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宁洪源一听这话,便沉沉地看着她,目光不善。
这个女人遣散了后宅里的妾室们还不够,竟然想出这么个损阴德的法子,想直接废了他一了百了是吧?
他这会大脑被耻辱和愤怒占据,已经听不下去任何解释,直接开口道,“我要休了你这个毒妇!”
宁夫人心里生气,但依旧主动示弱。
“老爷,我这么些年为你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怎么能说休我就休我呢?”
宁洪源想到小儿子和刚才受伤的女儿,心里又有些动摇。
宁执心中冷笑,淡淡开口。
“是啊,虽然二小姐有些任性,拦住了太医导致了将军的病被耽搁,但她毕竟是你的女儿,是宁夫人亲手养大的啊。”
“你说什么!”
宁洪源一听自己的病情被耽搁是因为宁清清,连带着刚才被揭穿的怒火,此刻一齐算在宁夫人头上。
甚至勉强撑起身体,连打了她好几个巴掌。
接着气喘吁吁地骂着,“还生儿育女,这就是你给我养出来的好女儿!忤逆不孝的愚蠢东西,传我的话,叫太医回来,谁都不许给她治,就让她自生自灭!”
宁夫人本来还想软着性子求饶,但一听宁洪源要宁清清自生自灭,顿时忍不住心底的怨气。
她被那几巴掌打散了发髻,配上她此刻浸满怨气的脸,宛如市井泼妇。
“宁洪源你个王八蛋,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也更别想欺负我的女儿!”
“明明是你自己不中用,还用错了药,凭什么怪到我头上?”
宁洪源气得顾不上伤,下床踹她,“给老子住口!”
宁夫人被他狠狠踢在肚子上,顿时冷汗涔涔。
“呸,我今天偏要说,你以为你是现在才不中用的吗?”
“别高估自己了,那药给你用也是白用。”
“因为你从年轻起就不中用了,不,你从来就没中用过!”
宁夫人越说越嚣张,甚至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将宁洪源推倒。
“你以为那几个贱婢都很尊敬你吗?”
“别做梦了,其实她们都恶心死你了,背地里还说你一股老人味。”
“你还不知道吧,她们临走前都在感谢我送她们脱离苦海。”
宁洪源伤了根本又动了气,本就身子虚弱,现在听了这些话,更是脆弱到不堪一击。
最后只能哆哆嗦嗦地写下休书,晕死过去。
宁夫人恨恨地踩了一脚休书,就要去看宁清清。
“来人,扔出府去。”
宁执招招手,便有几个锦衣卫拉住宁夫人要将她推出去。
“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赶我!我绝对不会走的,我要去看我女儿!”
宁执冷漠道,“宁将军病重,你又是个下堂妇,这宁府当然是我做主。”
“她既然不想走,后院还有口枯井,扔下去吧。”
宁夫人倏地瞪大眼睛,但这次锦衣卫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捂住嘴就拖走了。
小四在一旁瑟瑟发抖,宁执看都未看他一眼,“不想死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
他说完便抬脚离开。
小四抖着身子抬头,看向另一间屋子的方向,下定了决心。
二小姐,对不住了,他真的很想活着。
入夜。
宁执散着头发看话本,阿琪在一旁给他整理着衣物。
“诶,少爷,你腰间那块玉佩呢?”
宁执又翻了一页,看得入迷,“不是一直戴在身上吗,你再好好找找。”
阿琪找了一遍又一遍,越来越慌,最后跑到宁执身边,又把他翻了一遍,还是没有。
“完了,少爷,您不会把玉佩弄丢了吧?”
那玉佩是少爷母亲的衣物,本是一对,少爷和小姐各有一块。
少爷日日带着那块玉佩,一是为了怀念亡母,二是记挂远在千里之外的妹妹。
现在弄丢了可怎么办啊?
宁执被他扰得烦了,便陪他一块找,但也没找到。
“少爷,您快想想白天都去了哪,有没有见到什么人,这玉佩到底丢哪了?”
阿琪都快急出了哭腔。
宁执皱眉,忽然想到棠雎。
今天只有棠雎的手碰过他的腰,那玉佩会不会是被他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