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溃逃·三日后
几位武将皆聚集在主帅营帐中,低头耷脑地听着上首的宦官训斥着。
“你你你,你们是怎么看护殿下的,殿下已经三日不见踪影也还不叫失踪?!”掐着兰花指,因为声调高昂而变得尖细的李大太监在上面显得咄咄逼人。
“殿下多么矜贵之人,要是出了什么闪失你们承担的起吗!”
“末将……”
“末什么末,殿下已经失踪了三日,你们是站在这儿当木桩子的吗?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个个在这儿吃干饭不成!”
“末将……”
“将军想说什么快点儿说,”李大太监左手端着圣旨,右手叉腰,神情很是不耐烦,“是不是男人?说话怎个磨磨唧唧娘们似的。”
李大太监想想都委屈,好不容易压过宫里那堆牛鬼蛇神,抢了个苦差事,不就是为了见见自家太子殿下。这许久没见着自家太子,哪怕捷报传回京都,没见着人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风尘仆仆地赶来传达陛下的懿旨,结果怎么着?好哇!太子殿下已经失踪了三日,这些莽夫一个个跟呆头鹅似的,也不去寻人,真是气死杂家了!
出声的将领勉强扯起一抹微笑,“末将想说,太子殿下是和大司命一起离开的,殿下走之前说‘四日后归,莫寻’,这末将也属实没有办法。”
哦~~殿下吩咐过了,还是和大司命一起。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深知内情的李大太监揶揄地想着。
回过神来发现武将都看着自己,掩饰咳嗽两声,“下次这种事情早些汇报,省得杂家担心。”
“是。”
依旧是刚刚那个被嘲讽‘是不是男人 ’的武将回应道。
意识到刚刚一时气愤有些口不择言,补救道:“各位将军也都累了,待到明日看见殿下,杂家再宣读圣旨吧。”
再怎么也是陛下钦点的宦官,态度软和下来,武将们也顺势而下,各自回到营帐中。
李公公那叫一个翘首以盼啊!终于在第二日的午时看见慢悠悠回来的元、白二人。
两人共骑一乘,白暖暖还在昏睡中,元怀脸上餍足的神情溢于言表,可惜军营中个个都是大老粗,完全没往那方面细想,都担忧大司命是不是身体不适。
李公公竟然品出一丝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微妙之感。
虽然有些于礼不合,但是在陛下面前都过了明路,还是太子殿下亲自求来的,尤其是,太子都二十了!他再不开开荤,李公公都要怀疑殿下是不是不行,之前教养嬷嬷被赶出去那狼狈样他可是真真切切看见的。
如今看这战果。
还好还好,他家殿下还是神勇无比、以一挡十。
心中正琢磨着回去要搜罗哪些东西给准太子妃补补身子,就收到了殿下的眼色。
元怀心情舒畅地驾着马,身下是皇上御赐的乌骓,全身黝黑,像黑缎子一样油光发亮,从小饲养在他的身边,通晓人性的很,明明此刻是它不喜欢的速度,也走的小心翼翼不颠簸。
白暖暖因为连日的操劳,怎么昏睡过去的也不知道,自然没有施加术法改变容颜,此刻小脸睡得红扑扑地,锲在元怀的怀中,睡得很是安逸。
元怀用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也遮得严严实实的,一群大老粗愣是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儿,在元怀的示意下轻手轻脚的。
元怀将暖暖放置营帐内的床榻上,亲信看守在门外,才领着一群武将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国来犯……太子及其武将们战事有功,班师回朝之时,重重有赏,钦此。”
“儿臣叩谢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叩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众人朝京都方位叩谢完毕,李大太监顺利地将手中的圣旨交付给太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是圣旨遗失,那可是大大的不敬。现在任务完成,跟随着殿下一起班师回朝就行了。
李大太监松了口气,远在千里之外的明盛帝也大大的松了口气。
他虽然暗中一直与元怀有着联系,也是最早一批知道战事结束胜利的人,但是朝廷纷乱一直让他隐而不发,就是为了看看朝堂中这些利益色熏的臣子们,在其中扮演者什么角色。
看着眼前的战报,他眼睛睁大神色震颤,仿佛不敢置信这个结果。以吏部尚书为首的大臣像是得了号令一般,齐齐跪下表情悲痛,比他还要生动,口中大喊太子。
仿佛已经得知大明大败,太子已经身陨一般。
这些人是真哭还是假哭,明盛帝如何不知?全是千年老狐狸,精明得很。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吏部尚书的党羽,心中冷笑,这皇后的手是越发的长了。
吏部尚书一边痛哭一边小心翼翼地查看明盛帝的脸色,结果发现本尊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呢,那叫一个诚惶诚恐、几欲失态的时候,身后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声。
“我的儿啊!爹说了叫你别去,你偏偏要去,如今叫你娘~和我怎么活啊?我的儿~啊!”
朝堂中要么是在为太子痛哭,要么就是默不作声,就这杀猪般的叫声独树一帜,一口一个“我儿”,胆子忒大简直是在藐视皇权,明盛帝刚想开口叫人叉出去,定眼一看正是他新封的丞相大人白成安。
粗俗的举动,浑圆的身躯,肥硕的体庞真不知是如何生出白文德这般的仙人?听闻小女也是样貌才情不俗,才让太子殿下一见钟情,其中黄母肯定功大至伟。
不过这段时间以来,正是白丞相强大的战斗力,粗俗的言语,让明盛帝好过不少。本来明盛帝顶着巨大的压力让太子挂帅西征,已经引起朝中文臣们的不满。
后随着两军开战,朝堂中时不时会出现闲言碎语,都是对太子殿下不好的言论,正赶上白丞相听见了,那叫一个怒火中烧啊,撸起袖子就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