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相昏迷了两日,中途发了热,不过有药老坐镇,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如今昏睡了两日好歹是醒过来了。
“松竹,发生了何事?”
从他醒来开始,一切都变了,林无相手执药碗,轻轻吹了口气,热气袅袅升起,朦胧了他的眉眼。
手边是那颗黑曜石,静静地窝在床榻里。
“大人。”
松竹跪在地上,将詹长明告知的事情悉数告知,心中满是悔恨,当时若不是分部出了异样要去处理,他追随大人,大人也不至于伤重至此。
“好了。”林无相有些无奈,“不打紧,经此一事也知晓了太子一党手中,有我需要的东西,日后拿回来便是。”
“是大人,奴这就去叫白姑娘来回话。若白姑娘是奸细,大人示意一下,奴就……”
松竹眼神血腥狠辣,满身戾气,是只护主的恶狼,只要林无相一声令下,便能噬人。
“倒也无需如此,毕竟是个姑娘家,收收你身上的戾气,莫要吓到人家。”他说话一如既往的温和。
“是。”松竹转身出去了。
林无相黑眸幽深,原本还算温和的气势一瞬间变得冷凝。
能力消失了。
他,读不了心了。
将黑曜石握紧在手心,大仇未报,他要找出是何处出了差池,尽快恢复读心的能力。如若不然,太子一党的反扑即将到来,此次不过是给予殿下的警告罢了,彼此双方心知肚明。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白暖暖承认自己爱看美人,而这林无相清醒时的容貌比之昏迷时更上一层。
她被那善良小哥提进大皇子府的时候,还恍若做梦。
垂涎美色、以及那求生意志所折服救了个人,结果官儿这么大的吗?
不会救了个皇子吧?别说,还真别说!那相貌还真有几分可能。
看了一眼,认识到何为‘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就是静静坐在那儿望着你,都觉得世界焕发生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全都长在了她的心巴上。
按了按急速跳动的胸膛,唾弃意志不坚的自己,再好看也没用,就这长相就这身份,肯定是个麻烦精儿,还是远离的好。
自己这长相也不差,说不上倾国倾城,那也是小家碧玉,尤其是一双杏眼,小鹿似的富有生气,让人下意识地倍感亲切,就她这样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白暖暖进门的时候匆匆看了一眼,就乖觉地低下头去。
林无相从她进门开始,就打量起了她。
看似拘谨胆小,实则眼中没有半分害怕。
瑟缩地低着头是为了营造胆小的人设,避开他探查的目光也能减小暴露的风险,如果不是他昏迷前隐隐感觉到有人从胸膛开始向下摸,还真的能被她这拙劣的演技蒙混过去。
“白暖暖?”
“是奴婢。”
“失忆?既然失忆姓甚名谁还记得,药理都记得为何偏偏自己的来历不记得。”
明明说话温温和和,眉眼平和的模样,可白暖暖愣是感觉出刀架脖子上的既视感。
果然不是个善茬,白暖暖有些头痛,将说烂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从一开始的生疏,到如今闭着眼她都能一字不差背下来了。
“所以你是说,醒来以后就在打斗现场了?”
“回大人,是的。”
白暖暖小心回话,实则心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怎么她自个儿都记不起的事儿,难不成他知道,况且那什么江湖第一神医也说她这是部分失忆。
好,连名字都简单明了,部分失忆,部分记忆失去。
要是信不过,就去问那神医去。
“大人~”
白暖暖怕他信不过,一个飞扑扑到床榻处,拽着那锦被,一声大人叫的荡气回肠。
“大人,奴真的是冤枉的啊~大人还请您明察秋毫,大人~”
身后松竹手中的剑都已经出鞘了,嘴角抽了抽又收了回去,三两步上前,“放肆,”一把将白暖暖拖了回来。
【这女子怎么如此不知礼数】
略低沉的男声,是松竹。
【这林无相怎么这么……】
清冽婉转如黄鹂的女声,白暖暖。
原本沉默地看着这一场闹剧的林无相手指微动,“你上前回话。”
“我?”白暖暖指了指自己。
林无相点了点头。
松竹原本抓着她后领子的手一松,白暖暖冷哼一声,趾高气昂地往前爬了两步。
没办法,进府学的第一个规矩就是见到贵人要行礼,这行礼说白了就是下跪,不跪不给饭吃,因为遇上小心眼的贵人说不定就要挨罚。
为了填饱肚子,白暖暖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忍忍,毕竟现在她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出去就是流落街头。
骂骂咧咧往前爬。
【这到底是哪个……规定的,对膝盖很……】
能听见了。
林无相又有些纳闷,为什么这心声断断续续的。
【刚刚摸了她的脉门,没有武功,但还是要提防,防止对主子不利】
松竹这儿是正常的。
他又探测白暖暖这边。
“起来坐着回话,松竹看座。”
【哇~虽然感觉有些……,但没想到……,简直是……】
探测到白暖暖心声的林无相有些沉默,刚刚半猜估计说是跪着有损膝盖,如今这探听不到的地方都是什么跟什么。
有些好奇。
再探。
“坐远些。”
“是。”
白暖暖拖着实木大圆凳,哼哧哼哧往外拖,走了五步没反应,走了十步终于点头了。
好重,大户人家的凳子都是不一样的,这么沉,贼都不带惦记的。
哦~这儿是大皇子府,一般贼也不敢进来。
林无相脾气好,白暖暖直接神游天外。
“再坐近些。”
“好嘞~”
白暖暖微笑着起身,重新拖着凳子,在离林无相还有五步的时候。
【这长得是好看,但看着脑子……】
“停。”
【主子这是在做什么?戏耍她么?不对,主子不会用这么低劣的手段,测试她吗?可是我能拖动面前这四张凳子加一个桌子,还要测试这女子作甚】
松竹不由升起几分失业危机。
【这弱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有什么可取的?也就一双眼睛马马虎虎。不行,主子一定有主子的道理qAq.不能质疑主子的决定,我,松竹,这辈子生是主子的狗,死是主子的鬼!】
林无相扶额,“松竹,今日起调白暖暖为我的近身侍女。”
白暖暖:!
松竹:!!
【不可】
【不可】
两人脑海内不约而同地发出土拨鼠般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