身一礼,随即转身离开万寿宫。
“花儿,妖妖,你俩要多留意帝太后,有什么异常,要及时禀告于朕!”秦流年来到殿外,对候在外边的花儿与玉妖妖吩咐道。
“诺!”
“诺!”花儿与玉妖妖躬身应诺。
十二月初二十二日,辰时,朝会,太子、秦羽、秦豹昨日晚间便接到了旨意,皆被传令二十二日到西秦大殿,说是有帝诏宣读。
三兄弟各怀心思,太子以为秦流年反悔了,不让自己南下,自然心下喜忧参半,秦羽以为秦流年会当庭宣布让自己监国辅政,心下自是好好盘算了一番如何把秦陌踩在地上摩擦,秦豹心下平和,啥都没想,甚至在朝堂上打起了呼噜。
“西秦帝太后懿旨,西秦流年大帝帝书:太子秦陌、二殿下秦羽,进宗正寺修订宗族族规两年;太尉白战功领平蛮大统帅兵符,二十三日去缥缈河大营,尔后率军南下平叛;三殿下秦豹,即日起北上修筑长城,抵御北边草原民族;封四殿下无伤为北朔侯,朔山郡为北朔侯制所之地,新建北朔侯府邸,随时听候朝廷召唤!”待三公九卿殿下分列站好之后,内官总管符逑镐便取出帝命诏书,大声宣读。
旨意一出,西秦百官皆一片哗然,眼珠子噼里啪啦滚了一地,但谁都不敢出声,更不要说相互议论,这帝太后和大帝共同下旨,纵观西秦国史和诸国国史,都是史无前例的,着实透着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