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敛眉微怒:“放肆!”
天子脚下,皇城之中,竟然有如此不遵法纪之人,不是在打他的脸是什么?
新旧朝交替,他又不是先帝的子嗣,有多少人在背后说他皇位来的不正。
棠雎这婚是他亲赐的,现在竟然有人公然调戏棠雎夫人,不就是公然对他不满吗?
“朕从影宫里给你挑两个人,随身护卫。”皇帝面带怒色,吓得殿内众人都不敢开口说话。
只有宁执乐呵呵谢恩,“多谢陛下。”
影宫培养出来的影卫只供皇帝一人驱使,现在却赏给了臣子,就是在变相地在显示恩宠。
棠雎眼眸微沉,这人原来是在为他打算吗?
当然不是。
宁执只是想借皇帝的手除掉些麻烦而已。
皇帝心中自然也有别的打算,棠雎作为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宠臣,虽然是个太监,但人心难测,放两个人在棠府,明为护卫,实为监视,没什么不好。
两人谢过恩后,皇帝便看了皇后一眼,皇后立刻说她身子不适,让两人回去。
回去的马车上,棠雎坐在一旁看着宁执,一言不发。
“督主为什么这么看我?”
棠雎别开眼神:“分明是娘子看我。”
宁执假笑:“督主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
棠雎默了默,还是没忍住说:“你知不知道皇帝对我并没有很信任?”
宁执点头:“帝王向来多疑。”
“那两个人便是他派来监视我的。”
宁执继续点头,这些他都知道。
棠雎又沉默了。
宁执不理解他的欲言又止:“督主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你为了我好我知道,但不必掺和进朝堂,这些和你无关。”
宁执:“?”
棠雎见他不说话,皱了皱眉。
他知道这人是因为心悦他,所以事事为他筹谋,但帝王心思难测,并不是他的错。
“虽然你好心办了坏事,但我并不会因此怪你,你也不必自责。”
“???”
宁执一脸懵,棠雎在想什么,先不说他哪里有好心,就说他什么时候办坏事了?
棠雎见他始终低头不言,以为他还在伤心,便主动握上了他的手,“真不怪你。”
虽然他没法回应他的感情,但是他既然嫁给了自己,该有的地位和尊重他都会给。
宁执心中无语,他本来就没错好吗?
马车突然停住,一道恭敬的声音传来。
“督主,锦衣卫指挥使请您过去”
“他有什么事?”
那道声音顿了顿,“指挥使说……要打您一顿。”
宁执闻言眸子一闪,这敢情好啊。
“督主您要去吗?”
棠雎没错过他眼眸中的亮色,“怎么,娘子舍不得我?”
他近一寸,宁执就退开一尺,“督主是做大事的人,我不拦您。”
赶紧走吧,他现在就想看自作多情的太监挨打!
“可我觉得你就是舍不得。”
宁执腹诽,那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棠雎话音刚落,就忽然将他扯过来,“娘子是不是想和我亲近亲近?”
不,他不想!最起码暂时不想!
除非让他做攻,否则现在不行。
“督主,现在还是白天……”宁执毫不犹豫地推开他。
棠雎又笑,“娘子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亲近了?”
宁执推不走也躲不开,索性加入。
“那也得督主行才行。”
不就是比撩吗?
好啊,看谁能撩过谁!
棠雎眸色晦暗难明,“娘子……”
马车外又响起属下催促的声音,“督主,您快去吧,指挥使说您要是不去,他就把东厂给烧了。”
棠雎轻嗤,“反了他了。”
他说着在宁执耳际摸了一把,笑容意味不明。
“娘子,今晚要等我。”
下一刻,帘子忽然被拉开,棠雎从马车上跃下来,捻了捻指腹。
竟然不是易容。
等棠雎离开后,宁执就叫出系统。
【蛋,他怀疑我了。】
蛋蛋梳着毛毛,【神君别怕,他现在只是怀疑你,没怀疑你的性别。】
宁执低头拍拍胸口,【小棉花,这全是你的功劳啊。】
马车很快到了督主府,宁执还未下马车,便听见嘈杂的人声。
掀开帘子,更热闹了。
“快看,出人命了!”
“天杀的,你怎么就死了啊,你们都快来看看啊,我家男人死在了这里啊!”
宁执抬眸望去,一个荆钗布袄的妇人正抱着一个男人的尸体痛哭。
那个男人倒是眼熟,正是之前被他捅死的色胚。
他刚下马车,那个女人就认出他,对着大理寺卿哭诉。
“大人您看,他就是督主新娶的夫人。”
“我相公在他们督主府自尽,还留下血书,字字句句都是冤屈啊!”
她抹了把眼泪忽然起身,跪到宁执面前,“夫人,我相公那么老实的一个人,究竟犯了什么大错,能让你们活活逼死他啊!”
围观的街坊议论纷纷,一旁的大理寺卿更是面色难看。
那妇人还在不断示弱,让命案的矛头直指宁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