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妈妈就早早起来做早饭,吃了早饭要上外婆家。
外婆家在我们屋头的山后头的那座山里。一直往上走,以前是走到山路快到尽头处的几户人家。
之前《糖梨树》那部里面有修路的章节,就是写得这条路。刚写完没多久,外婆的这条路就被国家纳入政策道水泥路了。
时隔大半年之久,那些泥泞的山路再也不难走了。车子上去也不会打滑了。
绕着屋头的山盘旋而上,经过镇上,妈妈给她去世的爷爷奶奶和祖祖上坟买纸钱。
十三选了零食,她自己用手表付钱没付上,是外婆付的钱。
然后我们三个车继续出发,离上外婆的支路还有几公里,妈妈突然下车就要吐出来,妈妈坐车晕车,所以她情愿走路,坐农用三轮车她就不会晕。
妹夫说左爸先上去,然后爸爸开舅舅的三轮车来接我们。
妈妈选择走路过去,这中间最适合的就是我,所以我赶紧下车,给妈妈拍了背,让妈妈漱了口,我们俩人一起走,山路只有来回两条道,所以对走路的人并不友好。我们靠着最里面的沟壑走。
等我们走到分叉路那里,妹夫他们还等着的,妈妈说还是走路,让他们就先上去。
左爸带着爸爸,十三和外婆先上去了。表妹和表妹男朋友带着外公也前后先回去,我和妈妈沿支路走,果然道好的水泥路好走多了。
刚走几步,妈妈就和一个妇人打招呼,原来她们是老同学。
爬山路于我来说挑战性不大,山里出来的,对山路依然能够顺应。
妈妈给我说,她这个老同学那时成绩不好,挨了老师不少的打。
我和妈妈拐上了上面的那个湾,突然一辆车停在了我们前面,我给妈妈说:“是您认识的人吧,好像等我们上车。”
妈妈走过去开始没认到,后面才认识,是外婆他们旁边家的邻居的儿子,按辈分我们叫舅舅。
小的时候,我在外婆家待得最多,这些舅舅待我很不错。
妈妈晕车,自然是感谢好意了。然后就看着爸爸开着三轮车等在前面的岔路口了。
车顶用塑料和竹竿撑起来了。
我和妈妈爬了上去。然后抓着铁栏摇摇晃晃往上。
路比之前好走多了。
到了外婆家,舅舅在切菜,我们就去几公里外的地方上坟。
往下走,又往上走。
这几年都有跟着来烧纸放鞭炮。刚走到屋后,舅舅打电话来了,喊吃饭了。
表妹和她男朋友帮着做饭,我们算是客人,不让我们动手。
吃过午饭,外婆和舅舅留着我们吃晚饭。因为明天我们要返城,十三小姨要回他们老家。所以时间有些紧,回来还摘些果子带走,瑶瑶又还小,有很多不方便。
下山我们就走了近路,不用从镇上跑一圈了。
走到我们屋后的山上,看着妈妈又下车了,妈妈做事果断,能力强,可性子倔,心性又强,啥事都自己撑着。
她快速往山下走,十三让我坐车里陪她,我还是选择了陪妈妈一起走路下山。
说实话,这山全部挖成了田,种了果树,好多年不走这种倾斜式的路了,还是有些虚,因为一不小心就滑下去,滚多远。
妈妈看着我跟上了,“都是我害你跟着我走路。”
我就说:“您不要这样说,这晕车本来就很难受,加上走路我本来就是山里的,这些路走起来也不算什么,两个人有伴,我没在家就算了。”
我们闲聊着,然后穿过果树,下田坎,世上本没有路,可只要你走了就是路。
我们跟着山一直倾泻而下,我们才走一段距离,就看到左爸和妹夫已经到了梁子上,过去就到了。
妈妈说刚才想吐钥匙忘给他们了。
我说没事,人多等着,这下去也快。
我在前面走,刚下挖掘机挖好的毛公路,妈妈就从后面滑下来摔倒了,我吓到赶紧转身跑过去拉她“妈耶,你走慢点。”
其实,走这种路,妈妈他们比我走的多多了,她给我讲这条路是她和爸爸上山里挖药材经常走的路,有次背多了也就滚了个团团转。
我让他们小心些,我们都不在家,照顾自己的身体,随时注意些,有什么事别瞒着我们,要说。
突然觉得远嫁的女儿跟没有这句话是真的。
我心疼她,可有自己的生活,无能为力。
妈妈让我再玩一天,初四再回去,我还是决定跟妹妹他们一起出发。
因为总得离开,加之我们在这里,他们也休息不好,进厨房也不让我们近,洗碗也不让我们洗。累得是他们,所以还是先回城。
爸爸和妈妈准备了两大块腊肉(早早用柏树枝熏好,这是他们以前觉得最麻烦的事。)粉条,各种蔬菜,橙子,柚子,橘子,塞得满满一后备箱。
这些东西不是东西,而是来自父母的挂念和爱。
故乡没有安置肉身的体现,远方没有安放灵魂的根基。
落叶尚有归处,远嫁的姑娘呢?
过年要开开心心,可一想到明天就要暂时离开,还是一阵酸涩和难过,只希望到时候能够笑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