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维骃,六辔既均。载驰载驱,周爰咨询。——《诗经 小雅》
会盟大典的时间定在正午。
从早晨太阳升起时,姬九元就醒了。
他来到璃月通往荻花洲的这处大门。
“天枢别来无恙。”姬九元微笑地打了声招呼。
看样子天枢星负责在此大门的迎宾。
天叔看了他一眼,不说什么...
“主使早上好。”天叔想了想,还是说两句吧,不过也没有多说。
上一个让璃月官员压力那么大的还是至冬张仪。
“呵...”姬九元轻笑了一下,殊不知这一下给天叔整的眼神瞬间变成了。
天叔:大力王斜视jpg.
众所周知,姬九元起手式总要笑一下。
“别紧张嘛,天枢星,我今日只是过来看看各国使节的。”姬九元收起笑容,转头看向警惕的天叔。
“...”天叔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进行迎宾工作了。
“貌似枫丹使团来的的确是有些早了。”姬九元看着络绎不绝的各国车队,又想了想昨天枫丹使团独自来到璃月的情况。
“天枢。”姬九元直接简短地喊了一声天枢。
天叔再次:大力王斜视jpg.
“放心...没事。”姬九元见他反应那么大,便又补充安慰道。
“按理来讲,枫丹使团算是诸国使团中到来最早的吧,那么...”
坏了,坏了,这下连起手式都不用了
你tm笑都不笑直接开大?
“那么,我枫丹应该可以说算是璃月的友好之国了吧?”姬九元似是提问,又似是下了个定义。
而后他便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天叔擦着头上的汗。
“天枢星,敢问现在可以进港吗?”一个已经到来的人类诸侯问道。
“咦?”
“啊?”
人类诸侯与姬九元对视,两人一个咦,一个啊
“二位认识?”天叔见姬九元转移了注意力,便上前引导,生怕姬九元再次跟他扯什么幺蛾子。
“怎么是你这个棒槌?”
“晋狗,劲恁梁!”
人类诸侯竟然伸手想要拔出腰间佩剑,并且双脚行动了起来,朝姬九元的位置靠近。
然而没拔出来,剑太长了,而且他刚跑了几步,便被天叔指挥的千岩军给控制了起来。
“棒槌就是棒槌,在他国地盘上如此没有风度。哈哈哈。”姬九元倒是不怕来人砍他,毕竟腰间神之眼还在挂着呢,大不了就把箫给握断...不行,这个就算了。
“齐侯为何如此?”天叔上前对着被千岩军控制的齐侯问道。
“天叔,他是叫姜杵臼吧。”姬九元也凑近了过来问道。
“枫丹太傅是从何而知璃月畿内侯之名讳?”天叔问道。畿内侯,简单来讲,就是在大国内部分封出小国后,小国国君不前往封地就封,而在大国国度内作为官僚任职,姬九元此刻也类似于畿内侯的存在,包括现在提瓦特的大部分人类诸侯。
春秋提瓦特中,各国对于本国畿内侯的管理较为严密,主要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勾结外部势力——昔日的异人团体和同姓亲族。
因此,如今提瓦特的历史上,这些诸侯国一点事都没闹过。
“天枢星,我跟你说,这是晋狗,话不可信啊!”姜杵臼眼睛通红地说道。
我知道不能信,但是他是直接...天叔内心想道。
“你看你,又急,名字不好问你爹去,取了个...哈哈,棒槌!”姬九元也不知是真乐了还是假装嘲笑,再次点了一下姜杵臼的名字。
“枫丹太傅,还请不要太过于无礼...”天叔见姬九元还是不停,姜杵臼毕竟也算是璃月之臣...
“我还无礼?”姬九元停下嘲笑。
坏了,让他叠满了!
天叔忽然发觉刚刚姬九元好像一直在大笑。
“哼...哼哼...”但姬九元并没有继续发作,反而是一停。
就这么站着?不说点啥?
见姬九元迟迟不说话,天叔又是警惕地观察起了姬九元的各种微表情以及小动作。
“天枢星啊...要不先让将士们放开齐侯吧。”姬九元忽然开口道。
“齐侯虽在国都失仪,但不应该被这么对待啊。”姬九元倒是做起了和事佬。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你是帝君还是枫丹太傅?合着隔着玩驭人之术呢?
天叔心里想道。
齐侯姜杵臼则是面色羞红地从地上站起,虽然姬九元的确没有进行更多的侮辱和嘲笑,但是他好像进行了心理上的蔑视——我们齐侯只接受帝君对我们用的驭人之术。
齐国:我是帝君的狗...
但是两人又不能对姬九元发作。
“异世相遇,你我握手言和,如何?”姬九元向姜杵臼伸出了手。
“...”姜杵臼看了看一旁的天叔,等待其下达指令。
天叔此刻大脑一片混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几位,是有什么问题了吗?”一位身着须弥服饰的老者走来问道。
“巨子!”天叔三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旁有的千岩军将士竟然率先开口。
墨家巨子须弥大贤者 腹朜
“主要是看到,前面齐侯车队堵了这么久了,后面的诸侯们若是因此不进来的话,在下恐岩王因此不悦。”腹朜淡淡地说道。
“巨子所言极是,快!放行!”天叔感激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腹朜。
“墨家腹朜,见过姬子。”
“晋室九元,见过巨子。”
一老一少对立行了个礼,便不再说话。
直到须弥使团即将进入璃月港时,姬九元忽然拉了拉一旁腹朜的衣袖。
“太傅何事?”此时得知姬九元真实身份的腹朜见他如此,便平静地问道。
“如今须弥何人主政?”姬九元郑重地问了一句。
腹朜扯开姬九元拉他袖子的手,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面前看不出内心的姬九元,又向后退去。
“我知纵横之人亦有谍交之法,姬子也是擅长忤合之术。但我须弥历来都未曾威压过列国...”腹朜刚刚站着的时候就在用“宇端”系统去听取璃月墨家弟子提供的情报,当听到姬九元忽然开口问这问题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此人欲用纵横之术扰乱须弥。
姬九元:他们诽谤我啊!我真不是纵横家啊!
张仪:他的确算是我们纵横家的,但他算是较为弱的那一批。
姬九元:什么,岳父?咱们是一家人?
张仪:滚!
“呵...”姬九元又轻笑了一下。
腹朜听后,也是警惕了起来,听闻此人以常常以轻笑为开头。
“巨子要当心阿扎尔。”姬九元说了句令腹朜不明所以的话后,便不再在此观看各国使团到来了。
因为下一个使团就是至冬使团。
“阿扎尔?那不是我最亲的义子吗?当心他干嘛。”腹朜脑海中想起了在须弥做事出色的阿扎尔,并且又对比了一下被自己处死的亲儿子。
“唉...纵横之人...”腹朜忽然拿出了一本《鬼谷子》——那是他儿子除了《墨子》以外最喜欢的书。
“阿扎尔...”腹朜动用了“宇端”系统,与远在须弥的阿扎尔简单地通了个话。
“须弥可有谍者?或者是可疑人士?如有,当断则断。”腹朜嘱咐道,可能姬九元只是在吓唬他,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有,但已经被抓捕和处决了,父亲放心。”远在须弥的阿扎尔,一边通话,一边提笔写了几个字,又划了几笔。
“对了,草王阁下的课业...这几日我不在,你代为讲授。”腹朜忽然想起草神还需要学习。
“嗯,父亲。”
“儿子会好好教导草神冕下的。”
阿扎尔笔尖又一划——那是一份名单。
而后他挂掉腹朜的通话。
“这孩子,真是个工作狂啊。”腹朜听到了“宇端”中的嘟嘟声后,便关闭了通话。
而此刻须弥的智慧宫内
阿扎尔手执长剑,走向一块木板旁。
长剑凌厉而出——标题为:“草神每日课业”的木板断成两半。
此刻的璃月港
至冬使团已经从门口进入。
张仪与阿蕾奇诺走下马车,见莲花池内鱼儿跳动,张仪便从车上拿了一把粟。
“璃月的鱼可真多啊。”张仪蹲下,左手呈碗,右手不断从左手中取出粟米,而后撒入莲花池。
“义父,有司来报,女士 散兵 博士已潜伏于璃月港,而元戎也已经下令璃月各处愚人众进入战备状态...”见四下无人,阿蕾奇诺低头用着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向蹲着喂鱼的张仪轻声报告。
“女儿啊...”张仪眼睛淡淡地看着水面争抢粟米的鱼儿。
“义父?”阿蕾奇诺发现了水面上一个熟悉的倒影。
“习惯还是要改。”张仪将最后一些粟米直接倾洒入莲花池。
“以后无论说话时,要记得捂住嘴巴。”张仪起身,看向对面廊桥上的人影。
阿蕾奇诺顺着张仪眼神看去。
姬九元坐在廊桥的扶手上,左手握稷,身体靠在柱子上,右手不断地拿出而后投喂,眼睛却在静静地看着两人。
……
“来了?”惠施估算了下时间,在得到钟离许可后,便在大门蹲到了蒙德使团。
“你怎么这么老了?”蒙德使团,看起来像是副手的年轻人说道。
“哪像你庄周,天天在风起地大树下打呼噜,跟风神抢地盘睡觉。”惠施无奈地看了眼面前的庄周,他还是那么喜欢怼他惠施。
……
“邹先生,确定不把船开快点吗,岩王定的行程我们连一半都没走完。”年幼的神里绫人向面前长得像神棍一样的年轻人说道。
“没事,不会耽搁的,大不了岩王惩罚我一个人就好了,就这个速度,咱们直接去璃月码头。”邹衍看向神里绫人说道,然后摸了摸这个蓝头发小男孩的头。
“好啦,小小年纪担心这么多干吗?”粉色的身影忽然闪到神里绫人身旁,把他给吓了一跳。
“你啊,好好看好好学就行。”来人粉色耳朵,容颜给人一种狐狸的感觉。
“学...肯定会好好学的,但前面好像是璃月诸侯奥赛尔的领地吧。”神里绫人指了指前方似是岩枪的群岛说道。
“绕一下不就得了。”邹衍说道。
“不通告一声吗?”绫人的担心是应该的,此事算是不告主人而登门拜访,不符合礼制。
“无妨...”一旁应该是船长的人走了过来。
“稻妻也算是七大国,何必顾及它的感受,直接通过即可。”船长有些强硬地说道。
“徐承,我知你善海战,然则还是少生祸端,且时间充足,还是绕路吧。”邹衍对着徐承说道。
......
璃月 黄金屋
众仙 夜叉 官僚大多已经赶回
他们跪拜在地上
前面是身穿冕服的钟离,以及身穿低一级冕服的甘雨。
玉阶之上,钟离坐在正中的暗金色椅子上,而甘雨跪坐在右侧蒲团上。正中间玉阶上,是最原始版的提瓦特地图。
惠施喘着粗气赶回了黄金屋中
“赐茶。”钟离令人为惠施递了一杯茶。
“臣来迟,请帝君恕罪。”惠施不接,调整呼吸,也不管额头的汗水,朝上方的岩王帝君行礼道。
“宗正劳苦功高,无罪之有。”随着钟离话音落下,惠施接过茶水润了一下咽喉。
“宗正,入座吧。”甘雨平静地开口。
惠施听后,便走上台阶,如侍者一般立于左侧玉阶上,而后低头闭目。
“帝君...”甘雨黑红相间的角微动。
“何事?”岩王帝君金眸移到甘雨身上。
“刘氏株连之罪,雨以为,还是莫要罪及婴儿...其余人,皆可斩。“甘雨劝道,胸口铃铛微晃,却没有出声。
“嗯。太子所言极是。”钟离答应道,随后闭目养神。
甘雨继续睁眼,看着玉阶正中的提瓦特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