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您看,这是玉瑶特地给娘亲买来的礼物,听说这是娘亲的家人所用之物,想来娘亲一定会喜欢。”
顾玉瑶小心翼翼地将盒子缓缓打开,随后里面的那只金簪便暴露于众人眼前。
轩辕思思看到那金簪微微一愣,随后眼神变得异常复杂,但却丝毫没有一丝喜爱之意。
那金簪就算化成灰轩辕思思也认得,那可是当年永肃皇后之物。
因为是定情信物,所以永肃皇后那毒妇对这金簪尤为喜爱,恨不得天天都戴在头上,因此轩辕思思怎会不认得?
当年她的母妃和外公一家可都是皇后害死的,如今再见皇后之物心中的怒火在一次被点燃。
顾玉瑶这礼物送的可真真是拍在马蹄子上。
轩辕思思死死的盯着那锦盒里边儿的金簪,而顾正初更是第一时间便看出她的不对劲儿。赶忙将自己女儿拉到一旁小声的问道。
“你刚才说这个金簪是你娘亲家里人的旧物。你知道是她的家人中的哪一位吗?”
顾玉瑶重重的点了点头。
“玉瑶知道,听说是什么皇后之物。”
顾正初顿时瞪大双眼,吓得他立即将自己女儿抱了起来,退后了数十步,而后便听到轩辕思思捧着那锦盒气炸了的声音。
“顾!玉!瑶!”
顾正初吓得撒腿就抱着女儿往城里跑,边跑还边大声说道:“思思!我先抱女儿回去了哈。”
“顾正初!你给老娘站住!把人给老娘放下来,站住!”
程鸢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打闹的场景,忍不住就想笑。
而季砚尘此时也吩咐完手下将毒医送入了城中并来到了程鸢身边,眼神关切的看着她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程鸢摇了摇头:“我没事。”
“那既然没事的话,也该算算咱俩的账吧。”
程鸢听到这话立即便想起来自己临走儿子之前留下的那一本本未批阅的奏折。
她想也不用想便知道季砚尘这是要找她算那奏折的账。
吓得她赶忙伸出手,一把将躲在马车里磨磨蹭蹭一直未出来的季云行薅了出来。
然后在季砚尘发作之前拎着季云行就开始数落了起来。
“你说你这臭小子啊!闯什么祸不好,居然敢私自出皇宫离家出走,简直胆大包天,还敢去他国地盘上,你就不怕他们抓你作为人质威胁你爹吗?你知不知道你爹为了支撑起我们这偌大的承安国,每天呕心沥血有多不容易吗?你就不能让你爹省点儿心吗?仗着自己会点儿武功,会点儿毒,哪都敢闯,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就被那色胆包天的齐宁公主抓回去当男宠了。”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走!跟我回去。”程鸢边说边拎着他往城内走去。
季云行满头黑线,弱弱的说道:“娘,您不是已经惩罚过我了嘛?您不是说您已经原谅我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我原谅你了?你犯这么大的错误我若是不让你这回长点记性,我都不是你娘。”
季砚尘站在原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妻儿一阵无语。
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了上去,等回到皇宫之后,季砚尘再想去找程鸢之时,却发现他早已躲了起来,没了踪影。
只有那被威胁的不允许藏起来的季云行,窘迫的站在自己爹面前,不发一语似乎在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而季砚尘看着他确实也没有继续再找程鸢的麻烦。
对着身后的慕先冷冷说道:“去给太子拿把剑。”
“是!”
慕先得到命令拿来了一把宝剑,恭敬的递给了季云行。
“太子!”
季云行深知他父亲这举动是何意,有些不情不愿的将那剑接了过来。
果然就如他所想的一样,下一刻季砚尘便开了口。
“来让本王看看这些时日你离家出走之后有没有什么长进,出招吧!”
季云行那一本正经的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为难的表情。
这些天他除了打架几乎一点儿功夫都没练,哪能有什么长进啊?
一会儿打起来他爹肯定对自己下狠手。
“爹!能不能明天再切磋呀,孩儿赶了一天的路,可能有些力不从心。”
季砚尘又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说道:“习武之人不管面临何种状况,都必须以让自己去适应,不然敌人可不会管是否赶过一天的路而放过你?快点,别磨蹭出招。”
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的程鸢,忍不住默默的在心里为自己儿子祈祷了起来。
“儿子呀,你自求多福吧,你爹可没有你娘这么好糊弄。”
随后她便看见自己儿子做了好半天的心理斗争之后终于提起了剑,眼神坚定地看向季砚尘,朝着季砚尘的方向就攻了过去,那速度仿佛像是一阵风一般,蕴含着无数的内力。
季云行手中的剑发出嗡嗡声,仿佛在为主人助威,带着凌厉的气势刺向季砚尘。
然而,季砚尘却连躲都没躲,只是冷眼的看着他,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容。
他的眼神如同千年寒冰,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冷意。
直到季云行逼近自己面前之时,季砚尘才微微动了一下身体。
他抬起一脚朝着季云行便踹了过去,动作快如闪电,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这一脚直接将季云行踹倒在地,剑尖居然连季砚尘的衣角都没碰到分毫。
季云行一脸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肚子躺在地上,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踢得移位了,疼痛难忍。
躲在暗处的程鸢看到这一幕真是没眼看下去,忍不住直啧舌。
“哎呦,我的好大儿啊,你这武功怎么能差到这个地步啊!你爹可是连半成力都没使啊。”
季砚尘看着他这副没用的样子,一脸嫌弃:“磨蹭什么呢?赶紧滚起来,继续!”
季云行捂着肚子缓慢的爬起来:“爹!儿子真打不过您,儿子知道错了,求您放过儿子吧。”
“放过你,什么放过你?本王只是想试试你的武功而已。快点儿!继续出招。”
季云行没办法只能又重新握好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然后咬牙切齿地朝着季砚尘的方向再次攻了上去。
这一次不知道是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还是季砚尘有意放水,季砚尘居然让他在自己手下过了两个回合。然而,最终还是被季砚尘一掌拍飞了出去。
季云行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他趴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汗珠,嘴唇微微颤抖着,身体不停地抽搐着。他试图站起来,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住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季云行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他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却只吐出了一口鲜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让他看起来更加凄惨。
\"我去下死手啊!\"程鸢此时忍不住地想要冲出去,但一想到季砚尘肯定会跟他啰嗦她借找孩子的借口躲出皇宫这件事,便忍住了冲动。
\"儿子啊!可不是娘不帮你,是娘也自身难保啊。\"
季云行或许是被打后心中憋着一股气,这次并没有等待季砚尘的催促,而是缓缓地从地上爬起,倔强地擦拭着嘴角的血迹。
季砚尘看着他的模样,眼中竟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
\"再来!\"
季云行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原本黯淡的双眸逐渐变得明亮而坚定。他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的内力,用尽所有力量,大喊一声,拼命朝季砚尘的方向攻击而去。
季砚尘冷笑一声,说道:“这一招还算有点意思。”
这一次,季云行终于成功地将自己的父亲逼退了几步。尽管在招数上仍然处于下风,但这已经是他竭尽全力的成果了。
可季砚尘却依旧不满足,边攻击边说道:“就这点儿能耐吗?平日里都学些什么了?就这能耐还好意思离家出走呢,竟知道惹祸,到头来还不得靠你娘一个女人在你屁股后面给你收拾烂摊子,真不是个男人。”
季云行被数落得有些恼怒,再加上一直被压制,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也变得凶狠而疯狂。
终于,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左手在不经意间轻轻一抖,两根闪烁着寒光的银针便从指尖飞出。
季砚尘眼神微微一变,他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的临近。几乎是本能反应,他瞬间侧身躲避。然而,就在这时,季云行另一只手的袖口突然飘出一阵白色粉末,直直朝着季砚尘的方向飞了过去。
季砚尘瞪大了眼睛,因为他没有想到季云行敢对自己下毒。因此他毫无防备地将那粉末吸入了体内。
霎时间,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上心头,季砚尘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无法呼吸。他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额头冒出冷汗,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
躲在暗处的程鸢吓得跳了起来。
\"我的娘啊,要了老命了。\" 她惊恐地喊道。
程鸢赶忙冲了出来,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焦急。她来到季砚尘身边,伸出双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他。
程鸢的手指飞快地在季砚尘身上点动,试图为他解毒。她的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焦虑和紧张。
\"季云行!你好大的胆子,这一天天跟谁学的,跟你亲爹动手怎么还能玩儿赖呢?\" 程鸢愤怒地质问季云行,声音中带着严厉的责备。
季云行被这一嗓子吼得渐渐恢复了神智,吓得呆在原地,浑身不停的颤抖,就连手中的剑都被吓得扔在了地上。他一脸自责地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然而,幸运的是,季云行怀里的药都是不致命的。经过程鸢的救治,季砚尘很快就回过神来。
原本以为季砚尘会大发雷霆,但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走到季云行身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行了,不就是下点儿毒吗?振作一点,颤颤巍巍的像什么样子?爹都说了,在外面与敌人打斗之时,不管用何种手段,只要能打倒对方,那就是胜利。这一回,你赢了。”
季云行自责的眼神逐渐变得明朗起来,但仍然带着一丝错愕:“爹,你不怪我吗?”
季砚尘笑着摇了摇头:“不怪,爹原谅你了,只是你小子下回再对爹下毒的话能不能用一点儿舒服的毒,简直都快要折磨死你爹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毒是专门用来刑讯逼供的。”
季云行尴尬的挠了挠头憨憨的笑出了声音:“哈哈!我娘不让我现在使用致死的毒药,但为了能制住敌人,我便只能做一些能让敌人丧失战斗力的药。”
季砚尘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孺子可教,行了,你也受伤了,也算是给你这次离家出走的教训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爹!”
程鸢真是没想到这父子俩居然这么快就解决好问题了,她赶忙偷偷趁着季砚尘没注意就想要逃走。
可刚转过身去就感觉自己的后衣领子被人拎了起来,随后便听到了季砚尘的声音:“皇上,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哈哈!哈哈哈!”程鸢尴尬的笑出声来。
“不……不去哪儿啊?这不是这两天。舟车劳顿,累了嘛!想回寝宫休息休息。”
季砚尘嘴角一勾眼神中闪着戏谑的笑意:“累了呀!那本王便亲自送皇上回寝宫吧。”
说着上前一步直接将程鸢扛在了肩头上,不顾她的挣扎便朝着寝宫的方向走了过去。
顾府内
宽敞明亮的屋子里,轩辕思思面沉似水地坐在凳子上,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跪着的顾玉瑶以及她身旁站着的顾正初。父女二人低垂着头,沉默不语,仿佛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
轩辕思思的手边,摆放着一根精致的金簪,正是顾玉瑶不远千里从宁州城拍下并送来的礼物。然而此刻,这根金簪却成了她愤怒的导火索。
突然,轩辕思思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声音响彻整个房间。她瞪大双眼,怒视着顾玉瑶,语气严厉地质问:“顾玉瑶!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撺掇太子陪你出城的?”
“说实话!不许有任何隐瞒!”轩辕思思的目光如刀,紧紧盯着顾玉瑶,让她感到无处可逃。
面对如此强大的威压,顾玉瑶吓得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如雪。她艰难地从嗓子眼儿里挤出几个字:“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