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后来松竹赶来,林无相问她要不要赏钱,就是可能辛苦一些。
当即白暖暖那眼睛唰的就亮了,堪比屋外耀眼的太阳。
林无相吩咐完,白暖暖裹上膝头厚厚的纱布,扛着重任就出门了。
至于刚开始走路有些颠颠撞撞完全是因为纱布太厚了,走路有些别扭,脚勾到门槛有些不稳才造成如此场景。
倒是误打误撞,让守在门口的暗探看见了,以为在屋内发了大火,赶紧传消息传回各自的主子那去。
演变到后来越发的离谱。
《林大人怒发冲冠,严惩下人谄媚之举》
《林大人怒火朝天,打骂下人》
《林大人不近女色,杀了院内的侍女》
《林大人不喜女子,喜欢男子》
那消息传出去,进了耳朵是一个赛一个离谱。
舆论中心的当事人一个看着面前的长寿面,小儿儿臂一样粗壮的面坨坨静置在碗底,沉默不语。还有一个数钱数累了,直接搂着钱袋子昏睡在床榻之上,嘴角带着可疑地透明液体,口中发出痴汉的笑容。
太子府内的书房又是一夜的灯火长明,几家欢喜几家愁。
下了朝,太子直奔椒房殿,甚至连通传都不顾了。
“母后,母后。”
“欸,殿下您不能进,皇后娘娘正和将军议事。”
守在门口的宫女想要阻拦,但太子想要硬闯又岂是她能阻拦的了的。
殿内皇后和大将军正商量着今年军饷等事宜,言笑晏晏气氛和谐,显然双方都十分满意。
“母后日安。”
“将军。”
不过太子冒失闯入,皇后皱了皱眉,很快又笑了笑打圆场:
“估计是太子妃诊出喜脉,想亲自和本宫说这好消息,这才冒冒失失的,大将军见谅。”
“哪里哪里,太子有嫡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待到孩子满月,臣定当奉上厚礼,还请殿下收下臣一片心意。今日事宜臣回去后会按照娘娘的吩咐调动,臣告退。”
皇后淡笑,端的是母仪天下的气魄,手略一抬,自有宫女领着将军出去。
原先守在门口的大宫女收到眼色,挥退身后的宫人,再次掩上门扉。
皇后这才收起笑容,转为责怪:
“做什么如此冒失,作为一国太子,有什么事情如此大惊小怪,本宫之前的教导……”
“母后!”太子打断皇后那冗长的话,“昨日暗桩来报,那赵思衡果然没死,如今化名林无相在朱祁锦府上做谋士。那可是赵思衡!”
太子深怕母后未听清,又重复了一遍赵思衡的名字。
“什么!”原本稳如泰山的皇后也不禁变换了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绿。
“他竟然还没死。”
是啊,竟然还没死。
皇后同样说出了他的心声,当年多么钟流毓秀的人物,上京第一美男子,一幅字画便可卖出千金,多少名门贵女卯足了劲儿要嫁给他,又有多少高门子弟笼罩在他的光辉之下。
若不是赵氏大房因为通敌叛国之罪被抄家,赵思衡的荣光甚至可以比肩他们这些皇子。
真是可惜没有死成。
朱祁铎暗恨,明明他才是太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为什么个个都要和他作对,去偏帮朱祁锦,他到底哪里不如那个笑面虎。
“太子~”皇后出声拉回了朱祁铎的思绪,“你可是大明的太子,注意你的仪表。”
她耐心劝导,奈何太子权当耳旁风,脑中想着全是赵思衡过去的所作所为,桩桩件件皆是深入人心,连朝中阁老都赞叹他的才华。
“仪表仪表,本殿注意这些又如何,不注意这些又如何。母后您难道还没有感觉到吗?朝野内外上下,朱祁锦的呼声越来越高,甚至动摇了本殿的布局,他在倾轧蚕食本殿的势力。
要不了多久,若是父皇改立太子,本殿完了,钱氏完了,连母后您恐怕都无法独善其身吧。”
啪——
“放肆!”
皇后钱氏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您打我?您打我!”
因为惯性撇过去半张脸,朱祁铎捂着发红的脸,上面传来丝丝疼痛,他不可置信看向凤位上雍容华贵的皇后,一国之母。
“本殿是陛下亲封的太子,未来的储君。此次看在皇后娘娘是本殿的生母,念在初次,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你,你——”
皇后钱氏听见这赤裸裸地威胁,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言辞,满是受伤。
她含辛茹苦怀胎十月,小心呵护地孩子如今怎么变成这副陌生的样貌,状若疯魔,心思歹毒。
颤抖地手指着他,“我是你母后!”
“是,就是因为您是我母后,所以您才有机会站在这儿,在扇了本殿之后还能安然无恙。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出手,那本殿自己想办法。”
“不,铎儿~”
钱氏想要阻止他,一时心急从凤座上跌了下去,痛呼出声,朱祁铎头也不回往外走。
“铎儿,莫做傻事。”
你父皇正值壮年,身体康健,后有朱祁锦虎视眈眈,如今一旦出什么纰漏,大皇子一派都会像见了肉的鬣狗,蜂拥而上。
钱氏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也会毁于一旦。
“娘娘。”
大宫女青鸾看见太子怒气冲冲出门,就赶紧进殿,结果就看见跌倒在桌案旁,形容狼狈的钱氏。
“皇后娘娘。”
“青鸾,去,去拦住太子。”
钱氏即使摔倒在地,不顾疼痛,还是担心太子气急之下会做出什么傻事。
青鸾疾走,扶起钱氏,“太子殿下刚刚气冲冲地出去了,如今估摸已经出了椒房殿,拦也拦不住了。不如娘娘写家书一封,让老太爷规劝一二,老太爷的话殿下还是会听上一二的。”
钱氏落座,沉吟片刻,点头应允。
太子与皇后不欢而散,出了宫门,便回了东宫。
不理会收到消息前来迎接,一脸娇媚的宠妾,转头进了书房。
“叫乌苏道前来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