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廖哥担忧的看着我。
要说出事,我肯定出在他前面。
到了这个时候,他没想着自己即将有个小别墅的事,没来的及欣喜,想的却是我的安全。
“梦娇在岛国有房子。
她之前在那里留学的。
我们还计划,结婚的时候,去那边旅游一下。
早就答应了她,要陪着她去看雪山。”
廖哥微微点头:“我知道她在那里留过学。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问。
我的意见,你不要给我买在岛国。
我和你,都买到别的地方去。
大家都知道,弟妹是岛国留学回来的。
真到了你要跑路的那天。
那些想抓你的人,就会首先想到岛国。
他们会在海路狙击你们。
甚至派人到岛国找你们。
咱们得想个,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方。”
还得是他。
我能想到在岛国留个后路,他想到的则更深远。
我们在外头,没什么人脉。
身边可靠的人,且有国际资源的人,只有梦娇一个。
这事最后还得是梦娇去办。
廖永贵提了三个要求。
第一就是要隐秘,可以山一点的地。
第二是在当地要有点人脉,免得去了受欺负。
第三是要确保通路舒畅,一旦出事,可以偷渡过去。
“而且,真的到了那一步,什么人都不能信了。
靓坤的朋友也不能信。
不能坐他朋友的大飞走。
你之前那些出境的通道,都不能用。
你得找一个,靠得住,信得过,且外人不知道的人。
这人你就养着他,平时别联系。
关键的时候,叫他送咱们出去。”
廖永贵讲这事的时候,把身子微微靠了过来,说的很小声,一脸严肃的样子。
他之前就见过,他的同仁,要走的时候,被抓回来的。
人家抓捕的人,早就知道那人要怎么出境,谁去接他。
提前就布好口袋等着了。
用廖永贵的话说,抓你的人,比你精,他才能抓得到你。
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干那个事的。
他同仁的那个情况,就是典型的前期准备不足。
所以廖永贵这会儿才会这么小心谨慎。
既然我都把话谈到这一层了,他就干脆跟我交代清楚,免得我做无用功。
他觉得,眼下,我们说这个还早。
但早有早的好,觉得我提的对。
聊着就看看表,他好像挺忙。
“咋还不来?”
“谁啊?”
“我叫了陈双那吊毛。”
正说着,外头就响起了汽车声音。
那是一辆崭新的福特汽车。
车上下来一个梳着背头,油光满面的青年。
灰衬衣,灰裤子,黑亮的新皮鞋一尘不染。
衬衣上还打了个骚气的领结。
廖永贵看了直瘪嘴:“瞧瞧,这是要做新郎官呐。”
我不知道廖哥叫他来干啥,前去给陈双开客厅门。
“阿哥,我又来了。”
陈双朗声叫着,这次没带人来,他自己一个人,在那抱着一个箱子往里进。
放下箱子跟廖哥敬礼打招呼,然后又出去搬箱子了。
我打开客厅箱子看了下,里面一箱子茶叶,外包装上的茶叶盒子,印着福缘茶楼字样。
这是在廖哥那买了茶叶又送我这来。
我把茶叶亮给廖哥看:“瞧这小子,我真无语。”
一箱茶叶,一箱华子。
都搬进来后,陈双满头汗的坐在了我们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两手放在腿中间夹着,很乖巧的样子。
他在等着廖永贵训话。
廖永贵改了面容,端坐着,很严肃的开口。
“陈双。”
“在!”
陈双腾的起身,用力敬礼,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廖永贵嫌弃的压压手。
“坐坐。
你山哥没少在我面前夸奖你。
这次进所里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
眼下不能马上给你正式位置,这个希望你理解。
但是迟早会有的。
你要给大伙一点时间。
跟大伙混熟了,所里人知道你好相处,人不错。
那时候,再来给你正式身份。
这是为你好。
办事不能急,懂不懂?”
陈双又起身,啪的立正敬礼,顾不得擦脸上的汗,很是大声的说道:“属下明白!”
说完又重重坐下,两手放在膝盖,屁股坐一半,正经的很。
廖哥微微叹气:“这去了所里。
可得注意。
以前的一些毛病,可不能带进去。
不然的话,人家会戳我脊梁骨。
也丢你山哥的脸。”
陈双又要起身,廖永贵先一步压压手:“得得,你别起来了,我没其他事,就是叮嘱你一下,我先走了。”
“廖局慢走!”
陈双又一次起身敬礼,身子随着廖永贵的脚步而转动,目光坚毅。
廖永贵板着脸,脚步加快,路过陈双身边时,又驻足。
他站住看了看陈双认真的脸,看看他满脸的汗,忽的笑了。
拍了拍陈双的肩膀道:“好好干。”
我送廖哥出去,此时我也清楚,他叫陈双来的用意。
陈双是我一手推上去的。
他是想叫我敲打一下陈双,因为这人呢,社会气息太重。
执法队可不是治安队。
进了执法队,得学着廖永贵的样。
要沉稳,要会说话,会办事,会相处人,还要多学习....
总之就是方方面面都要不一样了。
廖哥走后我背着手回到客厅。
陈双笑眯眯的给我倒水:“哥,这廖局咋回事,叫我来,啥也没说,就走了?”
“他这是要我点你,进了所里,办什么事都要谨言慎行,不能跟之前一样。”
“明白,你就放心吧。”
“还有你瞧瞧你这身,还有你开的那新车,太高调了。”
“我这是外出见你们,才这么穿,平时我都是制服,我最喜欢穿制服了,这车我买来开回村里给我爸的,才提回来,明天我就不开了。”
这么说还差不多,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语重心长道:“以后能不能,不要做的那么过?
就是对待你上级的时候。
你这马屁太明显了,遭人狠,被拍马屁的也未必舒服。”
陈双尴尬的笑笑,缩着脖子道:“阿哥,这个我保留意见。”
“曹,直接说,还保留毛线。”
陈双轻轻嗓子:“我爸说了,拍马屁是一门学问。
要对着一个人拍,不能到处拍。
既然都选择拍马屁了,就得豁出去拍。
拍的与众不同,拍出新花样,新高度——让别人没有马屁可拍。
别人不好意思做的,我做,那么我就能被上司看重。
我知道,上司瞧不上我。
可是我敢说,我绝对不会让他们讨厌。
他们很多时候,就需要我这样的一个人。”
听完我怔怔的看着他。
这小子讲的有道理。
就好比廖永贵刚才,还是接纳了陈双的。
我都没敢喊廖局,他就喊了。
廖哥一开始也反感陈双做的过头,老是敬礼,后面走的时候,还是笑了。
有陈双在,那么廖哥的威严就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事。
陈双的本事,我们学不来。
“行,你有数就行,回去代问钟祥伯好。”
陈双听话的点头,开车回鹅城了。
他应该得意,这一切,也是他拼来的。
我只不过是给了个机会给他。
龙祥那件事,还是他自己争气。
中午,我跟梦娇谈了国外置业的想法,还有廖哥打算寻找一条外出通道的事情。
梦娇听了之后,脸上表情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