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渊走后,云棠很多日都没有再说话了,每日都沉默寡言,郁郁寡欢,沈似画清晰的觉得从前的小太阳一点也不明媚了,不管怎么哄,她还是那样。
沈似画从外面回来,特意带了云棠爱吃的,“小海棠,阿姐给你带了糖葫芦,你不是最爱吃的吗,要吃一个吗”?
云棠极力的扬起笑意,想要让沈似画不担心,可是这笑比哭还要难看,落在沈似画心中更加心疼,“小海棠,不想吃就算了,你从不用委屈自己”。
“谢谢阿姐,我不是不想吃,只不过就是忍不住做出这副样子”。
“棠儿,和阿姐说说吧”。
云棠彻底忍不住了,扑倒在沈似画怀里,旁边的小溪也心疼的不行,“阿姐,你说他为什么说都不与我说一声就走了,我就这么讨人厌吗”?
云棠哭的有些打嗝,沈似画轻抚云棠的后背,语气柔和,“棠儿,你不必因为任何人怀疑自己,所有人都不是你怀疑自己的理由,包括我,甚至是父亲,所以他不告而别不是因为你,也有可能是他懦弱,不敢面对你告别,知道吗,不是每一个人都敢当面告别的”。
“真的吗”?云棠眼睛看着沈似画,眼底的睫毛还挂着泪珠。
“是不是真的,小海棠长大了就知道了”。
后来几日,云棠虽然话比前几天多了些,但仍旧没有开心起来,每日就在自己屋里,也不出门,就连凛凛也不曾去看,连带着凛凛也吃的少了。
这日,景家兄妹来了。
“小海棠,小海棠”,景诗一进来,她的声音就遍布玉峰小院的每个角落,连马厩中睡着的凛凛都要被惊醒,云棠哪还能不知道。
“干嘛,景诗,你烦不烦?咋咋呼呼的”。
“生气啦,又不是我不告而别,朝我生什么气,左右不过是你以后每次马球都要输给我罢了”。
“小诗,说什么呢,小海棠正是伤心,你不安慰就算了,还说风凉话,兄长就是这么教你的”。
“哥哥,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她为了一个男子如此,实在不该”。
云棠听了景诗的话,一时气不过跑开了,说是气不过,其实就是气自己没法反驳,景诗字字句句说的都在理,明明两人年纪差不多大,云棠不得不承认景诗要格外通透一些。
其实只不过景诗现在是没有一个喜欢的人罢了,没有谁比谁更加明白清醒。
景行看着云棠跑开了,更生气了,“小诗,你和海棠说话注意些,她本来就心中郁结,我同我去和她道歉”。
景诗一脸不情愿,虽说自己话是直了点,但一点也没错呀,沈似画许是看出来景诗的情绪,“小诗,似画姐姐知道你是为了小海棠好,那你去和她说清楚,莫叫她误解你了,姐姐能看出来,你是想和她做朋友的”。
这话沈似画没有说错,玉峰山离着城里远,景诗自小就只能跟在景行后面,景行又是男子,多数时候也顾及不到,后来认识了沈似画,虽然沈似画是女子,但是性子又是极其温柔的,与景诗这个火急火燎的性子实在不合,后来云棠来了,景诗就很爱往玉峰小院跑,时不时和她拌嘴,却不知道怎么和她说做朋友,两人都不是服软的性子。
景诗到后院找到云棠时,她正在马厩外喂凛凛,察觉到后面有人靠近,以为是小溪寻过来了,头也没回就开口,“不必过来,我想静静”。
景诗的脚步愣了一瞬就接着走过去了,傲着声音回她,“你说不过来就不过来,我为何要听你的”?
“那你在这,我先走了”。
景诗见云棠要走,几步跑到她的身前,抬手将人拦住,“站住,你什么时候如此畏惧我了,见我就跑”?
云棠是情绪不佳,但是这不代表她就能被景诗拿捏,“谁怕你了,你找我做甚”?
“山外有一处林子有许多果子,一起去摘,就我们两人,敢不敢”?
云棠看天色有些阴,瞧着像是会下雨,有些迟疑,但是景诗哪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看到她迟疑,就开始激她了,“怎么,你不敢,你就只敢跟在长离身后,让他保护你”?
这雨一时半会也下不下来,若是不去,她又提到长离,指不定景诗在她耳边说多久,云棠索性答应了她去,“好,去就去”。
“你骑着凛凛,我骑着飞羽”,景诗说完就去解开飞羽的马绳,脸上开心极了,是由内而外的开心。
马夫回来时刚好看到两人骑马出去的背影,根本来不及拦住,海棠小姐喜欢骑马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马夫也没放在心上。
“小海棠,骑快点啊,能听到风的声音”。
云棠听着景诗的话,将马提了速,“真的,我听到风的声音了,我还闻到风的味道了”,云棠心想:景诗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一路上响着女孩明亮的嗓音,洋溢着开心与自由。
骑了很久,两人才找到景诗说的果林,是在一个山坡上,路有些险,两人将马系在山脚,拿着布兜子就往山上去。
“你是怎么得知这个地方的”?云棠走的气喘吁吁,也不枉问出心中所想。
“父亲和哥哥交谈时被我听到了,这林子的主人不在了,许多日过来摘果子,然后再去这主人的屋子里上炷香,以表谢意,我都带好了”。
“你准备的可真够多的”。
果子熟的最好的地方就是这片果林的最高地,两人又走了好些时候才到那处,看到眼前的景象,云棠眼睛都瞪大了,满目都是红彤彤的果子,将枝头都压弯了去,景诗也好不到哪去,口水都从嘴角流出,只不过被景诗一把擦去,然后她就上前摘下一个扔进嘴里,果然和想象中一样甜。
“快多摘些,可甜了,带回去让哥哥,还有沈伯伯,似画姐姐都尝尝”。
云棠看景诗吃的这么乐,也忍不住往嘴里放了一个,甜的云棠眼睛都眯了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不一会儿,两人到布兜子都快装满了,天色也在她们的不注意中暗下来了,云棠有些慌,“景诗,天黑了,我们先回去吧,阿姐会担心的”。
景诗看着这依稀能看见云棠脸的天色,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好,等明日再和哥哥一起来”。
两人急匆匆的想下山。
玉峰小院这时候也发现两人不在院子里了,本来是吃饭的时候,沈似画让人去叫两人,却怎么也找不到,最后全府都寻起来,才从马夫那得知两人早在两个时辰前就出去了。
沈似画急的不行,派出许多人去寻,景行又派了好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