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莫渔。
还有他手里那个小小的玻璃瓶子。
已经恐惧的话都说不完整了,莫渔说的这话什么意思?
“我们整个家族...都...都要下毒?”
“那你如果不给我们解药,岂不是我们整个家族的人都要死?”
莫渔微微一笑。
“我向来都是讲诚信的,你从来到这里开始,我已经给过你许多机会了,对吧?”
“浑圆大师的警告。”
“我的再三强调,甚至于今天之前,我也给过你们很多机会了,不过机会你们自己抓不住啊!”
“这抓不住的机会能够怪谁?只能怪你自己罢了。”
“原来的毒,其实作用并没有多强,最多也就只是让你每天固定时候稍稍感觉有那么一些疼而已。”
“虽然疼,但是还不至于死。”
“现在你们自己求死。”
“能怪得了谁呢?”
“拿着吧!”
“你好好想想,如果只是你自己中了毒,那么你死了,也就是死了。”
“家族的继承权和一切的荣华富贵都与你不再有任何关系。”
“就算是他们知道你是因为中了毒才死的,指不定也不会有太多反应。”
“最多我就是死了而已,但我觉得合算,因为我是拉了好几个垫背的。”
“我死了就只是死了一个人而已。”
“你死了可就是什么都没了。”
“你一个人中毒死了那是不合算的,但如果你们一家族的人都能中毒。”
“那就能一起得到解药。”
“而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那就是安全感...”
“安全感这都是女人用来骗男人的东西,不过男人不骗男人。”
“这个交易是合算的...对吧?”
“这可是个好东西,拿着吧。”
“对了,别有事没事打开闻,这个是很容易挥发的,如果闻到了,也是会中毒的。”
“好好保管。”
莫渔将手上一小瓶“毒药”放进了年轻男人的手掌之中,然后在他惊恐而又不知所措的目光中慢慢的离去了。
离了偏殿,莫渔脸上的些许笑容慢慢的收敛下来,看了一眼头顶上的星月,又是一个好天气啊!
坦而言之。
原来是没有毒的。
现在肯定是有了。
不是吃下的巧克力豆。
而是那玻璃瓶子里面...
一些不必致命的身毒,只会不间断的疼痛,更多是心毒,攻心之毒,不会死人,却会让人求死不能。
在给药的那片刻,莫渔还在想这样做会不会伤天害理?
不过想想。
在缺乏应对手段的前提下。
爽就完了!
至于后果?自然是在做之前便已经想好了许多。
莫渔抬脚准备走,不过又想起了什么?
转而又重新打开了殿门,里面的三人吓得浑身一哆嗦。
“对了,今天天色已晚了,下山的路不太安全,所以为了避免你们在下山的途中遭遇什么不测,我建议你们休息一晚,等明天再走。”
“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吧,你们现在还有时间。”
说罢,莫渔真的走了。
只剩下房间里的三人对着殿门的方向,看着手中那一瓶无色的毒药,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宛若行尸走肉一般回到自己房间里。
然后就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瘫软在了床上。
旁边两个保镖其实也没想到这事情为何发展着就到了这种地步。
如果后悔有用的话。
早知道就真的蹭蹭好了。
谁能想舒服了一时。
却染上了病...
看着那一小瓶毒药,腋下区域还在隐隐疼痛。
这种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你中了毒,你只有七天不到的时间可以活了!
是自己三个人死。
还是一家族的人都死。
不...这其实不一定是死,因为有解药啊...
这道人所需要的仅仅也只是一个相对安静,没人打扰的环境而已,自己这群人能够做到这一步吗?
显然是可以的。
如果昨天他们没有上山的话,那么想要做到这一步简直轻而易举,但是哪有回头路啊?
三人坐在房间里充满了沉默。
该死,真想杀了那家伙!
“这...真的要这么做吗?”
“这要是被发现的话,最后怕也是完全没有好下场...”
大家族势力里面,要是出了这回事,一个人给家族的人都下了毒,那这个下毒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说不定同样会死无葬身之地!
风险同样太大了...
横竖来讲,不这样做自己会死,但是这样做了也很大概率死...
这两种选择的区别,就是后者还有一线生机,因为他相信在家族里面不只是自己一个人怕死,如果所有人都中了毒,那所有人都会怕死。
在还需要持续拥有解药的情况下。
自己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
他从出生到现在可是享受了数不尽的荣华富贵,现在为什么要去死,他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享受呢!
但是想到,自己如果真的给整个家族下了毒,很大概率自己会活着,但是荣华富贵还能在吗?
没了荣华富贵。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先生,我想我们现在是不是还能有其他得解决办法?”
“最好是一个万全之策?”
躺在床上的年轻男人闻言直接问道:
“什么万全之策,现在还能有什么叫做万全?我们现在深中剧毒啊。”
“我们活下去只有七天的时间!”
“我现在,只想将那该死以的家伙碎尸万段!”
保镖皱了皱眉:
“那为什么我们不在山上待七天的时间?毕竟我想那道人也不愿意看见我们死在山上吧?”
“除非他们这个罗天大醮不想做了!”
“罗天大醮?”
躺在床上的年轻男人闻言这才想起来,一拍手掌:
“对啊!”
“我倒是突然没想起这一茬,可能那道人让他去死他不一定害怕,但是在这里如今已经聚集了超过10万人,甚至十几万人来举办这场仪式。”
“事关重大显而易见,而他可是这次祈福仪式的主角!”
“几乎所有的干系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我听闻他们这些人,最担心的倒不一定是生死,但一定非常注重名声和影响力。”
“你们认为?”
“倘若,我们用这个仪式作为交换代价,不让他们继续这场仪式,你们说?”
“他会不会妥协?”
年轻男人立马问道。
旁边两人闻言点了点头。
“有道理!”
“我们认为这可能性非常高,毕竟这场仪式可是非常隆重,如果说不办就不办,那到时候天怨人怒也并非没有可能。”
“杀人我们不一定。”
“但威胁他交出解药是说不定能行的?”
“而且,说不定还能通过这个机会更进一步!”
年轻男人皱着眉头。
“什么意思?”
旁边保镖道:
“自然是完成您来的时候想要完成的目的了...”
年轻男人想想,却也觉得对,无论自己还能活多久,但在如今这个时间节点上,倘若让他们随意的死了。
这山上的每一个人都逃脱不了干系。
所以,这山上虽然是噩梦源头,但也同样是他们的安全区!
故而...
当这个念头从心中升起的那一刻,他们几人就不再感觉此刻的事情那么绝望了,男人迅速的清醒过来。
如梦方醒:
“没错,你说的对!”
“我们现在可并不是完全没有谈判的资本和实力,让一个祈福仪式停下来,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旁边两个保镖点头认为他说的对。
“不过我建议先生您此刻最好先打电话,同家里人先说一下目前的情况,便是回了家族之后,有问题也至少能够想办法解决。”
“不过我建议,有关于那个毒药的事情,现在还是不说的好。”
年轻男人闻言。
点点头,认为说的有道理。
当即便迅速的行动起来。
莫渔施施然回到了自己住的厢房,一路上众多的可能性都想过了,包括最坏的可能性。
不过在他看来,鱼死网破的概率几乎等于零,同时让他回去下毒的概率也不高。
一个怕死的人就不太可能做出这种需要狠下心才能做的事情。
所以多半情况下,这三人甚至都不会离开云台金顶。
因为他们怕死!
也知道自己不会让他们死。
等他们从恐惧之中清醒过来,只要不傻,也就能想明白其中症结。
保持僵持和长久的对峙才是解决的问题最好办法。
制衡之道,就在其中!
门还没有被推开,就自然从里面被打开了,小手办站在房间门口等着他回来,莫渔站在门口问了一句。
“秋雨姑娘和姜小姐现在回去休息了吗?”
小手办摇了摇头,然后让开位置。
莫渔往房间里一看,就看见房间里那张床上已经躺着了一大一小两个姑娘,不过索幸这间厢房的床还是足够大的,即便已经睡着了两个姑娘,但依旧还有大半张床是空着的。
“学长,该睡觉了。”
小手办道。
然后关上了门,伸手给莫渔脱掉身上的衣服。
准备好洗脸的水,洗脚的水。
莫渔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安心躺着就好了,等着都洗漱好了,然后躺在床上。
小手办关了灯,乖乖的躺过来。
莫渔躺在床上,旁边几个姑娘就像是闻到了糖的味道的小蚂蚁,自然而然的爬了过来。
对于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倒也并不觉得意外,这些都是很正常的,是理所应当要经历的一部分。
不是说想不接触就能够不接触的。
故而,走一步看一步的同时也要精打细算,制衡是一个大智慧,不过实际操作起来也还是有些麻烦。
当年他也问过师傅同样的问题。
分明师傅那些红颜知己什么都不差,什么都有,更重要的,是能够相投甚欢。
为什么师傅还要走走停停,哪怕是最后回到了飞云山上,自己死了,也只是留下了几封信让他给寄了出去。
如今想来,也能够理解了。
如果自己是孤家寡人,那么浪迹江湖也就没有什么可被别人拿捏的把柄和弱点。
因为有了牵挂,所以才有麻烦。
修行之人最担心的也就是我不伤伯牙,而伯牙因我而死,心中有了愧疚就会滋生心魔。
所以走走停停,浪迹天涯,从不在一个地方久留,实际也是一种保护。
这样就不会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影响到自己周围的人。
看来,师傅留下的“顺势而为”四个字其实还有别的意思。
只是,这里面的智慧也并不是他现在能够理解通透的。
或许,只是制衡是没用的。
因为制衡二字,也需要建立在有实力的情况下不是?
看着头顶床上的蚊帐。
莫渔想了想,也闭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