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舞毕,满堂喝彩。
萦绕在苗欢四周的视线自然也没有多少善意,露骨而又下流,直到坐在主位的三皇子朝他招了招手,四周的视线一下子散去不少。
“来~”
酒过三巡,今日又是他的生辰,三皇子已然半醉,眼神半混沌地朝着他招手。
作为唯一能与太子分庭抗礼的三皇子,样貌自然是不差的,相比太子温吞的性子来说,三皇子待人处事则要豪爽许多。
他姿态肆意地往后仰,枕着胳膊半倚着,高抬的下颚,线条流畅,面容清俊,目若朗星。
“汝就是勉之跟本殿说的江南女子?”
苗欢恭恭敬敬半跪在桌前,“回禀殿下,正是。”
“汝唤何名?”燕厉川伸手解开苗欢蒙着的面纱,无视周遭的吸气声,耐心询问。
果真如齐梁所说那般,这样貌红颜祸水,倒也背负得起祸国殃民的名头。
“奴唤丹秋欢,啊——”
燕厉川抓住他的柔夷,伸手一扯,将他扯到了身边,“那本殿就唤你丹娘可好?”
好恶心。
苗欢面颊绯红,半垂着眼睑,浓密地睫毛上下忽闪忽闪地宛若翻飞的蝴蝶,看得燕厉川心痒难耐。
他忽然觉得假戏真做也未尝不可,面前的尤物光是静静坐在那儿就让人欲血沸腾了,若是征服起来那滋味一定更是销魂。
对着一旁的侍从吩咐,“待下去准备准备,等会儿送入本殿的房中。”
“是。”
“殿下~”苗欢夹着嗓音怯生生道,娇娇柔柔的,只要是个男人听见这声音免不了酥麻了半边身子。
哄得三皇子三分醉此刻也有五分了,温柔小蜜道:“丹娘先去,本殿随后就到。”
苗欢这才起身,在一众勋贵秘而不宣的眼神中,随着侍从退了场。
苗欢记忆力向来不错,侍从带的路不是回去的方向。
这会儿站在原地不走了,眼泪朦胧以袖遮面的样子看起来下一秒美人就要碎掉了。
这得天独厚的脸蛋无论在哪,都有着绝对的杀伤力,哪怕是待在三皇子身边的老人了,免不了升起一分怜惜之情。
“丹姑娘这是?”
“秋欢恬着脸唤您一声小哥,秋欢不是故意如此,只是在刚刚发现随身带着的簪子不见了,那是亡母遗物。秋欢估计是换衣服的时候落在房间了,不知是否可以去取?”
侍从哪见过这种场面,三皇子身边的美人络绎不绝,但最低也是出身名门贵族,何曾对他这一小小的侍从和颜悦色过。
想都没想就点了头,应承下来。
行走到一半的时候心中也疑惑了一瞬,但是一转头看见满脸感激之色的美人,那点儿警惕之心早就抛之脑后了,屁颠屁颠地在前方带路。
坠在后头的苗欢脸色渐渐放缓,眉眼带笑,嘴角拉得平直,手一直用香帕揉搓着三皇子触碰过的地方。
真是让人恶心,
当然,他也脏透了。
不过很快他就能送罪魁祸首去见苗寨一百八十六口枉死的亲人的墓前,前去忏悔了。
“吱呀——”
“小毒~”
听见苗欢的声音,一直躲在梳妆镜后的白暖暖这才和小青一起出来。
苗欢柔和了眉眼,心也变得异常柔软,温声细语道:“是不是闷坏了,我这就带小毒走。”
白暖暖站在苗欢的手掌心,双手叉腰,右手伸出对着苗欢挥了挥手,又挺起胸脯拍了拍。
示意自己很好,没有无聊,也有乖乖在听欢欢的话,把自己藏得很好,没有被人发现。
“好,小毒很棒,简直是聪明绝顶,”苗欢诱哄着,“好了,我们等会儿要去见三皇子了,要换地方了。”小心捧着白暖暖,准备将她放入怀里。
白暖暖一听要走,不乐意了,在他的手里扭来扭去,闹着要到桌子上去。
苗欢不明所以,但还是将她放到了桌子上去。
于是白暖暖将齐梁在他走后,在房间中的一言一行完美的复刻了出来,嘴中还会发出“嘟嘟嘟”的声音配着声。
演到最后,齐梁把钗子拿走的时候,白暖暖双手抱膝,嘴巴张得老大,吚吚呜呜哭得好不可怜,苗欢都看见小毒的嗓门尖尖了。
“好了好了,知道齐梁欺负我们小毒了,到时候我给小毒找回场子好不好。”正投入演绎地白暖暖没有看见苗欢一闪而过的阴鸷与暗沉,抬头的时候苗欢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上满是心疼。
自以为告状成功的白暖暖这才心满意足地窝进苗欢的手中,满是得意,对欢欢有坏心思的都得提早掐灭在摇篮里。
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算都应该是自己先上再说,哪有他们什么份儿。
就在候在外头的侍从想要出声提醒的时候,吱呀一声门打了开,苗欢换了一身行头,比之之前的舞娘服饰看起来朴素了许多,实际上处处充满了巧思。
比如怀中的白暖暖,发簪上的小青,腰封上的风筝线,鞋子里的匕首,手腕银饰上的毒粉……全身上下能藏东西的地方被苗欢利用了个彻底。
若是小毒没有成功,那就由他来补上,他绝不会让自己和小毒出事。
如今他有了在乎的东西,绝对不会如同当初一样,孤注一掷做傻事。
换做刚入揽月楼头两年,哪怕有小毒的陪伴,他也无时无刻不想着给爹娘报仇,给苗寨一百八十六口枉死的亲人报仇,灭寨的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
若不是小毒,他早就走上了不归路。
事情发生在第二年年底,为了复仇他无所不用其极,学着阿娘在养蛊,养的皆是至阴至毒剧毒无比的蛊,
饲养中不仅自己食用了毒草加剧血液中的毒性,以血饲养蛊虫,还用了小毒稀释过后的血液喂养,养出来的蛊虫果然比之一般的蛊虫厉害很多,个个皆是上品。
结果还没出几瓮的虫子,小毒差点儿因为操控子蛊加上接连放血,死在自己的怀中,从那件事情过后,苗欢再也没有激进的行为了,而是一改之前变得徐徐而图之。
说起这个那又是一件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