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鸢听完那人的话后,神色如常的点了点头,看似并没有在意,但却早已将这句话记在了心中。
“出去之后记得帮我再叫下一个人。”
很快,下一个人也走了进来,程鸢依旧是按照之前的问题问了一遍,不仅如此,就连剩下的守卫她都是问一样的问题。
然而他们的回答却依旧是一样的,全部都是一直守在门外,并没有听到声音,也没有看到人影。
但即使是这样,程鸢却还是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这几个守卫明明在外面守了一晚上,又找了将近一整天的人,他们脸上却没有丝毫疲惫感,试问一个一整宿未睡,还高强度的工作一天的人怎么可能如此精神。
这太反常了。
顾正初与轩辕思思见她已经将所有人都询问完毕后便走了进来。
“怎么样?发现什么端倪了吗?”
程鸢点了点头:“我敢肯定,你手下的那些人昨天晚上肯定没有一直守在外面,或者是说他们昨天晚上睡过觉,而且每个人都睡过。”
“什么!”顾正初眼神顿时冷了下来。这群人可是他花重金买来的,为的就是让他们好好守护和信堂的安全,没想到他们居然敢偷懒,还合起伙来欺骗自己。
程鸢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开口说道:“你先别着急,我感觉他们应该不是故意偷懒的,看他们刚才回答我问题的样子,言辞恳切,神色镇定,眼神并无闪躲,应该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睡过觉。”
“这怎么可能?一个人睡没睡过觉,偷没偷懒,他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轩辕思思疑惑的问道。
程鸢眼神中突然透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眼神:“当然有可能,若是一个人中了毒,昏倒了可不就不知道在他昏倒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一切。”
“帮我派个人去皇宫里问一下,问问季云行昨天晚上在哪儿,都做了些什么?”
顾正初与轩辕思思两个人听到程鸢说完之后顿时便明白了程鸢的意思,
季云行!那可是程鸢的儿子。一手毒术简直出神入化,他若是拿着毒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入什么地方简直轻而易举。
因此两人对视一眼后,便立即默契的派出了两个人,一个去皇宫询问季云行昨晚之事,而另一个则让她回到顾府去询问顾玉瑶的贴身嬷嬷,问问顾玉瑶昨天晚上是否在府中?
毕竟偷账本这件事情他们可不相信是季云行一个人所为,毕竟他偷账本也没用啊,只有那天天恨不得要将账本毁了的顾玉瑶才有偷账本的动机。
而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说得通了,顾玉瑶自己一个人根本就搬不了那么多的账本,若是再加上一个会武功的季云行,一晚上要想将账本全部搬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而此时已经从宫里偷偷跑出来的季云行立马来到了顾府找顾玉瑶,他发现顾玉瑶根本就不在府内,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了昨天晚上顾玉瑶藏账本的那个宅子里。没想到她还真在这儿。
此时的顾玉瑶正在那宅子里,坐在那堆积如山的账本上笑的合不拢嘴。
却突然看到季云行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
“玉瑶!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云行哥哥!你怎么了?急成这样?出什么大事儿了?”
“我娘去了和信堂!”季云行急切的说道。
顾玉瑶不以为意:“嗐!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儿呢,不就是鸢姨去了和信堂吗?这有什么的?鸢姨还总去碧云阁呢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季云行看着她还那副不紧不慢的神情,坐在那一堆账本上悠哉悠哉的晃荡着两个小腿儿,就气的直接将人从上面拎了下来。
“你还不着急呢?那可是我娘。我的毒都是她教的,她若是想查那帮人身上有没有被我下过毒,简直轻而易举。”
顾玉瑶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那怎么办啊?”
她顿时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回踱步。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这账本是我偷的,不然一定会扒了我一层皮的。要不我们毁尸灭迹吧?一把火将这些账本都烧了吧。”
顾玉瑶说着还真就去要拿蜡烛去了,吓的季云行赶紧伸出手扯住了她的后衣领,将人扯了回来。
“你疯了!这些账本若是烧了。那你爹可就真要将你扒一层皮了。”
“那怎么办啊?”
季云行思考了片刻,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跑!”
“跑?跑去哪儿啊?就这京城这么大点儿的地方跑哪儿不都得被抓住。”
“那就往城外跑!也好过你被抓住,今天中午我听你娘的意思,她因为账本儿的事儿差不点都要跟你爹和离了,若是这时候你爹将你抓住,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顾玉瑶有些为难:“啊!可是上回逃出京城就已经将他们气的够呛了,而且是还那么危险,我自己一个人,我害怕。”
“别怕,我陪你一起走。”季云行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不行!”顾玉瑶想也不想便拒绝道。
“你不能跟我一起离开京城,上回就是因为我贪玩,才连累的你被打的好几天都没下得了床,我这回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连累你了。”
季云行有些欣慰。
“嗐!这有什么的?我早就被我爹打习惯了,挨一顿打没什么的,再说了,你可是我从小护到大的玉瑶妹妹,我又怎能舍得让你自己一个人出城,趁着我娘还没发现端倪你赶紧回去看看有什么想要拿的。一会儿我们便出城。”
季云行这三个月每天都在钻研武功和毒术,他还真想趁着这次机会出城看看自己有没有进步?上次他可是被人追的狼狈至极,这一次他一定要把这个面子捡回来。
和信堂这边派人去宫里和去顾家打探消息的下人赶了回来,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去顾家的那个并未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据顾玉瑶贴身的嬷嬷说顾玉瑶昨天晚上早早就睡了,而且一直睡到大天亮,期间并未出府。
但去宫里的那个人却有不一样的消息。
那人去到宫中询问太子昨日的状况,小怜一听是皇上的意思,便自告奋勇的跟着那人一起来到了和信堂准备亲自禀报给皇上。
小怜见到程鸢微微行了一礼:“皇上!”
程鸢点头示意,而后问道:“昨天我没在皇宫,太子在宫里没干些什么吧?”
“回皇上的话!昨日太子回宫之后便一直在处理公务,直到天黑才出来,之后便来到您的寝宫想要给您和摄政王请安,见您和摄政王都没回来便不了了之了,而后顾小姐便来了,二人不知聊了些什么,便一起走了。”
听完小怜的讲述之后,三人对视一眼顿时便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跟自己同样的神情。
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账本儿肯定是这那两个小崽子偷的。
程鸢面色有些难看的朝着小怜摆了摆示意她退下,这才重新开口。
“这两个孩子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轩辕思思想都不用想,这偷账本的主意肯定是她家那个出的,便开始替季云行说话。
“你家那个其实也是受了我家那个臭丫头撺掇了,这账本肯定是玉瑶撺掇云行那偷的,不然以云行的性子万不能做出这种事情,更何况那账本他偷来也没啥用处,还有上一次。他们两个离开京城我也问过了,也是玉瑶出的主意,这小丫头越大真是越不省心。”
顾正初站在一旁。也赞同的点了点头,他这女儿确实是有些太不省心了,而且这祸越闯越大,要知道那账本里面的东西不仅关乎着他与轩辕思思的赌约,更关乎着承安国半数的进项,毕竟南边城池扩建可还等着这些钱呢。
顾正初想到这里转身就要走。
“你干嘛去?”轩辕思思问道。
“我去将那臭丫头抓住逼问账本的下落。”
“不用去了,没听刚才下人说什么吗?她根本就没在府里,估计现在不知道在哪儿躲着呢,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账本,量她应该也不赶销毁,可能是找个地方藏起来了。”
程鸢赞同的点了点头:“没错那么多的账本,若是想藏肯定得找一个足够大的地方,我估计她应该是买了个宅子,或者是院子,顾正初!你一会儿叫下人去全京城所有牙人那儿问问,看看最近这几天有没有小女孩儿去过他们那儿。”
“好!”
然而顾正初正准备出门之时,小怜竟然再次走了进来,而且面色似乎有些焦急。
“皇上不好了!刚刚城门口那边的人来报,说又看到太子和顾小姐出城了。”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的惊呼出声。
轩辕思思立刻就想出门追出去,她这哪是养了个女儿啊,分明就是养了个祖宗啊!
那可是太子!太子啊!未来的一国之君!这京城那么多官家子弟她怎么就偏偏盯上了太子,天天拐他出城呢!承安国上下可就太子这么一根独苗苗,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承安国可就真要灭国了。
程鸢倒还算气定神闲直接叫住了轩辕思思:“思思姐别去了!他们现在正处对一切事物都好奇的年纪,尤其是季云行从小就在宫中长大,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外面的世界,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他去外面的大千世界看看,也好见识一下人心险恶,对他的成长也有帮助。”
“可是他毕竟是太子啊。乾国那边可巴不得他出事呢,万一有人出了他的身份借此机会对他出手可怎么办?”
程鸢嘴角微微一勾,眼神中闪烁着骄傲。
“放心吧,别的不敢说!就以我儿子现在的毒术,一般人根本就没办法对他下手,只要他们两个不像上一回似的那般作死就不会有事,而且他们两个一个会武一个有钱,这一路上估计连苦都不会吃。”
“我们还是想办法先把账本找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