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欢泪眼婆娑,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燕厉川这个浪荡子好了伤疤忘了疼,看见美人垂泪,若不是手肘旁的黑木匣子提醒他面前这个是个使蛊高手,说不定真的会低声安慰两声。
“奴本来是苗家寨族长的孙女,在奴九岁那年村里来了一伙蒙面人,到寨子里烧杀抢掠。掠走了大量的蛊虫,说是什么来寻传说中的蛊毒至宝,能使人起死回生的宝物。”
“寨子里哪有这等宝物,最后一百八十六口同族的性命全部惨死在刀下,奴是被祖父拼死保护才活了下来,这散功蛊也是意外留下的。奴是亲眼看见祖父将家中的蛊虫全部灭杀,不可能还有留存于世的。除非……”
好好好!
又是除非,
又在紧要关头断在这儿了,
可他偏偏还得耐着性子询问。
深吸一口气,扯着僵硬地嘴角,略显浮夸地询问道:“难不成丹姑娘还有什么遗漏不成?本殿倒是有几分好奇!”
“祖父,祖父,”苗欢有些吞吞吐吐,“苗疆归顺大燕后,以示诚意,将现有的蛊虫全部上交两份给大燕皇室,由大燕登记在册,祖父当时,交了两只蛊虫上去。”
这句话不亚于平地一声惊雷,惊得燕厉川一身冷汗。
如今朝堂中看似他和太子争得你死我活,燕景帝做和事佬从中调和,摄政王肖云成隔岸观火,实则两人之间经常点到为止,因为肖云成及其党羽一日不倒,他俩争得你死我活就是给肖云成可乘之机。
河蚌相争,渔翁得利。
如今看来,肖云成已然在暗中窥伺已久,而他依旧一叶障目的在那洋洋得意。
在鬼门关走了两遭,冷静过后,燕厉川也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能接触到宫中此等毒物的身份也就这么几个,当今陛下,太后,太子,他,摄政王。
太后这几年颐养天年,没这么闲,排除。
燕景帝肯定舍不得他死的,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制衡棋子就这么浪费了,又得气得吐血,排除。
太子跟他针尖对麦芒,按理来说是最想搞死他的,但有摄政王这老匹夫在暂时不会动他,排除。
那就只剩下摄政王了,也只有这个老匹夫有这个能力,躲过他的层层筛查,安插进钉子。
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燕厉川依旧半仰着头吩咐道:“去查,去给本殿查!昨日接触过本殿的所有人,但凡有疑点的,全部扣下审问!”
随着空气中一阵波动闪过,苗欢连眼皮都懒得掀,四周的蛊虫他还未收回,有没有人有多少人他比三皇子还清楚。
也正是纹丝不动的样子,让燕厉川确信她身上没有武功,只是会些蛊毒的苗疆女子罢了。
这不,属于上位者的傲气又回来了,腰杆挺得板正。
露出自认为最帅气、最有威慑力的右半边侧脸,也不想想脸上的血迹都还没擦干净,都干涸在脸上了,红一块黄一块的。
漫不经心地抬眸道:“丹姑娘如此行事应该是有所求,这么着,丹姑娘为本殿解毒,作为交换,本殿答应你一件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