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声战鼓响,北风烈烈铁骑出!
七月二十五,晋阳。
董昭正在帅堂之内点将,此刻的他,穿着王烈曾经的那身铠甲,威风凛凛,英伟不凡!只见他亮起洪亮的嗓门,对着下边的人开始下达起了命令来!
“常春远,顾章平!”
“末将在!”
“你二人带宁化铁骑,以及保安军前往紫荆关后的莱阳,准备接应沈青!”
“是!”常春远,顾章平立马拱手领命。
“马成,龚庆!”
“末将在!”
“你二人带宁化军,平遥军,前往鹿泉至阳泉一带布置陷阱,待谢天来后,务必让他的人马有进无出!”
“是!”马成龚庆拱手领命。
“刘焕,顾炳!”
“末将在!”
“你二人带威德军,靖肃军,前往阳泉,布置城防!”
“是!”刘焕,顾炳同样拱手领命。
“沈红,穆追,雷震,傅恒!”
“属下在!”青锋门的四人立马低头拱手。
“你们带稽查司的人,速速前往顺平一带,策应联络邵春!沈红你负责指挥!”
“属下领命!”
沈红四人大声道。
董昭说到此处,顿了一下,下边还有很多人没有得到命令。
程欢举手道:“董昭,我们干什么?”
“你们随本帅,一起见证谢天的末日!”董昭大声道。
齐宣来了一句:“董帅,你可真有把握?”
“当然!”董昭高声道,“如今他们已是孤注一掷,而我们,本钱远比他们雄厚!他们只能赌,而我们,不需要赌!”
齐宣点了点头,他还是比较满意董昭安排的。
这时,又有一人喊了起来:“董帅,我呢?为什么不安排我?”
董昭转头看去,是顾章和。顾章和的指挥使之位给了他爹顾炳,现在是顾炳带着靖肃军,而他却成了没事人。
“你想去哪里?”董昭问道。
顾章和想了想:“我想去接应青姐,或者直接去紫荆关帮忙!”
“不必去紫荆关了,这样,你,苏骅,高舒平,贾和,你们四人率一万人马前往蔚县!你们想办法夺下蔚县北边的重镇宣府!”董昭说道。
“打宣府?”
“对,宣府的兵马已经尽数被朱桢调走,如今宣府空虚。而你对宣府极其熟悉,正好夺了宣府!待谢天兵败,你部直接出军都径,直奔京师!”董昭下令道。
顾章和大喜:“末将遵命!”
董昭下完命令后,看向了旁边同样穿着盔甲的伊宁:“师姐,我安排的如何?”
“还行。”伊宁淡淡道。
忽然,门口传来了林澈的声音:“启禀董帅,木罕来了!”
董昭闻言眯了眯眼:“让他进来!”
木罕很快就进来了,只见他穿着一身汉服,走入帅堂,直接走到董昭跟伊宁面前,忽然俯身,单膝下跪:“木罕见过门主,见过大小姐!”
伊宁看着木罕,神色有些复杂:“木罕,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不要来吗?”
木罕抬头笑笑:“大小姐,我是以青锋门人的身份来的,并非是以鞑靼大汗的身份。而且我此行,也只带了寥寥几十人。”
伊宁“嗯”了一声,董昭上前扶起木罕,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木罕,你还记得你是青锋门的人就好。”
“当然,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木罕露出笑容来。
“好,既然你来了,就跟随我们,见证这一战吧!”伊宁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傲。
“嗯!”木罕重重点头。
然后门口再次响起了林澈的声音:“启禀董帅,外边又来了一群穿黄衣服的人,为首的自称是昆仑掌门闫无春!”
“什么?闫无春?”董昭吃了一惊。
伊宁看向董昭:“你跟昆仑派都熟悉吗?”
董昭点头,对林澈道:“快快有请!”
很快,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昆仑掌门闫无春,大步踏进了帅堂。
闫无春还是曾经那般潇洒,他刚进门,见到董昭伊宁站在一起时,立马就拱手趋步上前:“董帅,玄女,在下闫无春终于是与你们再会了!”
董昭伊宁同时走下来,走到闫无春面前,董昭抓住闫无春的手臂:“闫掌门,来得好快啊!”
“是啊,当初青海湖畔一别,闫某想你想念的紧呐!”闫无春热情的很。
伊宁道:“闫掌门,我们要打仗了,你能否帮忙?”
闫无春道:“打谁?”
“我们讨伐无道昏君朱桢,要准备与他决战了。”董昭解释了一下。
“那闫某自然义不容辞!若有吩咐,闫某愿跟随两位英雄,赴汤蹈火,绝无二话!”闫无春大义凛然道。
“好!多谢闫掌门了!您就随我们一起出征如何?”董昭发出了邀请来。
“求之不得!”闫无春大喜。
“哈哈哈哈……”董昭与闫无春相视大笑。
正在此时,林澈又来了,这是他第三次来汇报了。
“报,董帅!陕北榆林方面递来了急报!”林澈将一封军报呈了上来!
“急报?榆林的急报?”董昭吃了一惊,连忙拿过那军报,揭开封蜡,取出信笺一看,顿时眼睛一眯,神色一凛。
“怎么了?”伊宁问道。
“辛元甫果然有问题,他居然跟谢天的人私通,想要血洗百花谷!”董昭将这个阴谋说了出来。
“这个伪君子,老子弄不死他!”林澈气的大骂,这孙子跟谢天居然敢打百花谷的主意?
木罕听得这个消息,顿时脸色一沉:“百花谷乃是我们的大后方,决不能被敌人染指,这样,我回百花谷去!”
“好!”董昭点头,随后又看向了堂中的其他人:“谁跟木罕一起去?”
林萍跟慕容幽兰站了出来:“我们去!”
江月溪跟叶眠棉也站了出来:“我俩也去!”
随后巫芳也站了出来:“我带着青竹,短尾也去吧!”
“阿芳去,我也去!”龙骁说道。
“行,你们八个,足够了!幽兰,你负责指挥!”董昭看向了慕容幽兰。
慕容幽兰立马拍起胸脯:“放心!这次我可不会搞砸了的,抓到辛元甫后怎么处置呢?”
董昭想了想:“先留他一条命吧!对了,康朝阳阙在盯着辛元甫,你们去了之后,先在府州城内的寻音客栈与他俩汇合!”
“是!”
几人齐声答道。
“行了,就此安排了!诸位,开战了,这个乱世,由我们来了结!”董昭大声喊了起来。
“开战!”
“开战!”
“开战!”
整个帅堂瞬间淹没在高昂的呼声之中……
“轰隆!”
“轰隆!”
炮声隆隆,这一天,紫荆关的战斗已经正式打响!
城头上的火炮已经率先开火,炮火在城外的空地上炸响,震得大地震颤,尘土飞扬……
“将盾车推上去,掩护火炮推进!”
一个禁军校尉大声喊着,指挥着一群群铁甲士兵,推着十七八架盾车往前!而盾车再往前二十步,便是城头火炮覆盖的范围了。
盾车,顾名思义,乃是一面厚盾架在四个轮子上的车。盾是一块厚木,上覆厚棉,再用铁皮包裹而做成的。主要作用是为了掩护攻城的火炮推进。这种盾车,其实挡不了火炮几下,但只要能让城下的火炮抵达可以射到城头的位置就行了。
“轰!”
一架盾车推到城头火炮范围时,立马被城头的火炮击中,上边的铁皮瞬间炸开,里头的棉絮燃起了火来!盾车后边好几个士兵被震的吐血,但居然没散架。
后边的禁军士兵吓了一跳,躲在这盾车后边也危险啊!
“继续前进,火炮给我推进!”那个禁军校尉再度大喊了起来。
城下的禁军再次推着火炮前进,前边炮声隆隆,炸的那些推盾车的士兵心惊胆战!
盾车步步推进,城头上的火炮隆隆作响,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在城下这片空地上,将那片空地炸的坑坑洼洼……
“不要怕,继续前进,再往前一点,就是咱们轰他们!”校尉的声音再次传来。
城头上的沈青,看着下边推进的盾车与火炮,立马手一抬:“放水!”
随着沈青一声令下,忽然,关下的护城河突然开了好几道一人长的口子,那护城河的水居然从口子里溢了出来,哗哗水流流向了推车推炮的禁军而去!
随着那些水快速流出来,前边推着盾车的士兵很快感受到了不对劲,怎么脚下一阵冰凉?
“水?怎么有水?”一个推盾车的士兵大喊了起来。
“不要慌,继续推车!”那个校尉大喊了起来。
可是那水流来,很快就漫湿了士兵们脚下的土地,而且那水并不少,这片空地又是个微斜着的坡,逆水推车,一下子就推不动了。
“推不了啊!这哪来的水啊?”推火炮的士兵也惊呼了起来。
指挥攻城的校尉惊呆了,他从未见过这种打法,这要是这关外都变成了一片泥泞地,这怎么打啊?
校尉立马就飞马跑去禀报上司了,他的上司,自然是谢天了。
此刻的谢天,正在阴凉的大营中喝着消暑茶呢,而大营内除了他之外,还有坐在帅位的皇帝,以及下首的张纶。
当谢天得知前面攻城推进困难的消息后,看向了张纶:“张纶,你有何良策?”
张纶摇头:“那关外的平地被他们改造成了斜坡,本来推进就困难,何况如今他们又引护城河的水流出,让我们的火炮推不过去,这关难打的紧。”
“你不是说有攻城器械就可以攻城吗?”谢天大为不满。
“院长,我只说可以攻城,但没说攻得下!而且,这般险关,哪有打的顺利的?十天能攻下院长都可以算当世名将了!”张纶老老实实道。
谢天指向了张纶:“你给咱家上前指挥去!”
张纶眼睛一瞟,看向了皇帝。
皇帝直接挥了挥手:“张爱卿去攻城吧……”
“圣上……”张纶早就看出了皇帝的窘迫,心中一时不忍,这仗他根本不想打,可是皇帝居然不敢反驳谢天半句!
“张爱卿,你去吧,好好指挥攻城就行。”皇帝心虚的不去看张纶,侧过了头。
“是……”张纶只得去前去指挥了。
张纶出了营后,谢天再度看向了皇帝:“圣上,张纶是将才,咱们等候他的捷报吧!”
“好,好……”皇帝木然说道,他现在看都不敢看谢天了。
无奈的张纶,只得策马抵达紫荆关前。
当他看见那关城前一片湿漉漉的景象时,心中一凛,这明显就是为了防止他们的攻城器械推过去的手段!若是强行过这片泥泞地,只怕不知要付出多少代价!
城头上的沈青看着关前来了一个黑脸将军,顿时死死的盯上了他,立马高声道:“来者可是张纶?”
张纶抬头,看向了沈青,顿时也心中一凛,答道:“正是!”
沈青大喊道:“张纶,当初对付东华会时,你曾率兵锁死巫峡口,立下了齐功,你是个人才,如今为何要助纣为虐?”
张纶望着沈青,大声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有他哉?”
“若君要你死呢?”
“那臣不得不死!”张纶大声回应道。
沈青心中为之一沉,没想到事到如今,皇帝身边居然还有一个忠臣……
“张纶,你是外庭统制官,你可知你曾经的上司,外庭都督程欢,也已经到了我们这边?”沈青再度说道。
“程欢与我,皆为朝廷臣子,他背叛是他的事,我绝不背叛!”张纶竟然丝毫不为所动!
沈青愣了一下:“张纶,你为何一定要为那个昏君卖命?你若是能投诚,我们保你后半生无忧!”
“恕难从命!”张纶仍然坚守着自己那道防线,就是不选择投降。
“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朱桢无道,如今早已是众叛亲离!这个天下,多少人因他而死,你还要为他这种昏君效忠不成?你蠢不蠢?”沈青气的大骂。
“那阁下就当我蠢好了!吾君虽然不守君道,可我这臣子,一定会守臣道!”张纶大声回应道。
沈青气的脸都青了,大声道:“那你就陪着你那昏君一起下地狱吧!”
“能死在吾皇之前,吾所愿也!”张纶的声音响彻这关城之外。
沈青的招降失败了……
“那你就来攻城试试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手段?”沈青厉声喊了起来。
张纶沉着脸,望着这水流四溢的关前平地,立刻就下了令:“来人,在前方三丈外挖沟!”
“是!”
禁军很快就拿起铁锹往前方三丈而去,而张纶前方三丈外,刚好就是城头火炮的最远射程……这让沈青有些心惊。
“开火吗?沈帅?”
“开火!”
沈青一声令下,城头炮火隆隆,随后炮弹落下,纷纷在张纶前方三四丈之外炸响!但是,那炮火只在那些士兵脸上身上溅了一堆的泥巴,根本就没有多少杀伤力可言。
沈青心惊,再炮轰也是无济于事,不过是浪费火药而已……这张纶居然有两把刷子!
“盾牌上前,掩护挖沟!将那些水流引进沟里!然后竖着挖一条直沟,将水排走!”张纶继续下令。
禁军军士跟随着他的命令走,一排排大盾挡在了三丈外,而后一队队拿着铁锹的军士迅速上前挖沟,先是挖了一条横沟,然后又在中间挖了一条竖沟!
横沟拦截住了护城河里流出来的水,然后排进了竖沟里,很快,张纶左前方跟右前方就出现两片相对干燥的空地……
“把盾车的盾拆下来,铺上去,冲车,上!”张纶继续指挥了起来。
很快,五辆盾车的大盾被卸下,放在了横沟之上,充当了桥梁!接着,张纶手一挥,身后的五辆冲车便冲过盾桥,往前推去!
“开火吗?沈帅?”一个老兵问道。
沈青摇头:“他们的冲车过不来的,这泥泞地他们难受的很!”
五辆冲车推过盾桥,抵达城头火炮的覆盖范围,但沈青仍然没有开炮的想法,只是冷冷的看着。护城河水位极高,吊桥也是被拉起的,这冲车就算到了河边,也什么用都没有。
而张纶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将冲车推到离他五丈多外时,居然就下令停下了。然后他下令冲车里边的军士返回,又让他们带上了什么东西,回到了冲车里头。
“他在干什么?”沈青怀疑了起来。
“难道冲车里边的军士带了火药包?”旁边的士兵说道。
沈青瞳孔立马睁大了,这五架冲车,里边足以容纳一百军士,若是每个军士都带上火药包,借着冲车的掩护,抵达护城河外,对着城墙根齐齐一扔,那后果可不是一般的严重!
“开炮!炸烂他的冲车!”沈青立马下令。
城头上的炮手立马点火,瞬间炮火隆隆,在那些冲车附近炸响,顿时炸的泥土四溅!
而张纶也喊了起来:“冲车,继续前进!”
“炸烂冲车,不要让冲车靠近护城河!”沈青急切道。
城头上火炮不断,炸的城下那片地坑坑洼洼!那五架冲车,很快就倒了两架,其他三架却在泥泞中推着,仍然缓缓靠了过来……
然而,沈青的注意力被冲车吸引,一下子似乎忘了什么东西。
很快,又有十架冲车推出,碾过盾桥,朝前而来,很快抵达了原本那五架冲车停留的位置。但是这后来的十架冲车,比前边的五架大的似乎小了一圈。
“轰隆!”
又一架冲车轰然倒下,里头的军士惨叫连连,好几个人被炸断了腿,还有许多当场丧命,那冲车一下子就跟一个乌龟一样,趴了下来。
炮火声声,炸起泥巴无数,遮掩了视线,沈青都快看不见张纶的人影了。
忽然,沈青一下子愣住了,不好!
“所有人趴下!”沈青大喊一声,而后急速的往墙垛下一缩身子!
“轰隆!”
一颗炮弹直接在城墙上炸响,让城头的军士大惊,他们的炮怎么能打到我们的城头?
有士兵立马警醒了过来:“后边那十架小的,不是冲车,而是火炮!”
沈青立马明白了,张纶前边的五架冲车是来吸引她注意力的,当她城头的火炮轰击那五架冲车时,张纶借着炮火溅起的泥尘掩护,趁机让后边的火炮推到了可以轰击城头的位置!
好厉害的张纶!
“开火!鹅车推进,楼车准备!盾牌手,弓弩手,压上去!”张纶见己方火炮发射成功,立马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十门火炮不断的轰击城头,占据了先机,城头很快被火炮波及,烟尘一片,开始出现死伤……
沈青大怒,她从墙垛后边站起来,大声下令:“还击!准备床弩!护城河的水,加大放水量!”
“轰隆!”
城头上的一门还未开火的火炮被击中,一下被掀翻,炮筒从城垛上掉了下去,狠狠的砸进了护城河里……
城头的北镇军咬着牙,顶着伤亡开始还击,很快,炮弹落入推进的一架鹅车底下,瞬间炸响……
“轰隆!”
鹅车粉碎,鹅车上边的禁军被炸的断肢残骸乱飞……
但是,护城河溢出的水,有效的阻止了张纶的推进,张纶虽然靠着偷偷运去的火炮打了沈青一个措手不及,可火炮却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开火的,轮射了五六次后,那火炮就不得不停了,再轰就得炸膛了……
于是,禁军大队不得不顶着城头的强弩,踩着脚下的泥泞前进,每走一步,都有好几个士兵倒下……
城头上的火炮当然也无法持久,当两边的火炮都因过热而被迫停歇下来,北镇军精心打造的八角床弩,就成了杀伤力最大的武器!
“嗖嗖!”
三支巨箭从城头狠狠射下,其中一支狠狠的射向了一个盾牌兵,那巨箭威力极大,瞬间破盾而入,将那士兵连甲扎穿,将他连同后边的一个士兵一起扎成了串……
“嗖嗖嗖嗖!”
几支巨箭射向了鹅车的脖颈,一下子扎穿了鹅车那长长的脖子,木头一下断裂下来,朝下面一砸!
“砰!”
“额啊啊……”
下边七八个盾兵顿时就被砸死……
床弩的射程远非寻常弩箭可比,城下的禁军弓弩手此刻还无法射的着城墙上的人,只能被迫顶着床弩前行,那泥泞地里,很快倒下了数百具尸体,鲜血混着泥土,交织成了血河……
张纶指挥着士兵推进,看着死伤累累的攻城队伍,他心中悲恸不已,可是他毫无办法……
就算他死,这些士兵也一样会被谢天推着去送死,而且只怕死的更多,更惨!
更惨的还在后边,当禁军士兵推进到离护城河两百步的时候,城头上居然使出了投石车!
沈青一声令下,位于女墙后方的投石车开始运作,强有力的吊臂将数十斤的石头从城头甩了出去,而后铺天盖地般的砸向了攻城的士兵!
这些石头,是致命的石头!
当那铺天盖地的石头雨砸来,禁军队伍瞬间乱做了一团!
有军士抬起盾牌抵挡,可是那几十斤的石头砸来,岂是盾牌能顶得住的?
“砰!”
“咕啊!”
一面盾牌当场被砸成两段,举盾的士兵被砸的脑浆迸裂,当场含恨而亡……
有盾牌的士兵尚且如此,没有盾牌的就更惨了……
一颗巨石从天而降,打在了一个弓手头上,瞬间他的头就被打没了……
进攻的队伍一时大乱,此刻,仍然没有抵达弓弩的射程,他们只能被动挨打……一瞬间,城关下惨嚎声,倒地声,呻吟声,声声不绝,生命,在这一刻,瞬间凋零……
“投石车,投硫磺石,马粪蛋!”
沈青大喊了起来,他知道张纶相当棘手,她绝不想再给张纶机会,她要用更狠辣的手法,让这些禁军恐惧后退!
很快,燃烧着的硫磺石,马粪蛋被投石车投了出来,一时间城关下恶臭一片,许多士兵捂住了鼻子,在这烟雾中不断徘徊,然后又被无情的床弩与落石砸死……
张纶目眦欲裂,攻城战一步一险,他看着那推进的队伍,鹅车已经就剩一架,冲车全部没了,至于盾牌手,弓弩手,死伤极其惨重……
“鸣金,收兵!”心中带着震憾的张纶,终于是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随着金鸣,禁军将士飞快的开始后撤,但后退途中仍然无法避免被城头的巨箭落石打中,仍然有很多人丧命……
而回来的士兵,一个个捂着鼻子,不断的咳嗽干呕,脸色惨淡无比,很多士兵回来直接往地上一躺,动都不动了。
“来人,垒土,将十门火炮护住,不要被他们炸了!”张纶再次下令。
禁军士兵们将早就备好的沙袋,纷纷垒在了十门火炮前头,垒成一堵墙,防止城头的火炮轰击,这也是为下次进攻做准备……
仅仅只是将火炮推进到可以够上城头的位置,他们便付出了巨大代价,这十门火炮自然要保护好!
当烟尘逐渐散去,城下的惨状也浮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遍地尸骸,几无几个囫囵之躯;满眼死寂,没有半个活人动弹……
张纶望着城下这片尸山血海,双目欲裂!
这座关城,居然如此难打,他只是试探性的攻了一次,这一次,就损失了几乎上千人!
而沈青也同样震憾,这个张纶,居然有如此本事,她这边都伤亡了上百人,还损失了三门火炮,城头上的垛墙都被炸烂好几截……
这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双方都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