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出门的姑父站住了脚步。
转身回到我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怎么了?”
“不用找阿文了,我给达哥打电话吧,他那人手多,招过来就可以直接用,都不用培训。”
姑父呆呆看了我两秒,然后淡笑着点了点头:“好,你给他打过去问问,能安排人不。”
我马上给远在川省的马伍达打电话,简单讲了下我们这边的情况。
马伍达没多言语,直接说明天就叫手下买票。
他说这些人对他来说,都是小事情。
多的是人想去大城市混呢。
只是很多人没有渠道,没有那个机会,没平台愿意收留。
谈完这事情,我顺口问了下蓉城那边的情况。
我们拍卖下来的那栋大楼,正在紧锣密鼓的施工,外墙已经做好了,下一步就是做硬装了。
李楚峰的队伍专业过硬,活儿干的很好。
阿来的话,主要是盯着水会那边的业务,平时看着话少了。
马伍达每周起码两次跟阿来吃饭,常跟阿来交流。
曾问过阿来,想朋城吗?
阿来毫不避讳的说想。
“达哥,那边的事就多辛苦你了,阿来气性大,你多包容着,帮我好好带带他。”
“不辛苦,自己家的生意嘛,阿来挺好的,看着比之前成熟了。”
聊完之后,姑父拧着眉问我说,几时把阿来调回来。
他说老三私下曾跟他聊过这事。
老三跟阿来感情深厚。
一开始是同意了阿来去蓉城,但是眼下时间久了,老三就有些不习惯了。
姑父觉得,眼下老三和小胖过去管理的场子,都已经分配出去了,由新提拔的经理在管理了。
老三和阿来手上的权,相当于削弱了一半。
把阿来叫回来,也没多大影响了。
“还得再等等。
我要是太早叫回来,那不就成了,我特意支走他,然后下他的权吗?
太难看了。”
这个事老三被杀手偷袭那天,老三也问过我。
既然已经去了,就在蓉城做出些成绩来,这样回来之后,阿来也更体面。
翌日上午。
李响请假,和大刘一起去宝乡国际机场送黄雷出门。
大刘之所以会一起去。
是因为廖永贵上午一大早就来了我家。
大刘暂时没事,就跟着李响一起去了。
梦娇看廖哥来了,泡上茶水,切好水果,端上来一小碟花生和瓜子,然后她就去背后找龙叔去了。
龙叔在从云省订了一批绣球花过来,打算在院子里种,梦娇过去帮他。
这活儿按说轮不到梦娇,人家阿碧小姐在那照顾着龙叔呢。
其实也是给我空间,不想让廖哥和我聊天有拘束。
这女人心非常细,有人在的时候,总是给我面子,做的很得体。
梦娇走后,廖哥明显就放松了一些,把腿也翘了起来,叼着烟看着天花板的水晶灯,面露得意。
“怎么,任命下来了?”
“嘿嘿。
哪有那么快,不过上头已经来人了,谈过话了。
最多两周,任命就会下来。
到宝乡分局,在张局手下。
也就是个副局,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廖永贵的嘴角,那是比AK都难押啊。
“哎呦,我曹。
还就是个副局?
你知道,这个位子多少人穷极一生,都无法触及吗?
你还这么年轻就坐上去了。”
廖永贵哎了一声,第一次觉得年轻不是什么好事。
过段时间,他过了生日,才刚29。
这个年纪,是比较扎眼的。
但是,人家成绩过硬,有拿得出手的案子,有一定威望。
之前的履历,也改造过了,好看多了。
在这个位置上混个几年,就可以再往前走走了。
现在的他,恨不得把年纪都给改了。
只是太多人知道他的真实年纪,他不敢那么做。
要是今年39的话,廖永贵明年就敢考虑,叫张局把位置挪挪,让他廖永贵也坐坐。
“中午我在国豪酒店摆几桌,必须好好喝几杯。”
“别别别,我就是来坐坐,跟你通个气。”廖永贵撇着嘴,拍拍自己心窝子道:“不说出来,哥哥心里难受啊。
跟那些同事,想说不敢说,怕人眼红。
你嫂子,我更不能说,说了她就会叫我别干了。
早就叫我去辞职,让我装病。
就只能在你这说说,痛快下。
你是能体会我的心情的。”
我缓缓点头,他的情况我肯定是知道了。
一路走来,我们兄弟相扶相持。
一起吃过苦,享过福。
一起经历了太多太多。
想当初,他不过是陈双一样的一个治安仔。
为了我们砸刘麻子场子的事,几万块,都要亲自来跑一趟。
那时候,陈大可那些执法队员,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廖永贵做梦都想往前走一走。
他一个云省农村出来的,一个理发店学徒出身的人。
他是自己都不敢想,有一天,能爬到这个地步。
廖哥有啥话,都会对我讲。
明说了,这一大早来,就是来我这装逼的。
别处不敢装,得低调。
我允许他装。
廖哥跟我一样,太难了。
“不摆酒,那我要送你个什么,这样我才舒服。”
廖哥轻轻摆手。
“用不着,楚先生每个月给的钱,我根本花不完。
你嫂子现在头疼死了,看着国外账户上的钱不停增长,她都怕了。
现在工作也辞了。
她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家有很多钱的事说出去了。
这傻娘们,我真的是服了。”
嘴上这么骂,心里还是舍不得。
要不然,按照他现在的条件,他早就可以换老婆了。
他愿意把账交给嫂子,那是非常信任嫂子的。
只是廖哥也有爱好,对女大学生情有独钟。
可他对女大学生,从来不留情,只留宿。
我打算叫楚寒秋的爱人,在岛国买一栋小别墅,送给廖哥廖嫂。
廖永贵有孩子,跟我们不一样。
将来万一有个风吹草动的,他可以叫家人提前先走,在国外躲躲。
也算有个预备方案。
“咱们干的事,早就够杀头的了,我感觉,咱们得提前留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