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赖账了?程鸢你好意思说这话吗?明明是你在赖账,你不是答应本公主要把本公主的脸治好再走吗?”
程鸢无辜的摊了摊手:“可是你的脸不是已经见好了吗?我敢保证,只要你继续用我的药,不出两日你脸上的脓包绝对消的一干二净。”
“那本公主脸上的疤呢?程鸢你别忘了当初你答应本公主的是将本公主的脸治好,可不是只治本公主脸上的脓疮。”齐宁公主说着说着就激动的直接上前拽住了程鸢的衣袖,像是生怕她下一秒就逃跑一般。
程鸢微微皱眉,这怎么还赖上她了?
“不是!你可不要太过分,我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你脸上的脓包我已经给你治好了,但剩下的疤痕若是要完全好,怎么的也得一两个月,你难不成让我这一国之君一直待在你这行宫里吗?别怪我没提醒,我脾气好,可我家的那位脾气可就不一定这么好了,他若是见我长时间没回去,头脑一热肯定会派兵来打,到时候若是你父皇问起,我看你怎么交代。”
程鸢说到这里之时,齐宁公主明显身体僵了一下。
虽说季砚尘长得是真好看,可以完全说是长在了齐宁公主的审美点上,但是他那个脾气齐宁公主是真不敢惹啊!
谁不知道承安国的摄政王杀伐果断,尤其是这两年,只要是有人对他这皇帝媳妇不敬,他就派兵攻打,再加上承安国有神兵利器在手,若无十足的把握,谁也不想就此对上承安国。
更何况她还是私自将一国之君留在她这封地里,若是为她父皇知道她焉有命在呀?
“那……那本公主怎么确定你一定能治好本公主的脸,若是中途跑了怎么办?”
程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这么简单的问题她居然还能问出口。
“大姐我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吧,金口玉言,怎么可能会骗你?再说了,你完全可以让我立个字据呀,若是我中途反悔,你大可以拿着那字据来威胁我,相信你也知道没有一个君主愿意自己的国家因为自己的赖账行为而蒙羞的吧。”
齐宁公主想了想,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随后勉强的点了点头。
“好吧!那本公主就相信你一回。你把字据列出来,本公主就放你离开。”
“没问题,我这就给你写字据,但你也别忘了将杨析给我,他我要带走。”
“给你!给你!只要你能把本公主的脸治好,别说一个杨析了,就算10个,你也随意带走,那废物东西本公主留下也没什么用。”齐宁公主丝毫没有犹豫,有一种将一个极其烫手的山芋,总算是推给了别人的感觉。
程鸢回到屋子后,拿起笔刷刷的并列下了一个字据,还将自己的私印扣在了上面。
等齐宁公主拿到那张字据的时候,开心的脸都快要笑出花了,跟拿个宝贝似的赶紧将字据收进了怀里。
“行了,你走吧。杨析你也带走吧。还有回去之后好好教育教育你儿子,别再胆大包天的随意闯入别人家里,他若是再私自闯入本公主的行宫,本公主可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了。”齐宁公主在说这句话之时还不忘瞟了一眼程鸢身后的季云行。
若是他下回再敢过来,她一定要抓住这小东西,囚禁在她的行宫之内,等他长大。好歹也是季砚尘的种,睡不了老子她还睡不了他儿子吗?
季云行看着她那恶心的眼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心中暗自嘀咕道:“哼!谁稀罕来这丑女人的行宫,若不是当时好奇心作祟,就算请他他都不会来。”
此时,程鸢已经与齐宁公主敲定好了所有的事情,随后,她来到谷主面前,淡淡地说道:“走吧,带你去看看你徒弟,我打算把你徒弟带到承安国。”
谷主听后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带他去承安国?你不是答应老夫要杀了他吗?”
程鸢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解释道:“没错,我是答应过你要杀他,但不是在这里动手,而是等回到承安国再处理。他当初害死了那么多无辜之人,也应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到时候,我会下发告示,选一个合适的日子,让他在百姓面前接受审判,并最终当着百姓的面将斩首示众。这样一来,既能满足那些渴望为家人报仇的人的愿望,又能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谷主听程鸢这样说他还勉强可以接受,便点了点头。
“那好吧,老夫陪你一起过去。”
当二人来到关押杨析的地方之时,谷主发现那里并没有守卫,微微有些皱眉。
“这怎么连个守卫都没有?那混账东西要是跑了可怎么办?”
程鸢嘴角一勾,胸有成竹的说道:“以你那徒弟的能耐,就算有守卫,他随便挥一些毒也能轻轻松松的从这行宫里跑出来,不过你倒也不用担心他会跑,他根本就跑不了。”
“为什么跑不了?”
“因为我给他下了毒了,而且还是以他的能耐根本就解不了的毒,他若是不跑,他最起码还能活到我们来这,可他若是一旦跑了,那他将必死无疑。”
谷主忍不住竖起了个大拇指,他对于程鸢在毒术上的造诣还是很相信的,别看程鸢年纪小,但她的医术以及毒术有时候让他这个神谷谷主都会感到自愧不如。
二人来到门口,程鸢随便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便被推开了屋子内静悄悄的,仿佛许久没有住人的模样。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狐疑,难不成这家伙真不怕死的跑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们二人小心翼翼地朝着里面走去,终于,他们看到了杨析的身影。
只见杨析神情颓废,毫无生气,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他的周围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毒物,有剧毒无比的毒药,有散发着奇异气味的药粉,有五颜六色的药丸儿,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药材。他的手边放着纸笔,似乎正在做着什么记录。
见到程鸢和谷主走过来,杨析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只是微微抬眼扫了他们一下,随后便又恢复了那死寂一般的眼神。
程鸢看着他淡淡的说道:“杨析!起来吧!齐宁公主已经将你送给我了,今日你就随我回承安国吧。”
杨析听到这话眼神终于有了变化:“公主放你走了?你将公主的脸治好了,还是说是这个老不死的将公主治好的?”
谷主说道:“不是老夫治的。”
杨析听到这话似乎难以接受:“这怎么可能,你小小年纪为何不仅毒术高超,就连医术也在老夫之上,凭什么!这绝对不可能。”
程鸢冷笑出声:“老东西!我就当你这是在夸我了,行了别惆怅了,快起来吧,跟我们回承安国。”
就在这时,杨析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突然毫无预兆地开始全身抽搐起来。他的身体以一种异常扭曲的姿势在地上颤抖,那种恐怖的景象,如果是在夜晚看到,肯定会让人吓得发疯。再看看杨析的脸,他的表情显得非常痛苦,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他到底怎么了?”即使是经验丰富、年事已高的神医谷谷主,在看到杨析这般模样时,也不禁吓了一跳。不过,程鸢倒是表现得很镇定,她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不用担心,只是毒发罢了。我给他吃的那种毒药,总共会发作三次。按照时间计算,这次应该是他第二次毒发。等一会儿,他自己就会慢慢恢复正常。”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多久,杨析的症状逐渐缓解下来。或许是因为之前抽搐太过剧烈,他竟然把地上的那些毒物踢得七零八落,有些甚至混合在了一起。
时不时的散发着阵阵臭味,简直难闻至极。
程鸢有些受不了的伸出手在鼻尖扇了扇不耐烦的说道:“缓过来没有?缓过来的话就赶紧跟我们走,别磨蹭了。”
杨析渐渐回过神来,眼神中的混沌逐渐清明,他有些颤抖的慢慢起身有气无力的说道:“程鸢,老夫求求。能不能把解药先给老夫,你这毒实在是太折磨人了,老夫实在是受不了了,老夫保证,只要你把解药给老夫,老夫保证绝对乖乖的跟着你去承安国,中途绝不想着逃跑。”
杨析这两日几乎是将这这辈子所学的解毒办法都试了一遍,可是对于程鸢给他下的那毒似乎都没有一点作用。他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这几日没日没夜的研究解毒之法,让他在毒术一事上受到了重大的打击。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在毒术上钻研多年,怎么会解不了一个小丫头下的毒呢?
明明程鸢的年纪那么小,可为何却能制出如此厉害的毒,而他最引以为傲的一种毒药却根本奈何不了人家,这到底是为什么呀?难道说,他当真在毒术这件事上没有任何的天赋吗?
杨析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毒术的精髓,可是现在看来,他还差得很远。
程鸢听着他那可怜兮兮的求饶。却没有任何动容无情的的摇了摇头。
“不行!我不会给你解药的,我可不相信你真的会老老实实的跟我们走,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肯跟我们走,我虽然不会给你解药,但会帮你抑制毒发,不会再让你遭受刚才的那番痛苦。”
杨析听到程鸢的话,心中一喜。他连忙点头道:“好,我答应你,我跟你们走。但是,你一定要帮我抑制毒发啊。”
“好好!”杨析现在已经被那毒折磨疯了,一听可以不用再遭受痛苦,立刻便点头答应。
“老夫现在就跟你们走。”
杨析激动的甚至都不顾他地上的那些宝贝毒药直接踩着他们出了屋子。
行宫外的马车齐宁公主早已派人准备好了。
而季云行也早早拉着他的玉瑶妹妹来到了宫门外等候。
见程鸢他们出来顾玉瑶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容,朝着他们招手。
“鸢姨!老爷爷!”
而程鸢也配合的朝着她挥了挥。
“小玉瑶!”
“鸢姨我们这是要回去了吗?”
程鸢听着她那软绵绵奶呼呼的声音,自己的声音也忍不住夹了起来。
“是呀,我们这就要回去了哟,小玉瑶有没有想你爹爹和娘亲啊?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你爹爹和娘亲了。开心吗?”
“好耶!终于可以回家了,可以见到爹爹和娘亲了。”
顾玉瑶拉着季云行的手开心的直跳脚。
程鸢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好了,快上马车吧,我们该启程出发了。”
程鸢安排了几个人登上马车后,并没有跟他们进到一个马车,她深知杨析心狠手辣,如果让他和孩子们同坐一辆车,说不定会趁机伤害他们以要挟自己。于是,程鸢决定亲自看管杨析,与他一同乘坐另一辆马车,并确保他无法对孩子们下手。此外,她也打算借此机会压制他体内的毒素,以防他在返回京城的途中毒发身亡。
程鸢从怀中取出一枚解毒丹,递到杨析面前:“把这个吃下去。”
然而,杨析看着手中的丹药,犹豫了许久,始终未接过药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此情景,程鸢不耐烦地说道:“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听到程鸢如此说,杨析这才鼓足勇气,将心里的话一吐而尽。
“老夫曾经仔细研究过你那所谓的解毒丹,发现它确实能够解除一些较浅显的毒素,但对于那些毒性强烈的毒药,却毫无作用。”杨析目光坚定地望着程鸢,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质疑和挑衅。
程鸢摇了摇头:“不,不是没作用,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儿,它确实只能解一些毒性比较弱的毒药,但对于毒性强的毒,它虽然没有解毒的功效,但却可以延缓毒发。”
“就连老夫身上这毒性如此之强的毒药它也能延缓毒发吗?”
程鸢点了点头:“当初你给嘉阳关下毒之时,之所以全城的人都死了,却唯独我大哥最后活了下来就是因为我这解毒丹的缘故。”
杨析顿时眼睛都亮了,将那解毒丹接过来细细的在手中打量,可却迟迟没有服下。
“快吃啊!难不成你还想体验一下那毒发的感觉?”
杨析似有些为难:“老夫有些不舍得吃,老夫研究了一辈子的毒,却还从未研究出如此厉害的解毒之物,如此稀罕的东西,老夫实在是不舍得吃下,老夫还是先研究研究再说吧。”
程鸢被他这副毒痴的模样给弄笑了,念在他对毒术如此痴狂的份上又从怀里掏出一粒。
“行了吃了吧,这东西我要多少有多少,大不了再给你一粒,让你研究。”
杨析眼神顿时就亮了,立即将手里面那颗药塞进了嘴里,然后重新接过程鸢新拿出来的那个解毒丹开始研究了起来。
而程鸢也没有吝啬,为他准备了一系列研究所需要的工具。并每当杨析在研究上遇到问题之时,她也热心的帮他解答。。
二人之间的氛围突然变得十分融洽,就像两个相交已久的好友一样,没有丝毫的隔阂和敌意。没有你死我活的争斗,更没有尔虞我诈的算计。
就这样,他们一边赶路一边研究,不知不觉间已经到达了承安国的京城。
季砚尘得知他们即将归来的消息后,早早便来到了城门口等待。与此同时,顾正初与轩辕思思也听闻自己的女儿即将回到家中,于是也匆忙赶来迎接。
顾玉瑶透过马车的窗帘,远远地望见了站在城门口的父母,激动得探出身子向他们挥手示意。
\"爹爹!娘亲!\" 她兴奋地呼喊着,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听到了自己女儿的声音,轩辕思思的担忧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朝着那声音的方向挥了挥手,下意识的就要上前,似乎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自己的宝贝女儿有没有受伤。
终于,车停了下来,顾玉瑶飞快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扑进了轩辕思思的怀抱中。
“娘亲!玉瑶想死你了!”
轩辕思思激动的蹲下身子,立刻在自己女儿身上检查了一番关切的问道:“玉瑶!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顾玉瑶笑着摇了摇头:“娘亲。玉瑶没有受伤,这一路上云行哥哥都在护着玉瑶,没让玉瑶受一点儿苦。”
轩辕思思听到这话,担忧许久的心仿佛终于是在此刻迸发出来,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紧紧地抱着顾玉瑶,心中的大石头才缓缓落下。
“你说你这个孩子,胆子怎么那么大呢?怎么就敢离家出走,还去那么远的地方,你知不知道娘亲听说你们遇上毒医之时都快担心死了,你们两个小孩子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那毒医当年弄死多少人?若是下了死手,你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命回来。”
轩辕思思哭的不能自已,顾玉瑶还头一次见到自己娘亲哭成这样,就算是当初娘亲跟爹爹吵架之时,她娘亲可都没掉一滴眼泪呢。
顾正初有些心疼的也跟着蹲了下来拍了拍轩辕思思的后背:“思思别哭了,好在人已经安全回来了。”
说完之后,脸色一变,板着个脸看向自己的女儿:“顾玉瑶!还不赶快哄哄你娘亲,你若是再让你娘这么哭下去,看爹爹回家之后怎么收拾你。”
顾玉瑶吓了一大跳,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盒。
“娘亲,您别哭了,玉瑶也不是故意要去那宁州城的,只是当初听说娘亲的故乡就在宁州城,每每听娘亲提起之时娘亲都是一脸思乡的神色,所以玉瑶就想着去帮娘亲看看娘亲的故乡,顺便也看看那宁州城是否真如娘亲所说那般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