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冰冷的话从他的嘴里发出,倒是有些吓人,官玉唤自从认识他以来,还没听过他这么讲话,此时倒是有些突然适应不了。
“没事。”
她轻轻的开口,巧妙的将他的手挣脱,就想下了床走出去。
下一秒,她的身子便被靳莫轻轻的按回去,只见他的手顺着她的脚一路向下,直达脚腕,微微的停顿后,又继续向下,看着刺进她脚底的碎片,已然刺穿了她的肉,此时血肉相连,与碎片一起。
那碎片似是一种玉器般,虽隔着脚,却能看出它的精细之美,而那碎片上顺着脚底而渗透出的血迹一点一点的滴落在地板上,发出了水滴的声音。
他见状,眼底透出了一丝的不忍,慢慢的摸了下那处血肉相连之处,却听见官玉唤轻哼一声,眉间紧缩,他又退出了些。
他不会医术,只能试着把这碎片拔出来,不然,她会有危险的。
“会有点疼,你忍忍。”
靳莫的手中忽而出现一抹紫光,淡淡的围绕着官玉唤的脚腕,似是瞄准了位置般,在靠近脚底的方向停了下来,幻化成一道禁锢,紧紧的贴着脚底。
为了以防与脚底以上的神经相连而导致失血,他要将这一处先制约起来。
他蹲坐在地面上,将膝盖弯起,让她的脚放在他膝盖上面,后又自他的掌心凝结出一道紫色的光芒,一团小小的。
靳莫咽喉处滚了滚,又看了一眼官玉唤,“我要动手了。”
他五指微张,紫光向前,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那紧紧扎在官玉唤脚心的碎片,慢慢的,慢慢的,向外拖拽着,而每一次的拖拽都让官玉唤的脸色更苍白一分。
他却不敢有任何的松懈,如果停下了,有可能这片碎片便会有一小细碎停留在她脚底里,他不能冒险停下来,即使再疼也不能停。
眼见着那碎片即将被拔出时,官玉唤此时的脸色已无任何血色,靳莫脸上满满的担心,放慢了手中的动作,“坚持住,要出来了。”
她顶着巨大的疼痛,强撑着点头。
‘呲’的一声,那碎片成功的被拔出,靳莫拿着它,轻轻放在桌子的一处显眼之地,后又立刻撕下身上里衣的白袍,将那一圈脚底围住,又用风力及时止住了血。
官玉唤再也撑不住了,往后一倒,眼神涣散,那一瞬间迸发的疼痛不是正常所能忍受的。
“玉唤!”
见她身子瘫软在身后,靳莫处理完脚底的伤口后,急忙起身,将她身子扶起,往她身体不断输入风力,却还是如同白天那般,十分只能吸取三分,他不得不使用自己的全部风力。
官玉唤见他额间的汗直落,手中的动作却不减,她使出全力抬起手将他的手按下,停下了风力的输送。
“我口袋处有药丸,你拿给我吃就好了,不然你这风力要输到什么时候呀。”
他神色松动了些许,手忙脚乱的翻找着她的口袋,但越慌,就越不着调,翻了半天,确实连最外面的一层布袋都没翻开。
“哈哈哈,难得见你如此模样,不要慌,白色的便是。”
苍白的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官玉唤此时的身体虽不能动弹,但心情却是极其开心的,这几日,她收获的东西真是太多了。
在她的指导下,靳莫终于拿到了白色的药丸,用特殊的瓶子装着,还泛着淡淡的清香,让人闻了不禁有些精神。
他将药丸打开,倒出了一粒药丸,通体散发着白色光芒,在手心里冰冰凉凉的,晶莹透彻,仔细看,药丸本身还流转着一丝丝的琉璃,似蕴含着风力般。
吃下了这颗药丸后,官玉唤的身体可见的恢复了些,脸上的气色也逐渐红润,脚底的伤口也瞬间清清凉凉,似有一股极其清凉的光芒游走于她身上,脚底的伤口也慢慢的凝合。
“没想到,池宁给的药丸竟然这么快就用上了,不愧是炼药世家。”
片刻的功夫,官玉唤就从床上起来,虽脚底还有些不适,但已然不疼了,伤口也变小了。
“谢谢你,其实,我本要去找池宁的,可能顺道,没注意就走到你这了。”
望着靳莫探究的眼神,她低下头解释道,并不想让他误解她是专门来找他的。
“哦,顺道是吧。”
在对上他冷漠的眼神后,官玉唤有些不受控制的心惊,他一会担忧,一会温柔,一会又冷漠的,真让她琢磨不透。
“那个,池宁说,也给你准备了一份药丸,她后日会拿给你。”
官玉唤果断转移话题,但靳莫却又转了回来,“那就多谢她了,不过,你是这么受伤的,看起来像是故意的。”
不论是从脚底的深度还是碎片,都是人为的,不可能是不小心的。
“你那个没用的父亲?”
嗯?靳莫是在说她的父亲,他怎么会知道她的父亲没用。
官玉唤睫毛微微颤动了下,虽说她也认同他的这句话,但他怎么会如此淡定的说出口。
“你深陷火场时,你父亲没有作为,甚至在我救了你后,也只是担心你的名声罢了。”
见她陷入沉思,靳莫开口解释道。
“今日,父亲要将我嫁去与云上空的人,我不与,便和他们吵了起来,这个,是我自己弄的。”
她苦笑,撩起了衣裙的一角,解开围在上方的白袍,看着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心里却是平静的。
“也挺好笑的,商贾世家竟是这般的冷漠无情,幼时便知晓的我,却还不信,硬要再试试他们的底线。”
“听闻云上空的权贵最喜这不染胭脂的脚,那我便毁去,他们第一时间竟担心我的脚而不是我的人,当真可笑,你说呢?”
她说着说着,嘴角便扬起一阵绝望的笑容,令人心疼。
靳莫抬起脚步,来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轻叹了一口气,紧紧的抱着。
“恕我直言,云上空,算什么东西,官亦,又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