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使者是不满意我的判罚了,”大长老扬起下巴,神色难掩倨傲,“使者不在寨中长大,自然不心疼那些孩子,偏袒慕昇也正常。”
木公良跟着帮腔,“我们都希望这件事不是慕昇做的,但凡事要讲证据,除非使者能证明慕昇和怪病无关,不然他就必须被关在祠堂里。”
话刚出唇,剧痛就从膝盖蔓延向上,木公良顿时惨叫出声,面目狰狞,“使者你滥用神力,难不成是想抢人吗?”
【神君,剧情里慕昇早死了,您就算将人带走也可以。】
反正这一路他们都是钻bug走来的。
宁执捏碎掌心神力,木公良直接疼昏过去。
【抢可以,但慕昇蒙冤不行。】
他做不来这么憋屈的事。
大长老让人将木公良抬走后,又招呼寨民们去守着孩子。
等到院子里只剩下他和宁执时,才原形毕露,“三天后就是前族长的忌日,你说巧不巧,慕昇的宣判也定在那天,使者到时候可千万要来啊。”
宁执冷眼扫过去,大长老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你既然知道我杀过慕昇,那长生蛊的事想必你也知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做个交易,给我一盅你的血,我保证慕昇好好活着。”
“是好好活着,还是被你杀死后用我的血唤醒,行尸走肉地活着?”宁执掐住他的脖子,将人提起。
“老东西,我真是让你放肆太久了。”
大长老垂着双手,大声狞笑:“来啊掐死我啊,我死了刚好慕昇陪葬!”
“慕昇在哪?”
大长老死死握住他的手,状若癫狂,“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你杀了我,他也得死。”
“想死?”宁执将他狠狠摔在地上,“上一秒或许可以,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你活着,好好活着。”
他松手后,大长老捂着脖子在地上颤抖咳嗽。
除了这间院子,星灵寨内灯火散尽,夜色深沉。
在大长老的视线里,宁执大步走进黑暗,没有半分犹豫。
-
三天后。
“长老,今天就是开祠堂的日子了,可宁执怎么还没动静啊?”
“我不信他会坐以待毙,等着吧,”大长老摇铃吸引长生蛊的注意,不经意间瞥见木公良的脸,“你挨揍了?”
一提到这事,木公良就气不打一处来,“您要是听我的给慕昇用药,那小子也不会打晕我们的人逃走。”
大长老面色一沉,“跑了?”
“没有没有,我带人守在外面呢,他刚跑出来就抓住了,就是我这脸,嘶——挨了几拳。”
大长老哼了一声,丢给他一个药瓶,“为了保证长生蛊的效用,不许给他喂药。”
木公良接住药瓶,连声称是。
广场上的日晷影落正中,寨民们已经聚齐,就等着开祠堂,审慕昇。
大长老依旧是一袭黑袍,右后方跟着眼圈乌青的木公良,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行人。
“妈妈,他们为什么捆着慕昇哥哥呀?”
“嘘。”女人惊慌地捂上小女孩的嘴。
慕昇向来束地整齐的小辫此刻多出了几缕散发,垂着他脸颊两侧,但仍掩不住他明澈清亮的眼眸。
大长老的跟随押着他面向寨民,慕昇环望广场,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便落在刚才出声的小女孩身上,“阿香嫂,丫丫都喘不过来气了,松开她吧。”
阿香嫂连忙松手,哄着小女孩吸气吐气。
“时间已到,开祠堂。”大长老将香插入坛中,拜了几拜。
沉重的木门打开,慕昇回望,祠堂正中是他父母的牌位。
今天是他父母的忌日,十六年前南疆水灾,寨子被淹,父母将他放在木盆里,塞上一块苗饼,就急匆匆地赶去救灾。
父亲为了救几个孩子被洪水冲走,母亲去寻他也再没回来。
他当时不记事,这些都是后来听寨子里的长辈讲起的。
现在,轮到他了。
一碗烈酒浇在地面,空瓷碗摔下碎成几片,大长老也随之扬声:“慕昇犯了大错,今日特开祠堂,请诸位先灵做个见证,将他罚入祠堂,在此思过,既是还寨民们一个公道,也是给大家一个警醒,行恶者必遭严惩,天人不佑。”
“呵。”
寨民们看向冷笑的慕昇,神色复杂。
“慕昇,你怎么能对着先灵牌位大不敬?”木公良指着他,厉声而喝。
慕昇被麻绳捆着手面对祠堂,隔着日晷和他们各站一边。
“你们人人养蛊怎么会看不出来,孩子们得的不是怪病,而是被人种了蛊,蛊虫和宿体相争相夺,才会导致高烧不退。”
寨民们都皱了眉,这他们不是看不出来,是实在说不通啊。
谁会给孩子们下蛊呢,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过去没有,而慕昇刚死而复生,孩子们就被下蛊了?
慕昇迎上大长老的眼神,嗤道:“多亏大长老教养有方,我才这些年都没学会养蛊控蛊,就这么一个蠢人,竟然能给孩子们种蛊,他们敢说,你们也敢信。”
“这……”寨民们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说得好,只要你能解释清楚你为什么会死,又为什么能活,你的血为什么能救人,我就宣告你无罪。”大长老拍掌道。
慕昇眸底淬寒,他当然能解释,但没有足够的证据能扳倒这个老东西。
大长老冷笑,没有证据,任慕昇说破嘴皮,又有谁会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