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薇薇安一样想法的男女还有很多。
而那些仿佛能稍微沾边接触到报纸里人物的中产家庭们或者是刚刚因为资产原因成为新贵的家庭,则更是为报纸上透露的内容感到心动。
他们自觉找到了接触和引起贵人好感的新赛道——拥有贵人一般的审美与品味!
聪明人们放下报纸,带着自己的妻子儿女直奔GUccI 1881。
薇薇安找到了GUccI 1881的门店,愕然发现,店门前熙熙攘攘,荷枪实弹的警察在外巡逻,门前空地上用简易围栏临时弄出的排队通道弯弯曲曲,像一条长长的贪吃蛇,而现在,等待进店的人在广场上大排长龙,景色殊为壮观!
旁边还有电视台的采访,主持人在摄像机前拿着话筒正在进行现场直播。
薇薇安忍不住抚了抚自己的长卷发,然后默默的走了过去,站在了队尾。
看着身后很快排起的长队,这让她不得不庆幸起自己的当机立断,随后,就陷入了焦急又漫长的等待之中。
尤金的清静只维持了一小会儿,就被接连打进来的电话“禁锢”在了电话旁,想走也走不开。
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个电话热线的接线员,接的电话都要冒烟了。
套关系的,自恃关系亲密和他抱怨竟然没有得到邀请的简直络绎不绝。
虚与委蛇的挂断了盖茨比的电话,他脑壳痛的揉了揉太阳穴,还不待吩咐马克上点点心来,又一通电话几乎以无缝衔接的速度接了进来。
尤金……
马克同情的帮自家先生又倒了一杯润喉茶,他觉得先生目前最需要这个。
经过了整整四个小时的排队,终于轮到了自己,薇薇安大松了一口气,赶紧随着人群往店里走。
进了店她先习惯性的左右扫视了一圈。
和她记忆中的印象不同,店里显然重新装修过。物品的种类明显增多了,竟然还有高级手表在卖。
香水专区、饰品专区、手表专区等区域以及楼上的衣物专区、家居摆设专区让她一时难以抉择,不知道该先去哪里。
一位销售的到来及时的缓解了她的困扰。
“那边她们是在做什么?”
她看着一群女士挤挤挨挨仿佛争抢什么的壮观景象,有些迟疑的问。
那里应该是卖饰品的区域,但是给她的感觉,她们仿佛是在超市里疯抢低至一折的新鲜蔬菜。
那疯狂的模样既让她有些畏惧,又让她十足的好奇。
销售微笑的介绍,“那是我们最近上新的爱情系列项链,颈间恋曲.珍珠绘梦坠。
因为上面使用的每一颗不规则小珍珠的珠光颜色、形状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它也可以被看做是独属于自己的,全世界仅此一条的独特项链。
而它的诞生,还是因为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
于是,在十分钟后,听了一脑袋动人恋爱故事的薇薇安也忍不住下了场,和其他的女士一起,为这份独一无二而疯狂。
第二天,尤金光明正大赴约瓦连京。
开年要干的第一件事,他需要紧急叫停熊二和垃圾债券的纠缠。
同时,一家在塞舌尔注册的投资公司悄然登陆金融街。它拥有着一个美丽奇妙又和金融街格格不入的名字,加百利。
远在缅淀的昂温剪报生涯终于迎来了一个巨大的收获。
他看着那张同时刊登了小漂亮和王室成员走红毯的照片,情不自禁摸了摸对方的脸,
却在下一刻,看到了那张尤金和罗伊相拥在一起的照片。
男人倏然的收紧了下颌。
他定定的看着上面相拥的两人,看着尤金在照片中那似微笑似抱怨的表情,心神已经飘向了远方。
如果尤金也能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
吴腊敏担忧的出声道,“老大……”其实他能理解奥利维耶先生,毕竟人家也二十多岁了,位高权重、年少多金、长的又那样好,有个男朋友那不是很正常的吗?
不过,作为老大的贴身心腹,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心思?
他其实并不想把报纸拿给老大的。很多时候,不知道比知道会更幸福些。可是,这件事的辐射范围也太广了。他们在西方的耳目又不是死的,这种消息瞒不住。
所以,哪怕内心再不愿意,他最终还是把报纸拿了过来。
昂温沉默的看着报纸,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座沉寂下去的雕塑。
好半晌,他才自嘲的一笑,“挺好的,他配得上尤金。”
随后,他抬头,看向了吴腊敏,“给我一支烟。”
“老大?”吴腊敏担心的看着昂温,迟疑着把自己的烟掏了出来,
昂温被他磨蹭的动作逗笑了,他一把抢过了吴腊敏的烟盒,“放心吧,我什么没有经历过,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以打倒我!”
他抽出一支烟,借着吴腊敏的打火机点燃,叼在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把烟盒扔回给吴腊敏,“和大明方面谈的如何了?”
吴腊敏看看手里的烟盒,“老大,这盒烟给你放这儿?”
昂温摇摇头,把烟夹在手指之间看了半晌,“我就抽这一支,他不希望我抽烟,担心我的健康。”他说着,想到当时尤金关心的样子,突然勾了一下唇角。
吴腊敏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昂温没看旁人,也没有继续把话题继续下去的意思,他看着慢慢变长的烟灰,掸了掸,然后继续问道,“和大明方面沟通的如何?”
吴腊敏压了压自己难受的心情,正了正脸色,“对于我们寻求烟草种植加工方面合作的要求,大明方面非常感兴趣,他们近期就会派人过来实地考察一下。
他们本身对这方面需求量就很大,也是需要从国外进口的,对于我们的烟草,他们甚至提出,如果质量够好,可以就近卖给他们。”
昂温点点头,“这件事情你多关注一下,对我们来说,挣钱还是其次,大家日子好过比其他都更重要。”
吴腊敏点点头,“好的,老大。还有其他事吩咐我吗?”
昂温没有回头,只摆了摆手。
吴腊敏嘴唇张了张,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安静的把门关好就离开了。
徒留室内一室寂静,和那个沉凝如雕塑的男人。
他怔怔的盯着那支烟直到它渐渐燃尽,然后,缓缓的用手捂住了脸,良久,发出了一声无力且自嘲的嗤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