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回去温书!梁大哥严苛,你们今晚要是背不过民争篇!就等着罚站吧!”宋丞起身,手里拿着书离开了。
学堂上又是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清明这天,众人早早便起了床,到饭堂坐好准备和南宫温若等人一起用饭。
梁正和宋丞率领众兄弟姐妹在饭堂外侧站立,南宫温若一行人很快也过来了。
“大家快别站着了,速速入座吧。”南宫温宁招了招手,示意大家都坐下。
今日饭堂是几个长桌拼凑起来的,最头上坐着南宫温若,两侧则是男女分座。
待都坐好时,宋丞抬头,一身着素衣不着粉黛的女子闯入他的视线。
女子那张精致绝伦的脸挂着笑,似乎将清晨的微凉都驱散了。
他怔住了。
众人刚入座,饭桌上年龄小的早已在下面小声嘀咕起来,脸上难掩兴奋。
都在想这次清明她们的温姐姐会带他们去哪里玩。
即便如此,可最里头靠近南宫温若用饭的人,年纪较大,自然也不言语,只静静地用着饭,等着南宫温若吩咐。
用了两口的梁正感觉到身侧的宋丞一直抬着头,顺着视线看过去后,眉头微皱。
他用胳膊轻轻碰了宋丞一下又浅咳两声,这才将宋丞的思绪拽了回来。
宋丞被发现后不自然地低下头,浑身像是有电流划过一般,软软麻麻得有些难受,他感觉自己浑身燥热,像夏日的毒太阳,灼得厉害。
“姐姐,一会儿用完饭我便和姝儿姐姐走啦!”南宫温宁用勺子舀着稀饭,却并不喝,好像在思索什么。
她这一声也算是打破了前桌的沉默。
南宫温若略一抬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疑惑,随即道:“你和姝儿去哪儿?”
南宫温宁抬着小凳子靠近南宫温若,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附耳道:“今儿有马球会呀!我让姝儿姐姐带我去。”
南宫温若也能理解,妹妹年纪小,还在喜欢玩乐的阶段,便道:“我让芙蕖陪你,这宴会上人多,得要人时时提点您才好。更何况我瞧你脸色也不好,身子还是太虚弱了,有个人陪着我还放心些”
“哎呀!不用了吧,我有姝儿姐姐呢!”
南宫温若道:“姝儿也才第一次参加马球会,你们还是带上芙蕖罢。”
“姐姐~”南宫温宁拉着她的手,撒娇道。
南宫温若被摇的没了性子,只得放下手里的筷子,从腰间解下一块白玉牌子,上面洋洋洒洒地写着南宫温若四个大字。
她笑着将玉牌递给南宫温宁,叮嘱道:“你去找上官将军的夫人,她为人豪爽,母家和我们家是至交,总得有人看着你便是了,不然姐姐这心实在放心不下。”
“姐姐不必担忧,我们只是去瞧瞧,不会出事的。”梁姝道。
梁正瞥了一眼梁姝,语气严肃道:“姝儿。”
他一个眼神,梁姝便像个乌龟似的把头缩在脖子里,不再言语了。
南宫温若见梁正还是这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噗嗤一笑,打趣道:“好了梁大人,姝儿妹妹还小,怎得连说话都不许了?你再这样凶她,恐怕日后都不喊你哥哥了。”
梁姝仗着有南宫温若撑腰,忽然就硬气起来了,抬头对上梁正的眸子,颇有股狗仗人势的意味:“哼!哥哥你再这样板着一张脸,我就再也不回家了!”
南宫温宁瞧着二人神态,也是一笑,带着女儿家独有的娇憨,“原来姝儿姐姐的命门在这儿呢!”
面对几位姑娘的打趣,梁正端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梁正的脖颈至耳后,早已不知不觉爬上一抹粉红。
再往后坐的巧儿用帕子擦了擦嘴,随后端着一盘蜜饯儿走到南宫温若面前跪坐在旁,“听闻姐姐喜欢吃甜的,这蜜饯儿是我们济慈院自己做的,姐姐尝尝?”
南宫温若笑着接过,道:“谢谢巧儿妹妹了。”
众人嘻嘻闹闹地用完了饭,南宫府里的下人们便驾着马车来将人接走了。
微风和煦,春意醉人。
郊外的皇家草场上,栅栏内欢呼声阵阵,笑语不断,一片欢快气氛。
只是这草场之外,却是另一番光景。
“放肆!你们睁开眼睛看看!我是梁大人之妹梁姝,有请帖在此,你们为何不放我进去。”
守门的小太监弯了弯腰,十分圆滑地回道:“您别为难奴才呀!这一张请帖只一个贵女进入,您旁边这位贵女可没有请帖呀!”
“你未见过她,怎知她是贵女?”梁姝脾气也上来了,才不管什么劳什子规矩,直接反问道。
南宫温宁扶了扶额头,身侧的夏雨秋实连忙上前搀扶南宫温宁。
夏雨道:“二位公公,您久在深宫,自是不知我们姑娘柔弱。今日这日头虽不算毒,但对我们姑娘来说可不算好受。您就这么耗着吧,我们姑娘若出事,你们记得承担起来!”
夏雨明晃晃的威胁,那两名太监有些不知所措。
“这里吵什么呢!”一道浑厚苍老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了过来。
南宫温宁和梁姝纷纷转头,竟看到了上次的秦老夫人。
梁姝顿时觉得救星来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问候,“给秦老夫人请安。”
秦老夫人抬了抬头,那双混浊的眸子瞧了梁姝好几眼,便眉开眼笑道:“这不是那个梁姝丫头?”
她颤抖着满是皱纹的手,搭在梁姝手上。
“你怎得不进去,这马球会都要开始了。”秦老夫人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地问道。
“回秦老夫人,我和温宁妹妹一起来的,可那太监非说一张请帖只一个人进,可温宁妹妹是王妃的亲妹妹,愣是不让进,我们已在这儿分说多时了。”梁姝搀着秦老夫人一脸的无奈。
“温宁?”
秦老夫人在脑海里思索着,温宁便走上前来,略略行了一礼,面色依旧苍白无力,弱弱道:“老夫人,温宁就是那个体弱多病、上次在赏花宴上晕倒的那个。”
秦老夫人恍然大悟,道:“老婆子我年纪大了,竟忘得这样快。”
她细细端详一阵,才道:“这气色比上次是好了些,不,脸上看着仍是苍白得紧,需得好生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