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瑶和季云行如今离开京城可谓是轻车熟路,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出城时已不再像上次那样紧张,轻而易举地就离开了京城。
经历过上一次的事情后,两人也学乖了,不敢再去承安国外的其他地方,于是选择了距离京城较近的城池,准备在那里游玩一段时间,同时也可以躲避一下风头。然而,他们这一出城,却让顾正初陷入了困境。
这两个小家伙一离开,顾正初便只能前往京城的各个牙人处,一家一家地询问是否有小孩买过宅子。但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顾玉瑶并非亲自去买的,而是随意找了个路人用一点跑腿费让其帮忙买的,因此,顾正初不得不扩大搜索范围,收集近期所有在牙人那儿买过院子人的信息,并逐一排查。
对于女儿如此聪明这件事,顾正初现在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了,这几天他光是为了能进到那些在最近才被卖出的宅子里边儿找账本,所花的安抚费就不止上百两了,得亏是他们顾家家底儿够厚,这要放到寻常人家哪受得了啊!
经过三天的寻找,终于在其中一间宅子里面找到了那消失的账本。
顾正初憋在心中的那口气终于是松了出来,命人将账本运回了和信堂,这么多的账本。也是难为他们两个孩子从和信堂搬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而这账本儿一找到,顾正初于轩辕思思之间的矛盾便迎刃而解。
二人终于又回归了往日的亲昵。
但季云行与顾玉瑶两个孩子毕竟是离开了京城,轩辕思思刚开始还有一点儿不适应,时常会担心两个孩子,总是时不时的进宫与程鸢商量要不要派一些人去找找两个孩子,但最后却都被程鸢给拒绝了。
程鸢对自己儿子的能力那是百分百的信任,一连几天都没有任何担忧的神色,以至于轩辕思思渐渐的也慢慢麻木,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有女儿的这一件事儿,彻底回归了没当母亲之前的状态,一天天有事儿没事儿就把程鸢从宫里约出来逛街买东西。
这不!这一天,轩辕思思又一次将程鸢从宫里约了出来。姐妹两个手挽着手在京城的集市上到处闲逛,看看这,看看那,买买这又买买那。
两个人逛的不亦乐乎,似乎完全忘却了自己的孩子已经离开京城两个多月的这一事实。
二人逛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感到了一丝疲惫,便决定找一家酒楼歇歇脚吃点东西。
可就在她们前去酒楼的路上,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极其微弱像是从远处飘来的声音。
“娘!娘亲!”
这声音离得有些远,再加上集市上的人很多,声音嘈杂便特别的模糊,以至于就只有程鸢好像听到了那么一丝,并停住了脚步。
轩辕思思见她不走了,有些疑惑的问道:“鸢儿妹妹!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程鸢微微皱眉朝着身后望了望:“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叫我娘了?”
轩辕思思听到这话也朝着四周看了看:“有吗?我怎么没听到?你听错了吧!应该是在叫别人吧?快走吧,我都饿了。”
程鸢思考了片刻,也觉得应该是自己听错了,又或是别人家的小孩儿在叫娘而已,看来她是真想儿子了,都开始幻听了。
因此她不再理会那声音的来源。
“好,走吧。”
而就在他们两人离开不久后,两个浑身穿得破破烂烂、灰头土脸的小孩子终于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他们的头发凌乱不堪,衣服皱巴巴且满是污垢,仿佛很久没有换洗过一样。如果程鸢和轩辕思思还在这里,或许能够认出这两个孩子正是季云行和顾玉瑶。
此时的他们与离开京城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不仅身体消瘦得不成样子,连原本圆润可爱的脸蛋也变得尖尖的,失去了往日的肉感。尤其是顾玉瑶,她头上曾经佩戴着精美的珠钗,但现在却一无所有,看起来就像一个可怜的小乞丐。
顾玉瑶一脸愁苦地望着娘亲离去的方向,眼中泪水打转,声音哽咽地说:“云行哥哥,这下可怎么办啊?我们把娘亲弄丢了……”
季云行此时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微微发干,眉头紧紧皱着,显得十分疲惫和不安。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目光焦急地四处张望,寻找着他母亲的身影。他的身体因为饥饿而变得虚弱,双腿发软,但他仍然坚持着。
季云行的个子比顾玉瑶稍高一些,因此他踮起脚尖,努力地张望着,试图从人群中找到自己母亲的身影。
终于,在人群的缝隙中,季云行终于发现了自己母亲的身影。他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笑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转头看向顾玉瑶,激动地喊道:“玉瑶!我找到了,在那边!快走!”
说罢,他迫不及待地拉起顾玉瑶的手,向着他看到的方向奋力跑去。他们穿过拥挤的人群,绕过一个又一个街角,不断接近那个熟悉的身影。
与此同时,程鸢和轩辕思思两人来到酒楼后,径直走上二楼,进入一间精致的包间。她们点了几道平日里喜欢的菜肴,然后舒适地坐在椅子上,开始聊天。
由于一会儿小二还要上菜,因此并没有让他们将包间的门关上。就在她们聊天的时候,两个小乞丐突然出现在她们身边。其中一个小乞丐甚至一进门就清脆地喊了一声。
\"娘!\"
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声吓得轩辕思思一大跳。
而程鸢则条件反射般地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毫不犹豫地递给了他们。同时,嘴里还忍不住嘟囔着:\"现在这些小乞丐真是越来越机灵了,讨饭竟然直接叫娘!真是花样百出啊!拿去吧,下去吃两碗面。\"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两个小乞丐并没有伸手去接银子,反倒是显得有些生气。大一点的那个小乞丐气鼓鼓地说:\"娘!是我呀!你怎么能把我当成乞丐呢!\"
更让人惊讶的是,站在他身旁更小的小乞丐更是紧紧拉住了轩辕思思的衣角,带着委屈的语气说:\"是啊,娘亲!我可不是乞丐。\"
轩辕思思平日里娇生惯养,养尊处优惯了,还真养出了那么点儿小洁癖,见到那么脏的一只小手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衣角,吓得她直接嗷了一声尖叫的站了起来。
“啊!你你你!快把你的脏手拿开!”
这一嗓子把程鸢都给吓了一跳。身体微微抖了一下,而且她心中也忍不住有些疑惑了,就算是这小乞丐为了要饭叫娘,也总不能连银子都不接吧?
可就在她想要仔细看看之时,就见那稍微大一点的乞丐将自己的头发往后捯饬了一下,又擦了擦自己那脏兮兮的小脸说道:“娘!是我!你儿子!季云行!”
“啥!季云行!”程鸢吃惊的站了起来。
“还真是你,不是!你们两个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轩辕思思此时也终于意识到了那拽着自己衣角的小女孩儿,居然是自己离家出走许久的女儿,她惊魂未定的朝着顾玉瑶的方向走近了一步,但还是有些不敢靠近,下意识的与她隔开了一些距离,仔细的瞅了瞅。
“玉瑶!还真是你。你怎么这么脏啊?”
顾玉瑶见自己的娘亲终于认出了自己顿时哭了起来,声音委屈的说道:“娘!玉瑶想死你了。”
边说还边展开了手臂,就想要上前抱抱自己的娘亲。
可轩辕思思就下意识的迅速抓起了桌子上的筷子,并用那筷子直接抵在了顾玉瑶的脑门儿上,让她无法再靠近自己。
“哎哎哎!你给我站那儿别过来,脏死了。”
程鸢被她这嫌弃的举动逗得笑了起来,随后来到外面让小二又添了两把椅子。安顿两个孩子坐了下来。
但轩辕思思依旧是嫌弃的坐在了他们对面,尽可能的离他们两个远一些。
程鸢率先开口问道:“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这两个小家伙听到这话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眼神之中纷纷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