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他们到时候是以什么身份,又在什么契机下返回大楚,皇帝的心思他还猜不透,不过,“我隐约觉得这和岳母此前研究的硝有关系,甚至与先皇有关系。”
“你曾说过硝若是利用得当可以制造出热武器,而先皇又与你一样来自后代。”
萧天洛点头:“所以就算不是他精通的领域,但他是知道其存在的,可能也知道少许的原理,只是不多,唯一能抓住的关键就是硝石,我在想……”
“先皇可能留下了一些东西,陛下是受益人,而我父母也与陛下一同分享了这些?”
萧天洛往后面一瘫,无可奈何地说道:“可惜啊,在大楚这样的环境下我不能公开自己的秘密,总不能冲到皇帝面前说我能制造热武器,所以,我也要等时机。”
“父亲与母亲的归来就有可能是你派上大用处的时机?”
祝久儿本是问句,说到后面已经是十分笃定,只是,这时机究竟何时才能来到。
作为萧天洛秘密的共享人,祝久儿也终于有些动摇,扯扯萧天洛的衣袖道:“若我也有秘密向你隐瞒,并未全盘托出,你可是会恼?”
萧天洛挑挑眉,不屑道:“你一个深闺的大小姐,没成婚前就装病秧子连门都不怎么出,成婚以后我俩就丁不离卯,卯不离丁,你有什么秘密是我没有发现的,切。”
狂,真狂!祝久儿直接被他气笑了。
听这意思他觉得把自己拿捏得死死地,自己在他面前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也是,侯府对他太仁善了,侯府与其它门户不一样,一开始就没有不尊重赘婿的想法。
这是把他惯出来了,原本准备坦诚的祝久儿准备再给他一次机会:“你就如此自信?”
“不然呢?”萧天洛凑过来,一脸欠揍的表情:“你藏着什么秘密,难不成有竹马?“
关于四皇子是她竹马的事情,她早就解释过了,萧天洛也没发现两人有什么深厚情谊。
萧天洛这嬉皮笑脸的样子让祝久儿都赶到嘴边上的话又咽下去。
得,时机摆在这里,可惜萧天洛自己不要,他的自信激起了祝久儿的逆反心理,遛到嘴边上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意味深长地看着萧天洛,嘴角轻轻挑起:“你够自信的啊,夫君。”
萧天洛在此时才感觉到一丝异样,不过也是一闪即逝。
机会祝久儿给了,萧天洛却没有逮住,直到回到侯府,他都没有品出来大小姐的意思。
三个小娃娃刚到府里就哭了起来,萧天洛忙着去哄孩子,一时间将这个话题彻底抛在脑后,祝久儿气怵怵地去收拾行装,机会都递到他手边上了还不知道把握,好就拉倒吧!
萧天洛仍不知道自己错过了最佳时机,只是一门心思逗着孩子,等到当天夜里两眼一闭,什么事情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一夜的大理寺里却是彻夜未眠,程尚书等人在几日的关押后终于垮塌了心理防线。
沈渡递进去的册子终于被写满,沈渡拿到后也是被这帮人气得笑了,待整理到现在,沈渡的神情越来越严峻,他将几份口供抽出来,一一比对。
烛光下他的眉眼尤其严厉,看得属下一阵发麻:“大人,怎么了?”
“我要入宫。”沈渡腾地站起来:“此事非同小可!”
宫中都快要下钥,沈渡赶在最后的时刻入了宫,皇帝都换上了寝衣,沈渡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皇帝坐在上首按着额心,形容疲惫。
沈渡忙跪下请罪:“陛下,是臣叨扰,只是从诸位大人的供词中发现些重要这事,不得不深夜来报,猫腻之处臣已经有朱笔标注,还请陛下过目。”
丁公公将口供呈上去,朱允接过来翻了几页,初开始还没有太大的反应,看着看着眉头舒展不开,整个人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几句问话就要将本朝的机密探查去吗?”朱允气不打一处来:“询问兵器库所在,打听本朝军情舆图,这帮人还在榻上你一言,我一语!”
“要不是假宁华公主交代及时,他们零零星星吐透出去的消息足以让百花搁拼凑出更多信息,大楚还有多少机密让他们打探,沈爱卿这次反应及时。”
百花阁的探子是极狡猾,招待不同的权贵时,问起的仅仅是对方的本职工作,却是故意引导,比如那看守兵器库的人员调动定是要经过吏部。
打听的又不是多位高权重的人物,吏部的人自然没有设防,总能吐露出一二。
知道是何人看守,再循着这条线往下揪,能知道的就更多了,还有工部,修建一些敏感的工程定是要经过工部,工部要勘察再设计,从户部请款后再动工,都离不开工部。
程尚书自以为告诉这些给一个女尼也不算什么,却低估了他们抽丝剥茧的本事。
一件件看似无足轻重的小事连在一起后足以暴露许多信息!
朱允无比暴怒,他们若只是丢脸便罢了,光着腚就暴露了这么多重要信息,如果不是沈渡一口气看了个遍,将前后的线索串联起来,还不知道小小的尼姑庵套走了这么多信息。
“陛下,这帮女尼了不得,全是些细碎的事,让这些大人们自己都无从察觉。”
沈渡揣摩了一下用词,倒不是有多维护那帮人,只是这件事情如何定性还是要看皇帝的心思,是当成一般事件还是有通敌之嫌,是要敲打还是撤掉,可大可小。
上首传来皇帝的轻笑:“无从察觉?”
“程尚书等人的确是如此说,他们只是在欢愉之时很难管住嘴,至今仍未意识到自己犯下弥天大错,原本臣允诺他们早日交代便可早一日离开大理寺,如今……还请陛下定夺。”
朱允身子往后一仰,沉吟片刻后说道:“严查,暂不可放。”
“臣领命。”
沈渡入宫入得很急,离开时宫门都落下了,还是皇帝下令重开才让他顺利离开皇宫。
皇帝是半点睡意也没有,他正挥笔疾书,将那些关键的信息誊抄出来,丁公公提出来他来代劳却被皇帝一口拒绝,看着皇帝下笔之重,就知晓他有多气恼。
皇帝挥墨一气呵成,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他将朱笔抛到一边,咬牙道:“酒囊饭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