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什么,就是通知你一声。昨天晚上你手底下的人给我下毒了,而且下的是死手,就连我也都是九死一生,这才活了过来。”
“什么!”齐宁公主一惊,要知道这程鸢可是要给自己治脸呢,若是还没治就死了,那她的脸,日后恐怕就永远好不了了。
还有这程鸢毕竟是一国之君,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她的行宫里,就算是她的父皇也不一定保得住她,而且这些年她所做下的这些荒唐事,一桩桩一件件早已消磨掉她父皇对她的那点儿宠爱了,等到时候程鸢真死了,她父皇定不会因为她一个荒唐的公主而跟承安国撕破脸,必定会将她交出去来平息承安国那边的怒火。
齐宁公主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有些后怕,生气的说道:
“谁给你下毒?是谁?真是好大的胆子。”
程鸢一直盯着她的状态,见她的神情,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应该确实是不知情。
“哎哎哎!行了!你的脑子一天天的是不是都用在了睡男人上了?在你这公主行宫里,能将我毒倒的人能有谁?还问什么问?我劝你,在我还有点耐心之前赶紧将人交出来。”
齐宁公主虽然对程鸢如此直白的挑拨自己的事情很生气,但是程鸢这话倒确实说的也没错,她这行宫里能用毒,还能将程鸢怎么个用毒高手给毒翻的人就只有那一位。
这个废物,当初信誓旦旦的说能为她治脸。她这才将人收进了行宫里,可没想到脸不仅没给她治好,还接二连三的给她惹麻烦。
不过就算是这样,这人她也绝不能这样轻易交出去。因为毕竟她还得用这件事儿拿捏程鸢给自己治脸呢。
“程鸢!人给你可以,不过不是现在,必须是在你将本公主的脸治好之后,本宫才能把他给你,本公主知道你的能耐,若是就这么将人交给你,你肯定第二天就悄无声息的带着你儿子跑了,难不成到时候你让本公主去承安找你吗?”
程鸢冷笑一声,随即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既然如此,我可以让他再多活一段时日,但是我有个要求,你必须让他把这个吃了。”
齐宁公主瞟了一眼她手上的瓷瓶。
“这是什么?”
“药!毒药!你要确保我不能跑,但我也要确保他不会跑,放心,以杨析的能耐,这药就算他吃下去也不会立即毙命,只会让他受些苦。还有,我程鸢好歹也算是一国之君,就这么被人下了毒,你若不让我现在报复回去,我可没心思给你治脸。”
齐宁公主犹豫的将那瓷瓶接了过来,考虑了好半天,这才点头。
“好!你容本公主换件衣服。换完衣服之后,本公主亲自带你过去找杨析,让你亲眼看着他将这药吃下。”
程鸢点头:“好!那我在外面等你。”
而此时杨析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坐立不安,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焦虑。昨天,那位齐宁公主的话语看似是在安抚程鸢,但他清楚地明白,那些话实际上是为了稳住他自己。
“到时候人是留是放都是我一句话”
这句话仿佛一把利剑悬在了他的心头。杨析心中暗自思忖着,难道她真的以为他会愚蠢到相信这种鬼话吗?那个程鸢可是个难缠的角色,她若是真心想要带走人,岂是她这个小小的公主能够阻拦得了的呢?
一旦程鸢回到承安国,对齐宁公主施加压力,她恐怕只能乖乖地把他交给程鸢。如果事情发展到那一步,他岂不是自投罗网?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将这个潜在的威胁消灭在萌芽之中。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昨晚他一时冲动,毅然决然地取出了他最新研发的一瓶毒药,悄悄地下给了程鸢。
然而,由于当时他过于惊恐,下毒后根本来不及确认程鸢是否已经死亡,便匆匆逃离现场。因此,直到现在,他依然无法确定程鸢究竟是生是死。
正当他心烦意乱之际,突然间,房间的门猛地被人从外面踹开。
杨析吓得浑身一抖,差点跳起来,不过很快就意识到不能表现得这么心虚,于是强装镇定地站着不动。
杨析心里很清楚,如果现在躲开,那就等于承认自己心虚,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往门口看去。
然而,当他看到走进来的人时,不禁愣住了——竟然是齐宁公主!
杨析暗暗松了口气,心想这下应该不会有大麻烦了。毕竟齐宁公主虽然脾气不好,但总归不会对他怎么样。
但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紧跟着齐宁公主走进了房间,这让杨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个人正是程鸢!
程鸢一脸冷漠地看着杨析,仿佛要把他看穿一样。杨析心中一紧,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昨晚给程鸢下的毒药。那可是他这辈子研制过的最毒的毒药啊,怎么会没用呢?
难道程鸢真的是个怪物吗?
想到这里,杨析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如纸。
程鸢看着杨析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杨析,那种沉默让人感到无比压抑。
此时,杨析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窖一般,浑身发冷。
与此同时,齐宁公主已经冲了过来,直直地站到了杨析面前。
她身后的侍卫们也迅速上前,将杨析压在地上。
“你这个废物!竟敢违抗本公主的旨意,私自对程鸢出手,你是不想活了,是吗?”
杨析被人押着只能狼狈的跪在地上,他知道昨晚的事一定瞒不住,那毒那般厉害,就算没人看到是他下的,他也一定洗脱不了嫌疑,便没有狡辩,直接求饶道:“公主!老夫昨日也是鬼迷心窍,真的不是有意下毒,还请公主恕罪,饶过老夫这一次吧。”
“饶过你?这都第几次了?”齐宁公主说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便直接伸出脚朝着杨析便踹了过去。
因为杨析被人压着无法躲避,这一脚挨的是结结实实,他岁数也不小了,这一脚把他踹的好半天都没缓过来,侍卫们见他已无挣扎的余地,便纷纷松开了他,任由他趴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疼的瑟瑟发抖。
齐宁公主看着他这一副样子,忍不住冷嗤一声:“果然是废物。”
“杨析!你下毒毒害承安之主乃是死罪,你是本公主的人,本公主必定要给人家一个交代,不过念在你之前也算是为本公主尽心尽力的份儿上,本公主便不杀你了,你只需把这瓶药喝下便好。”
杨析缓过神来后跪在地上看着齐宁公主手中拿着的瓷瓶问道:“这是什么?”
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程鸢此时终于开了口。
“毒药!杨析,既然你昨日都拿那么毒的毒药来招待我了,那我你好歹礼尚往来一下呀,这瓶是我精心所制的毒药。只要你喝下去昨晚之事我便不再追究。”
杨析虽然不知道那瓷瓶里的毒到底是什么?
但他知道那毒绝对不简单,程鸢明知道一般的毒都奈何不了他,却还要让他吃下,那就说明她有绝对的信心,确定他解不了这毒。
所以无论如何他一定不能吃下那毒。
“老夫不吃!”杨析将头扭到了一边,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
程鸢不禁冷笑:“公主啊,怎么办呀?他不肯配合啊!”
“这可由不得他,来人将他摁住,把这药给他灌下去。”
“是!侍卫们领命,接过那瓷瓶便不顾杨析的挣扎,将他摁住,掰开了他的嘴。
紧接着便听到了惨不忍睹的嚎叫声,过了好半天,侍卫们终于是将那药给他倒进了口中,随后又害怕吐出来,便捂住了他的嘴,直到他完全咽下去,这才松开了他。
杨析没了侍卫们的束缚,立即伸出手指就去抠自己的喉咙,想要将胃里的药吐出来。
齐宁公主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皱眉,实在是嫌恶心便朝着程鸢说道:“你的药我已经给他喂下了,若无其他事本公主就先走了,本公主实在是看不了这些。”
程鸢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后见杨析还在挣扎的往外吐,便笑着提醒道:“没用的,就算你把昨天的晚饭都吐出来也是没用的,此时的药已经进入到了你的体内,开始发挥毒性。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自己研究研究,该如何去解着毒呢。”
杨析听到这话确实也不再挣扎了,颓废的坐在地上,似乎是因为刚刚的一系列事情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体力,整个人仿佛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程鸢眼中闪着戏谑的笑意:“啊,对了,那药我可是精心制作的,味道还不错吧,加了不少糖呢,不苦吧,你看我多善良,给你做个毒药吧,都给你把味道调好了。”
“程鸢!”
“哎!我在!”
杨析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只是那声音似乎一时之间苍老了几十岁,程鸢笑着的应了一声。
“既然你的目的已然达到了,就请离开吧,老夫毕竟已经这把年纪了,老夫不求你放了老夫,老夫只求你多少给老夫留一点儿脸面吧。”
程鸢挑眉:“好!那我可就不多打扰你这个天下第一毒医了,好好享受我送你这个礼物吧。”
程鸢说完之后,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而缓慢地离开了房间。
而杨析却独自一人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颤抖着双手,焦急地检查着自己的身体,试图找出任何不适或异常之处。然而,由于他无法确定这到底是毒药的作用还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他感到浑身不自在,但又难以确切指出具体的症状。
无奈之下,杨析只能艰难地趴在地上,开始四处搜寻刚才被侍卫们丢弃的瓷瓶,希望能够找到残留的药物以便查看成分。但经过长时间的搜索,他仍然一无所获。此刻的他,仿佛一只受伤的老狗,狼狈地在地上爬行,拼命寻找那最后一丝可能拯救自己生命的希望。
他几乎翻遍了整个屋子,最终才在床底下发现了那瓷瓶的身影。想必是在刚才的挣扎中,瓷瓶不小心滚落至此处。杨析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地捡起瓷瓶,紧紧握在手中,并没有急于去检查其中的药物成分。
而是靠在床边狼狈的哭了起来,想他活了大半辈子,不是被人供养起来就是因为忌惮他手里的毒而对他恭恭敬敬。而如今老了,老了,却活成现在这猪狗不如的样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要不就这样放弃吧。任由那毒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也能就此解脱,可是他不能!
杨析渐渐的恢复些的神智,他不能就这么死了,他还有好多毒没有制出来呢,若是这么死了,那他这一辈子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想到这里他重新振作起来,扶着床一点点站起,将瓷瓶凑到鼻尖嗅了嗅试图嗅出里面毒药的成分。
而程鸢这边报了仇,终于是有心思继续为齐宁公主想治疗方案了,只不过这回她长记性了,在进入到工作室之前让自己儿子守在门口,来帮自己望风,以防再有歹人趁着她不注意对她做些什么
经过连续几天的研究,终于是让程鸢找到了治疗的办法。
只是齐宁公主脸上的脓包消下去容易,但她这脸之前留下的疤痕可就难消了。
毕竟那疤痕存在已久,想要完全清除掉需要花费一些时间,但程鸢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逗留。她可是一国之君,如果长时间没有出现在朝堂上,即使有摄政王坐镇,也可能会引发恐慌和混乱。
程鸢深思熟虑后,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先解决齐宁公主脸上的脓包问题。于是,她制作了一瓶药膏,并嘱咐齐宁公主早晚各敷用两次。
当齐宁公主第一次看到那瓶药膏时,并没有抱有太大的期望。毕竟她曾找过无数名医治疗,都未能改善自己的面容。尽管她知道程鸢医术高超,但预计至少也要一个月才能见到效果。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在使用程鸢的药膏后的第三天,她脸上的脓包竟然奇迹般地开始消退。虽然仍然可以隐约看到痕迹,但这样的变化已经非常不易。
这个惊人的结果让齐宁公主激动不已,以至于她顾不得过去的嫌隙,直接冲到了程鸢面前,紧紧拉住了她的手。
“程鸢!本公主脸上的脓疮消退了,真的消退了,你这也太厉害了吧,这脓包已经困扰本公主一年多了,没想到竟然短短几天就被你治好了。”
程鸢一脸嫌弃的赶忙将自己的手从她怀里抽了出来,并退后几步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上了那么多天的药不好才更奇怪吧。”
程鸢说完后从怀里又掏出来两瓶药递给了他。
“喏!这一瓶是治你脓包的药,再抹两天估计就能好利索了,这一瓶是消除你脸上疤痕的药,可能需要多用些时日,若是用了完的话,你就写信派人送到承安国,我会命人将新的药给你送过来。”
齐宁公主现在完全沉浸在高兴之中所以并未在意程鸢说些什么,下意识的便将她手里的药接了过来,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味儿。
“不对呀什么叫药用完了送信给你。你要走?”
程鸢眼神里闪过一丝心虚,随后理直气壮的说道:“对呀,你脸我都已经治好了。我当然要走了,怎么?难不成你要赖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