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科???”
夏天表情倏变,仿佛被打了一闷棍。
看得陈泽几人又是一愣,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的表情啊。
几人里,只有陈泽、王中旭跟楼野同班,对冯科还有些许印象。
陈泽记得那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这种聪明不是平时夸别人的那种“聪明”,不是指人情世故上的精通,而是字面意思的聪明。
——冯科对数字非常敏感。
如果不是高考中断,冯科一定能考上最好的大学。
只可惜,那几年实行的是工农兵推荐制,冯科家里无人脉关系,想必逃不了下乡的命运。
“说啊,大男人婆婆妈妈啥?冯科怎么了?”
楼野也盯着他。
夏天舔了舔嘴巴,干笑一声:“没事,就是突然听到他的名字,有些不敢信。
野哥,真是冯科救的我姐??你别瞪我,也不是我想质疑,主要是冯科……他瘦得跟竹竿样,还能打倒流氓啊。”
如果真是冯科救的,堂姐为什么要说是楼野救的她,不会是脑子糊涂,会错意了吧?
还有大伯那天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冯科真的死皮赖脸追到了北大荒,强迫堂姐跟他处对象,还被好心人撞破将他打伤了?
夏天跟冯科不熟,但有阵子冯科经常跟陈泽、楼野一块玩,他见过几次。
如果野哥说的是真的,冯科敢只身上前跟小混混对峙,又怎么可能对堂姐下手呢。
这太奇怪了。
夏天一边觉得楼野不会说谎,一边又觉得堂姐不会认不清自己的救命恩人。
想得头都大了。
楼野思考了约莫半分钟,说道:“当时我和冯科同路,那几个混子可能认识我,放了几句狠话就跑了。”
夏天闻言,眉宇放开,松了口气:“那还是野哥你救了我姐嘛。”
楼野却道:“别把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按我头上。是冯科单枪匹马冲了过去,我只是在他冲过去后没有抬脚就走而已。”
他那会儿刚撞破宋卿竹和楼霄的丑事,哪有空管别人的闲事。
这个夏灵是圆是扁他都不晓得。
“可我堂姐说——”
楼野已经不耐烦了:“我不管她说什么,也不想知道她想干什么?我已经告诉你真相了,你们不想着找冯科报恩,非得把这桩恩认在我头上,安得什么心啊?”
“你姐不会想赖上我吧?”
“夏天,你们家可别想打我主意,我是名花有主的人,不然咱们这兄弟也别做了。”
“野哥,你误会了。”夏天讪笑,想替夏天辩解两句,但又怕楼野说出更难听的话,连忙说道:“不管我堂姐什么想法,我都站你这边。”
心里却忍不住叹气,看来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了。
其他人见状,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们曾经对夏天有好感。但现在嘛,该结婚的结婚了,没结的也有了对象,真不至于为了年少时的女神跟兄弟翻脸。
再者,大家伙儿很了解楼野。
傲气使然,他绝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也没必要说假话。
那便只可能是夏灵自作多情,刻意模糊焦点了。
哎,女人的心思啊,确实难猜透。
这么一想,还有点幻灭,顿时大家都有点尴尬。
“哎,哥几个,别说夏灵的事了,忘了今天咱们来干什么的了。野哥,你怎么跟云早早好上了?我记得她跟我妹差不多大,你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
先前楼野多次相亲失败,当时就传出不少难听话。
说他正事不干还挑剔得很,瞧上他的姑娘他处处挑刺,人家姑娘瞧不上他,他也满不在乎,气哭好几个姑娘。
他们听完那叫一个震惊。
其他人不知楼野的底,他们还是清楚一二的。
别看楼野没体面的工作,但他有钱啊。不管什么年头,有钱就是大爷。
就算不提那多到他们不敢猜的数目,就凭那张英俊不凡的脸孔,精瘦结实的肌肉,还有姑娘看不上??
扯犊子呢。
当时哥几个就开了赌局,赌什么样的天仙才能把眼高于顶的野哥拿下。
没想到啊,没想到。
“可不就是老牛吃嫩草,他还是见色起意。”
陈泽调侃道:“以前不动凡心,那是没见过漂亮到这种程度的姑娘。这不,才见了一面就眼巴巴跑去给云早早做吃的,啧,没眼看。”
“云早早当真那么好看,比夏灵还好看?”
“不一个类型。夏灵像茉莉,清新淡雅;云早早嘛,更像芍药,柔媚娇艳光芒四射,见之忘俗。”
这已经是他能想到最文雅的形容词了。
毕竟是少年时的女神,说起夏灵大家嘴上都挺留情的。
随即几人又是一阵感慨,说楼野在美人面前那是百炼钢化为绕指柔,连耙耳朵这样的词都用上了。
楼野也不怕人笑,坦荡得过分:“是我先瞧中云早早,我想跟她处对象,也想她以后对我好,自然得先对她好。
不然人家凭什么跟我在一起?你们这些把媳妇当保姆的人,知道什么?”
这话说得气人,陈泽就不认:“别介,我还没媳妇呢。”
王中旭也道:“野哥,你这觉悟也太高了吧。我们可没拿媳妇当保姆,我们这叫有序分工。”
楼野只是笑,不再说什么了。
他说这话只是想告诉他们自己对云早早的看重,不希望以后见面时有人不知分寸,用轻佻的语气去谈论她。
男人嘛。
很难脱离某些恶劣习性,比如:聚在一起谈论女人长相、身材,有些人甚至好奇夫妻那点子事……
楼野一惯不爱参与这些话题,正好趁今天表明自己的态度。
别人两口子如何相处,他不感兴趣,更没有让他们改的心思。但他媳妇,他们必须尊重。
否则,趁早别来往了。
大家伙儿见状,也就明白了。
回头就跟家里人说,以后见了云早早客气些。
****
将近六点半,楼野回家。
除了两个孩子,其他人都在客厅等着了,楼雨特地叫了丈夫一道回来,大家分坐两列,他一进门,齐刷刷的目光朝他射来。
他扯了扯嘴角,泰然自若走过去坐下,随意地点头示意,没说话。
楼雨眉心一蹙,想说他几句,被身侧丈夫拉住了。
再想到爸刚才说的话,她神色凛然,决定暂时不同楼野计较。
楼志宏视线在所有人脸上一扫而过,将各自的表情看在眼里。
老大很有兄长风范,不骄不躁。老二面容严肃,一只手紧紧抓着女婿,老三……终究坏了性情,竟心生怨愤。
再看老四翘着二郎腿,一脸无所谓,楼志宏胸口又是一窒。
他别开脸,眼不见为净。
直接拿出两张裹成一团的清单摆在桌上:“除了给老三准备的嫁妆,家里的东西都在单子上,我已经按照价值大致分好了,虽不能做到百分百平分,但相差不大。抓阄吧,抓到什么就是什么。”
这办法实在粗暴直接。老头子一说完,除了楼野动作不变,其他人都诧异得突然坐直了。
宋卿竹看看亲儿子,又看看楼霄,满是为难:“这样是不是不好?万一他们兄弟俩挑中的是对自己没用的东西……我看不如直接让他们看着挑,谁用得上就给谁。”
楼雪在一旁狂点头。
家里自行车也在单子里面,如果被大哥挑中无所谓,她照样可以骑,但若是被老四拿走,这东西就彻底跟她没关系了。
楼志宏:“老四,老大,你俩说怎么办?”
楼野:“我无所谓,赶紧弄完我好回去。”
楼霄睇他一眼,眸色深沉,冲楼志宏摇摇头:“爸,按老四说的办,我是大哥,我怎样都可以。”
楼志宏露出欣慰的笑容。
但很快又收敛起来,说道:“分家以后,我们两个老的以后就跟老大住,老四不用给我们养老。但我和你妈以后的退休金也跟你没关系,你同意吗?”
楼野点头:“可以。”
楼志宏又道:“老大年长十多岁,娶妻生子全花的家里的钱,老四又自小离家,没沾过家里的光,他还是最小的,按理说,老三的嫁妆该全由你这个大哥负责。”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
楼霄神色微变,没来由冒出大事不妙的感觉。
果然,就见楼志宏一脸慈爱地夸奖他:“不过老四不在的那些年,你坚持不懈给他汇钱、汇日常用品,折算下来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楼雪嫁妆的三分之一就由老四这个弟弟承担吧。”
正好,让楼雪记着弟弟的好,也让老四跟家里多一分羁绊。
楼野挑眉,微微诧异。
旋即似笑非笑。
楼霄脸色瞬间大变,下意识瞥向楼野:“老四——”
楼志宏狐疑的目光在兄弟俩身上来回打量,最后落在楼野身上:“怎么回事?”
楼霄竭力保持镇定,手握成拳藏在背后。
他看着戚绣。
那眼戚绣心里一沉。
倏地抬起头。
察觉到身旁男人散发出的恐怖气息,心脏骤然缩紧,她慌不迭地站起身:“爸,我,是我有话要说。”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都有些微妙。
到底什么事那么重要,非得在分家这个当口提出来。
再看戚绣苦着脸,身体不住颤抖,而楼霄痛苦愧疚的看着楼野,这个疑问更深了。
楼雪生怕到手的鸭子飞了,这会儿正拼命朝戚绣射刀子。
只有楼野,始终像个局外人,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楼志宏垮着脸,盯着戚绣,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变化,严厉道:“你说。”
戚绣垂下眼睛,嘴角溢出苦笑。
她心里很害怕,但整个人似乎已经麻木了。她狠狠掐着掌心,刺痛让她神志稍稍清醒,也在提醒自己此刻面临的困境。
她颤着声音,说得磕磕巴巴:“爸,是我做错了事,但我不是存心的,您一定要原谅我啊。楼霄给四弟准备的钱和日常用品都……都被我扣下送回娘家了。
我弟他身体不好,活得不容易,我……是我自作主张,这一切都跟楼霄没有关系,他之前一直都不知道,我……呜呜呜,四弟你原谅我,好不好?”
宋卿竹神色微僵,不敢置信地看着戚绣。
她怎么敢克扣老四的东西?部队里日子不比在外面,到处需要钱。
难怪他一回来就跟家里疏远了,原来是戚绣这个贱人种的因!
宋卿竹也不知是为儿子打抱不平,还是出于长久以来对戚绣占据了楼霄妻子位置的痛恨,起身走向她,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客厅。
戚绣的脸颊瞬间充血。
宋卿竹不解气,还要继续打。
楼雨和楼雪两姐妹又是劝又是拉,不停说好话安抚她的情绪,宋卿竹见有人劝架,反倒哭哭啼啼得更加厉害:“我是哪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坑我儿子,你说,你是不是存心破坏我们母子的感情?
楼野啊,你睁大眼看看,妈没不管你,是这个毒妇心思歹毒,什么都要扒拉到娘家,我真命苦……”
“儿子,妈对不起你,你不要生妈妈的气,行吗?”
楼野皱眉:“行了!”“先把正事办完。”楼野看了下手表,脸上没有半分动容。
戚绣的自曝其短楼野没放在心上,他对这群人没有期待,自然不在乎他们怎么对待自己。
他问楼志宏:“我随便选一个就行了,是吗?”
楼志宏一愣:“选吧,选到哪一份就是哪一份。”
他目光犀利,试图从小儿子脸上找出他的在意,可结局令他失望,楼野真的一点不在意,这代表什么?
这是对家里彻底失望了啊。
连亲生母亲的悔恨也无法引起他的情绪。
楼志宏眸光失望。
楼野随手挑了一枚纸团,将它摊平放在桌上。
大家的注意力立马被拽了回来,宋卿竹又打了戚绣雅两下才踉跄着坐回楼志宏身旁。
楼雨两姐妹跟着凑了过来:“老四你抓到了什么?”
楼霄面容羞愧,站在原地没动,但浑身肌肉却悄悄绷紧了。楼野捏着清单,念到:“自行车一辆、收音机一台、洗衣机、大院房子两间、自己房屋内所有东西……”楼野知道他们在意,故意拖长声音。
他每念一句,在场众人心就跟着抽抽一下,尤其是楼霄和楼雪,两人眼珠子都快红了。
楼霄咬紧牙关,面部肌肉僵成几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份不甘按捺住。
楼野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呢?
家里值钱的大件几乎都囊括进去了。
真是令人痛恨的好运。
他担心父亲疑心他对楼野的态度,不仅不敢露出一分不满,还必须摆出兄长的姿态,做出大度欢喜的模样。
楼霄咬着后槽牙,做了许久心理建设。
“爸,老四有车,自行车估计用不上,雪儿平日也骑惯了,不如将自行车留下,我给老四补五百块钱,你觉得怎么样?”
楼雪尖叫:“五百?这辆车骑了快三年了,哪里值这么多钱。”
给楼野还不如给她,她重新买辆新的。
楼霄敦厚地笑了笑,看着楼野抱歉道:“你嫂子心眼小,做错了事。这些年送到娘家的钱肯定比五百多。
只是家里开销大,我这些年也没攒下多少,就先补偿你五百吧。老四,你别跟大哥生气啊。”
楼志宏闻言,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眼底的审视渐渐散去。
不管大儿媳怎么样,大儿子总是好的。
戚绣低头不语,似是默认。
楼雨当了一晚上哑巴,几次想开口,都被丈夫阻止了。
大舅子和小舅子闹矛盾,你一个嫁了人的姑娘选边站不是傻吗?一个大哥,一个小弟,谁知道以后哪个靠得住,何必闹太僵呢。
楼野眼皮耷拉着,从鼻腔里发出轻轻的“哼”声:“除了自行车,其他东西你们想要也可以买下,不过概不赊账。”
都用旧了的东西,给他他也不稀罕。
宋卿竹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想起博宏最近在练习骑自行车,突然开口:“收音机你爸每天都要用,洗衣机家里也离不开,还有你侄子,他最近正好在学骑车,反正你在南云巷什么也不缺,不如这些用得着的都留给家里吧。”
这话说说得,除了房间的补偿款,他最好什么也别要。
这话换个人说,楼野或许不会有太大反应。
但从宋卿竹嘴里说出来,他想要嘲讽回去的想法就蹭蹭蹭往上涨。
“什么都用得上,那叫我分家做什么,走过场吗?”
宋卿竹:“……”
宋卿竹被堵得一噎,面上恼怒,理直气壮道:“你有钱买车、买南云巷的废屋子,还跟自家人斤斤计较什么,几百块也值得你算这么清楚吗?”
“我是你妈,你是不是非得气死我才行?”宋卿竹这会儿已是焦灼不安到五脏俱焚的地步。
楼野的冷酷无情逼得她不得不面对现实,面对儿子早就不受她掌控,对她没有一丝心软的事实。
最令她忧心的是,楼野有宋家做后盾,想干什么大哥都能替他兜底,即便现在不成器,以后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可她的博宏和志远呢?
他们那么小,楼家本就没什么底蕴。
楼志宏父子就算再工作二十年,攒下的家业也抵不上大哥指甲缝里漏出的一点好处。
宋卿竹不后悔嫁给楼志宏,更不后悔跟楼霄走到一起。
这是她的爱情,为了这份真挚可贵的爱,她做什么都值得。
她不是没想过将博宏送到爸妈那边承欢膝下,可二老不知道博宏是她的孩子,对他十分冷淡,一点儿不亲。
楼野回来后,她就教两个孩子去亲近楼野。
但楼野的心肠比她想象的还要硬,因为老头子压下他晋升的事,把家里所有人都怨上了。
不仅对他大哥怒目相向,甚至迁怒到两个孩子头上。
宋卿竹经常忍不住想,她怎么会生出这样没有心肝的人。
“说话啊?”
楼野:……
每当他以为自己看透宋女士后,她总能继续刷新他的认知。
“不必威胁我,我相信你为了两个孙子也会活得长长久久,否则谁来护他们呢?”楼野嘴角上扬,说得意味深长。
宋卿竹跟楼霄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
不约而同看向对方,从彼此眼中看到同样的惊悸。
宋卿竹脑子瞬间像是被机木仓贯穿,脑髓被击得粉碎,心也跟着提到半空中。她想问他到底为什么这样说,是不是知道什么?
可这么多人盯着,宋卿竹不敢,她憋得难受。
捂着胸口倒在沙发上,只能小声呻|吟,不敢再吵吵嚷嚷。
楼野冷眼看着,根本不搭理她,而是讥讽地看着楼霄:“那些东西,要还是不要?”
轻飘飘的一句,仿若即将屠戮他的钢刀利刃。听在楼霄耳朵里,不吝于威胁,他死死盯着楼野,喉头腥甜。
“要,另一份清单应该包含了土方村的老屋,我用老屋换,你觉得如何?”
楼霄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他如此失态,别说楼志宏,就连最草包的楼雪都察觉到不对劲了,懵逼地问他:“大哥,你怎么了?”
楼志宏也在观察大儿子。
楼霄拳头放开,再捏紧,再放开。他深深呼吸了一下,迅速调整好面上表情,像从前面对楼野那样,露出游刃有余的笑容。
“再加六百块,我只有这么多。”
楼野:“成交。”
楼霄勉强又笑了笑。楼野这边快刀斩乱麻,将所有东西交割得明明白白。
而雄安路的一栋红顶小洋楼里。
身材曼妙的女人趴在沙发上,她眯着眼睛神色慵懒,背部赤|裸着,皮肤白如雪,细如缎。
她的身侧跪着一名女子正在替她推拿按摩。
“三太!”
女人缓缓睁开眼睛,漫不经心问道:“那个刺绣师傅还是不肯绣吗?”
魁梧健壮的男人恭敬地站在距离她三米的位置,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身体:“是。”
女人挥挥手,女子乖觉停下手里的动作,退开候着。
就见她撑起上半身,盈盈一握的腰肢彻底软下去。
艳丽的红唇轻启:“你抬头。”
胡彪眼中挣扎,但还是听从命令抬头直视老板的情人。
关雯侧卧着,单手支撑脸颊,冲他勾唇一笑:“我好看吗?”
胡彪脸憋得通红,鼻息都粗|重了几分:“……好看!”
脑子里不断浮现出三太太坚挺的峰峦,还有那漂亮得发光的皮肤,只觉得鼻腔里隐约有暖流滑过。
关雯笑容收敛,冷声呵道:“既然好看,为什么没人愿意接下这笔买卖?胡彪,你办事不利啊。”
后半句再次变成温柔刀。
壮硕的汉子额际不知不觉间布满冷汗,他重新低下头颅:“三太,内地思想不开化,她们都怕惹麻烦。我觉得,短期内咱们可能找不到技艺高超的绣师,不如告诉周少,让他来办。”
话音刚落,关雯抄起手边的精油砸了过去。
“周少?”她笑得温柔:“我的事,谁也不许说,包括周少。否则——”
“他如果知道你看了我的身体,你以为他会怎么对你呢?”
胡彪神色大变:“三太放心,我不会将你的消息透露给任 何人。”
关雯张开手,等在一旁的人取过浴袍为她穿上。
她赤脚走到胡彪面前:“我要的可以洒在衣物上令人致幻上瘾的药,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