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约莫有数几十人。
棠雎一人守在马车外,杀着一波又一波冲上来的刺客。
马车外壁被鲜血迅速染红。
他穿着一身红衣倒是不显。
宁执想要出去帮他,又惦记着自己的身份。
他掀开轿帘看了一眼,立刻蹙眉。
这么多人,拖也能把棠雎拖死。
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直接冲出去,踢开棠雎背后的刺客。
棠雎转身,惊讶过后眸子瞬间阴沉。
宁执顾不得解释,震开一波刺客后,快速收割人头。
狠厉程度完全不亚于棠雎。
终于平静之后,两人背靠着背喘息。
棠雎终于腾出功夫问他,“你到底是谁?”
宁执想了想,宁元绫已经回京,又得了兵权。
就算他暴露了,棠雎再生气也动不了她。
那就没什么好瞒的了。
“我其实是……”
不远处忽然又涌出一波人来,个个步履矫健,手持武器。
宁执迅速拉起棠雎的手,朝密林里跑去。
他这副身体底子很差,刚才杀几个人就已经气喘吁吁。
现在还没跑两步,就喉咙腥甜,几乎要喘不过气。
棠雎见他停下,便抬起他的手臂,身子一低。
将他背了起来。
宁执说不出话,只能趴在他背上大口喘着气。
棠雎背着他在密林里快速穿梭,甩掉那伙追杀的人。
体力好到宁执不敢相信。
这还是个太监吗?
这么一对比,他好像才是那个太监。
等到身后没什么动静了,棠雎才停下,将宁执小心放下来。
宁执靠在树上,声音飘忽,“现在应该安全了。”
棠雎正要点头,就听见他‘啊’了一声,然后在自己面前消失了。
“???”
他那么大一个娘子呢?
棠雎皱眉,蹲下用手拨开地上半人高的杂草。
才发现他刚才把宁执放在暗洞旁边了。
他想都没想,直接跟着跳了下去。
下去之后才发现别有洞天。
这里说是暗洞,其实更像一个甬道,顺着滑下去,不过几息功夫,便豁然开朗。
洞的尽头是一处崖底,旁边还有瀑布清河。
而他的娘子已经被冲到水里,昏了过去。
棠雎,“!”
他连忙将宁执捞上来,搂在怀里,探上呼吸。
然后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昏睡过去了。
宁执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棠雎想起他上次风寒病了三个多月,心中一紧。
要是一直穿着湿衣服,怕是又要生病。
这里又这么隐蔽,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若是这人在这里生病,肯定要丢半条命。
棠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犹豫一秒,下定决心。
他面无表情地伸手解着宁执的腰带。
如果手指不抖的话,他动作只会更快。
湿透的外袍已经扯下,棠雎的手指落在宁执颈后的红绳上,犹豫一秒。
然后别开眼扯开绳结。
再揪住肚兜一角扯下,和外袍裙子丢在一起。
随后迅速给他裹上自己的外衣,将人包地严严实实。
捂在自己怀里。
棠雎始终没敢低头看宁执。
他眼神看向别处,不经意间看到刚才被丢出去的肚兜。
那两处白色是什么?
棉花?
他将肚兜捞回来,皱眉确定。
女儿家的肚兜上会缝这个东西吗?
棠雎想到怀中这人的身手和杀人时的狠厉。
这些都绝不是一个闺阁女儿会有的。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忽然闪过——
这人会不会不是个女人?
这个念头一出,他立刻低头。
难掩眸中的震惊。
宁执头上的簪子早在逃跑时就丢了,现在散着发躺在棠雎怀里。
面色苍白,却不失英气。
这是棠雎第一次这么细致地打量他每一处。
从眉眼到口鼻,再到脖颈。
最后撩开袍子,看了一眼。
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他果然是个男人。
这张脸……他忽然想到那晚那个亲了他的男人。
“原来是你。”
棠雎手握在宁执脖颈,缓缓收紧。
“咳咳……”
宁执忽然呛了两下,棠雎猛地收回手,给他拍着背。
拍了两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他眸中情绪复杂,一时难以接受娶回来的娘子是个男人。
“宁、执。”
或许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宁执缓缓睁开眼睛。
恢复意识后,身上的疲累瞬间席卷而来。
他蹙起眉,不舒服地看了眼棠雎。
然后眸子瞬间瞪大——
“你怎么不穿衣服?”
棠雎冷笑,扫了他一眼。
宁执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然后发现自己被裹成了蚕蛹。
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在衣袍下的手一摸,瞬间炸了。
“棠雎,你非礼我了是不是!”
他就说怎么一睁眼就这么累。
原来是一件衣服都没穿的被这个死太监抱在了怀里!
棠雎也没穿衣服,还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完了,他不干净了……
棠雎看他顾涌来顾涌去,啧了一声。
将人抱紧后道,“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宁执,“……”
他心脏?
明明是死太监玩的脏!
棠雎继续道,“而且你是个男人,我是个太监,能对你做什么?”
宁执一惊,随即将自己埋进他的衣袍里,只露出两只眼睛。
“你都知道了?”
“嗯,看过了。”
“……”
既然都知道了,宁执就开始摆了。
棠雎拨开衣袍,捏住他的下巴,意味深长道,“我倒要问问你,男人是怎么来月事的?”
宁执尴尬了。
他没想到棠雎还记得他那夜的胡诌。
“哦~还不止,你还说自己从小的梦想就是以后生十个八个。”
宁执又往衣袍里缩了缩,这下连眼睛都看不到了。
棠雎将人挖出来,没有一点放过他的意思。
“说给我听听,你打算怎么生?”
宁执抓住衣袍反射性地挡住胸前。
又反应过来他现在是个男人,不需要挡。
便大咧咧地将随衣袍滑下。
棠雎看了眼他的胸膛,眸子一闪。
这人是雪做的吗?
白到反光。
宁执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绪,索性摆烂不回答。
棠雎冷哼,“不说算了,反正你也是满嘴谎话。”
宁执瞥他一眼,“真想给你颁个奖。”
棠雎不解道,“什么奖?”
“诺贝尔一直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