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田一郎变了脸色,矢口否认:“没有,我家没有去华夏抢东西,真的没有,小朋友,我给你钱,好多好多钱,可以买好多糖果和玩具,好不好?”
刚刚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这小孩子和老师犬养野是一伙的,要不然怎么会一开口就要华夏药方?
不过这绝对不可能,沈陵游一个小孩子,还是夏青青的儿子,绝对不可能和犬养野是一伙,应该只是碰巧了。
反正他绝对不会交出药方的,那些药方是他东山再起的本钱,龟田一郎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想把俩孩子糊弄过去。
“你有多少钱?”
沈陵游慢吞吞地问。
钱他也是喜欢的,弄过来给妈妈和大姑,还有奶奶买大金镯子。
“有很多很多,能买一卡车糖果,但钱我没放在身上,小朋友你先放了我,我回去拿钱好不好?”
龟田一郎眼睛一亮,好声好气地哄。
“不好,你是小鬼子,说话比放屁还臭!”
沈南星凶巴巴地叉着腰,她最讨厌小鬼子了,爷爷奶奶身上还有小鬼子留下的弹片呢,小鬼子全都是大坏蛋。
“我是好人,千真万确,我不骗你们。”
龟田一郎强压着怒火,挤出笑哄小孩子,只要把解药哄到手,他立刻弄残这俩小畜生。
“坏蛋都说自己是好人。”
沈南星哼了声,她可没弟弟那么容易受骗,她可聪明了。
小丫头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几下,露出狡黠的笑,她在包里掏呀掏,掏出了一个粉红色的小纸包。
“痒痒粉,不对,痒痒粉是蓝色纸包,粉色是啥来着……”
沈南星小声嘀咕,她喜欢配一些稀奇古怪的药粉,用各种颜色的纸包起来,随身携带。
但她有点懒,不爱在纸包上做记号,而且她对自己的记性很有信心,反正放药粉的时候,她记得可清楚了,可过了一段时间后,她就记混了。
“粉色是哈哈粉,还是哭哭粉来着?”
沈南星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是啥药粉,她想拿痒痒粉的,可掏出十来包五颜六色的,还有各种形状的,没一个有记号,她的记忆也越发混乱了。
找得不耐烦的沈南星,随手拿了一包粉蓝色的纸包,拆开后,将药粉洒在龟田一郎身上。
“你给我洒的什么?”
龟田一郎害怕得声音都颤了,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眼前的两个孩子,看似可爱无害,其实都是小恶魔。
他就不应该去招惹这两只小恶魔的。
“忘了,你别怕,不会死的。”
沈南星说的都是真话,她确实忘了,这些药粉也确实不会搞出人命,顶多只是让人生不如死。
龟田一郎并没得到安慰,未知的药粉让他更加恐惧,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上半身抖个不停,额头还流出了冷汗。
“是哈哈粉。”
沈陵游淡淡地说了句。
他提醒过姐姐,给每包药粉做个记号,可姐姐总是盲目自信,还懒,每次都不标记,到用药时又会懊恼。
什么哈哈粉?
龟田一郎吓得瞳孔收缩,很想问这哈哈粉是什么玩意儿,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因为他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越笑越大声,根本停不下来。
“哈哈哈哈……给我解……哈哈哈哈……解药……”
龟田一郎虽然在笑,可表情十分痛苦,央求地看着俩孩子,希望他们能发善心,饶他一命。
“真丑!”
沈南星嫌弃地皱了脸,难怪奶奶说,小鬼子是世界上最丑的种族,果然是这样。
“家里有华夏的东西吗?”
沈陵游淡淡地问。
刚刚他就看出来了,这小鬼子没说实话。
“哈哈哈哈……有……哈哈哈哈……”
龟田一郎现在只想快点止笑,什么传家宝药方,他顾不上了,再这样笑下去,他的小命都要笑没了。
沈陵游在口袋里随便掏了掏,掏出一粒药丸,塞进龟田一郎的嘴里。
很快,龟田一郎就平静了,他不敢相信地看着两个孩子,眼神变得恐惧。
“说吧,有什么!”沈陵游冷声道。
“有一张华夏药方,我可以写出来。”
龟田一郎耍了点心眼,他手上其实有三十张药方,都是华夏的杏林世家的传家宝,被他祖父强抢来的。
这三十张药方,他从小就背得滚瓜烂熟,牢记于心了。
沈陵游去拿来了纸笔,放在他面前。
“快点写!”沈南星吼道。
磨磨蹭蹭的找死呢,惹毛了她,再给这小鬼子下药。
龟田一郎咬紧牙,眼神阴毒,等他逃出去了,绝对要弄死这两个小畜生!
他默写出了一张古药方,写的是中文,十分工整。
沈陵游看着药方,他并不确定这张药方的真假,但他有办法能让这小鬼子说真话。
“假的,姐姐,他不老实。”
沈陵游随便看了下,就对姐姐说是假的,待看到龟田一郎眼里的慌乱时,他百分百确定了。
“你给我等着!”
沈南星咬牙切齿地瞪了眼,掏出一包绿色的纸包,劈头盖脸地洒在龟田一郎身上。
“我不是故意的,我太害怕,记岔了……呜呜呜呜……饶了我吧……呜呜呜呜……”
龟田一郎没来得及辩解,就嚎啕大哭起来,刚刚沈南星洒的是哭哭粉,他的眼泪簌簌流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几回一口气都差点没上来,憋得直翻白眼。
等他哭得快断气了,沈陵游才大发慈悲地给他解药。
“你家所有药方都写出来,别耍花样!”
沈陵游不知道龟田一郎家有多少张药方,但他能感应到小鬼子的情绪波动,就像测试仪一样,龟田一郎有没有说谎,根本瞒不住他。
龟田一郎写了五张药方,这回他不敢再写错,老老实实地写了五张正确的药方。
“都写出来了,小朋友,叔叔这回很老实的,能不能放我走了?”
龟田一郎以为这回能蒙混过关了,可沈陵游只是看了他一眼,露出个诡异的笑容,冲沈南星说道:“他不老实。”
“还不老实?不见棺材不掉泪,我要出绝招了!”
沈南星现在很生气,这个小鬼子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她,哼,她这就给小鬼子一点颜色瞧瞧!
她拿出一只小瓷瓶,摇晃了几下,全都倒在了龟田一郎身上。
瓶子里是淡褐色的液体,有股淡淡的腥味,龟田一郎害怕得缩紧了瞳孔,身体不住颤抖,他不知道这瓶液体是什么东西,但绝对不是好玩意儿,这种未知的恐惧更让他害怕。
“你……给我洒的什么?”
龟田一郎声音都颤了。
很快他就知道了,因为一条一寸长的蜈蚣,爬到了他身上,看得他头皮发麻。
紧接着,又来了一条蜈蚣,再来一条……不到半小时,他的身上就爬满了蜈蚣,有几条都爬到了他的脸上,甚至想从他嘴里钻进去。
龟田一郎紧闭着嘴,连呼吸都不敢,他恐惧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希望俩孩子能放过他,他不想当蜈蚣的点心。
“能好好写药方了?”
沈陵游的笑容很纯良,可却让龟田一郎毛骨悚然。
他还是头一回见识到,外表纯良天真,内心狠毒阴险的小孩,而且还是两个,他也太倒霉了。
他使劲点头,又不敢幅度太大,怕惊到了蜈蚣咬他。
“好好写,附近的毒虫虽然不多,但吃你绰绰有余,你如果想见它们,我让姐姐叫过来。”
沈陵游拿出一小瓶药水,喷洒在龟田一郎身上,蜈蚣立刻逃散,没多时,房间里一条蜈蚣都没了。
龟田一郎吓破了胆,一点小心思都不敢有了,他哭着央求道:“我写,我全都写出来。”
他不想变成蝎子毒蛇的点心,这种死法太恶心了,他宁可切腹。
三十张药方全写出来,需要不少时间,龟田一郎老老实实地默写了出来,还特意检查了三遍,怕有遗漏,被沈陵游逮住小辫子,有借口折磨他。
“都在这了。”
龟田一郎奉上了药方,心痛如刀绞。
这些是他们龟田家族的传家宝啊,现在全被该死的华夏小崽子抢走了。
不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他逃出去后,再想办法把药方抢回来,这两个小畜生也别想活!
龟田一郎恨不得现在就弄死俩孩子,面上却是恭恭敬敬的,一点都不显。
沈陵游看完三十张药方,都是很不错的药方,回头给妈妈。
这回他能肯定,龟田一郎确实没撒谎,三十张药方是真的。
“谁让你来的?”沈陵游问。
“犬养野,是他逼我来的,我是迫不得已的。”
龟田一郎把锅都撇给了犬养野,还说自己有多迫不得已,他央求道:“我并不想绑你们,是犬养野逼我来的,你们能不能放了我?我保证以后再不来华夏了,我可以发誓!”
“不用发誓。”
沈陵游拒绝了,龟田一郎大喜,还以为要放了他,可他却听到小屁孩说:“发誓要是有用,还要警察叔叔干什么!”
龟田一郎大怒,小畜生竟然耍他!
“警察来了!”
一只麻雀飞进来通风报信,有几个警察已经赶过来了。
“警察叔叔来了。”沈南星小声说。
沈陵游略想了想,就有了决断,他轻轻拍了拍手腕上的阿宝,呼呼大睡的阿宝,不情愿地游了下去,对着龟田一郎啊呜咬了口。
“不……”
龟田一郎还只发出一个音节,瞳孔就扩散了,呼吸也停止了。
沈陵游拽着姐姐回了楼上房间,他出其不意地对着姐姐洒了把药粉,沈南星晕了过去。
他又对自己脸上洒了把,然后也晕了过去。
左洋带着下属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三具梆硬发青的尸体,还有两个昏睡的孩子。
“队长,孩子中了迷药,身上没伤。”
两个警察将孩子抱了下来,心里的大石也落了地。
“他们怎么死了?难道起内讧了?”
几个警察想不明白,看起来像是中毒了,难道是分赃不均自相残杀了?
左洋心思一动,朝两个熟睡的孩子看了眼,这俩孩子可是夏青青的崽,当年夏青青轻轻松松就灭了夏杨两家满门,她的孩子绝对不是善茬。
说不定这三个绑匪,就是俩孩子弄死的。
“把三具尸体带走,这里查封!”
左洋下了指示,准备送俩孩子去沈家。
半路上遇到了赶过来的沈秋白和夏青青。
“孩子没事,中了迷药。”左洋赶紧说。
“辛苦了。”
沈秋白道谢。
“客气啥,于公于私我都应该的。”左洋咧嘴笑了。
夏青青给俩孩子做检查,她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果然,这些迷药出自空间,这俩兔崽子自己给自己下药。
“绑匪抓起来了吗?”沈秋白在问。
“死了,三个全死了,看起来像是中毒,具体的要等法医结果。”左洋说道。
夏青青并不意外,来之前她和八爷刚唠过,得知了不少事。
比如俩孩子很小就开始配药了,天赋很高,但南星耐心不足,而且只喜欢配毒药,陵游却更喜欢解毒,但他却养了条剧毒无比的蛇,他手腕上那只墨绿手镯,就是那条叫阿宝的蛇。
那三个绑匪不出意外,应该是被阿宝咬死的。
“陵游不错,能继承夏氏医术。”八爷是这么和她说的。
八爷最看好沈陵游,它说沈南星心性浮躁了些,更适合去部队磨炼。
夏青青并不强求女儿一定要去部队,也不强求儿子一定学医,一切都遵循儿女自己的意愿,她不会强迫孩子任何事。
虽然她嘴上总说,等孩子十八岁了就退休,那也只是说着玩的,她有那么多学生,天赋好的也有不少,两个孩子如果真的不想继承医院,她就在学生里挑一个继承,让孩子去做他们想做的事。
将两个孩子带回了家,夏青青也没用解药,等俩孩子自然醒。
一个小时后,孩子都醒了。
“妈妈,我好害怕,坏蛋好凶。”
沈南星扑进夏青青怀抱,身体瑟瑟发抖。
沈陵游也想扑妈妈香香的怀抱,可被姐姐抢了先,他犹豫了几秒,退而求其次,扑进了旁边的沈秋白怀里。
爸爸的怀抱虽然不香,也不软,可总归比没有强。
沈秋白硬梆梆地拍了他几下,就算是安慰过了。
沈陵游翻了几个白眼,默默承受着不可承受之重,还悄悄把拍出来的鼻涕,擦到了爸爸的衣服上。
哼!
沈南星在妈妈香香软软的怀抱里,装模作样地哭了会儿,如果是以前,夏青青肯定会心肝宝贝地安慰她,但现在她已经知道了俩孩子的真面目,再安慰就显得太假了。
“把事情经过说清楚。”
夏青青叫了俩孩子下楼。
姐弟俩乖乖地跟在后面,沈南星先说,然后沈陵游补充。
“姐姐下了一点点药,小鬼子就害怕了,写了三十张药方求饶,妈妈,都在这儿。”
沈陵游从身上掏出三十张药方,讨好地递给妈妈,还把功劳都放在姐姐头上,一点都不抢功。
沈南星得意地昂着头,她也觉得主要是自己的功劳,要没有她,弟弟肯定会被坏蛋欺负死。
夏青青朝女儿看了眼,暗暗好笑,八爷说得没错,南星这孩子确实心性浮躁,不如陵游沉稳。
其实她觉得,用奸诈更准确些,儿子就是只鬼精鬼精的小狐狸,看似呆傻,实则腹黑。
她看完了三十张药方,妇科,跌打,外伤,内科调理等都涉及了,有几张和夏家的药方差不多,但至少有一半,能弥补夏家药方的空缺。
“你们立大功了,要什么奖励?”
夏青青笑盈盈地看着两个孩子,内心十分骄傲。
她的孩子临危不惧,不仅反杀了敌人,还拿回了华夏的药方,谁家孩子能有她家孩子这么聪明能干啊!
“妈妈,每天能不能多吃一块巧克力?”沈南星提要求。
“好,但只能吃一个月。”
夏青青答应了,沈南星很满意。
“妈妈,能不能把愿望存起来,下次再提?”沈陵游问。
他一时半会没想到,等想到了再提。
“可以,但只有一年有效期哦。”夏青青笑道。
沈陵游点点头,一年足够了。
其实他也想吃巧克力,但他不想把愿望浪费在巧克力上,所以,他打算吃姐姐的。
此后的一个月里,沈南星多出来的一块巧克力,总是会被弟弟哄走半块。
至于龟田一郎三人的死,也不了了之了,法医验出来是蛇毒,身上没有其他外伤,七月酷暑,毒虫出没,龟田一郎租的老洋房空了许久,蛇虫就喜欢这种老房子,或许蛇觉得龟田一郎强占了它们的地盘,才主动攻击。
理由虽然牵强了些,可已经是最合理的了,况且死的是小鬼子,还是绑架孩子的坏人,警察们都不想浪费警力查案,就这么结案了。
岁月匆匆,转眼间俩孩子就满十八了,沈南星外表萝莉,脾气火爆,她考取了军校,等九月就去报道。
沈陵游唇红齿白,戴了副平光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特别纯良无害的模样,上至八十老太太,下至三岁娃娃,都喜欢他。
他在十六岁时,就被军医大学特招了,还给他配了专门的实验室,这两年来,沈陵游研究出了好几个药品,都已经在临床使用了,反响很好。
除了他的实验室外,还得管理夏氏医院,夏青青已经逐步在移交给儿子了,她忙了这么多年,真的好想退休享受生活。
又是六年过去,沈陵游已经博士毕业,正式接管夏氏医院,沈南星也成了一名英姿飒爽的陆军少校,姐弟俩在各自的领域,都做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顶尖。
夏青青正式退休,沈秋白工作也有意减少了工作,将几年积攒的假期,都一并休了,陪着她去自驾游全国。
两人开着一辆越野车,走遍了高山,大海,草原,沙漠,全国每个城市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而忙成狗的姐弟俩,隔三差五都会收到父母寄来的明信片和礼物。
“宝贝们,爸爸妈妈爱你们,好好工作,别偷懒!”
每张明信片上,几乎都是这么一句话,让姐弟俩哭笑不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