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烟萝知道他的为难,握着他的胳膊屈声倾诉:“皇兄,烟萝不是傻子,烟萝能明白苏御对我到底是欺骗还是真情。若他对我无情,我也不会这般为他魂牵梦萦。
“求求你,成全我们吧,烟萝真的想跟她在一起。”
陆世安抿唇思考一会儿,还是不放心,“可若他只是利用你欺骗你……”
“我自己受着!”陆烟萝略微哽咽着回答,眸中泛着坚定的光。
“皇兄,若他到头来真的只是为了复仇才接近我,所有后果我自己承担。
“届时我保证不闹了,我乖乖待在皇兄身边,对皇兄百依百顺,再也不忤逆你了。”
陆世安没再说话,心中思绪万千。
看这样子,他这妹妹真的是铁了心了。
也罢,若苏御是南墙,就让她撞上一撞吧。到时候撞疼了,或许就死心了,不再闹了。
“皇上~”叶诗晴也碰了一下陆世安的胳膊,跟着劝说,“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你难道还希望今天的事情再发生一遍吗?”
陆世安想着也觉后怕,彻底动摇了,又是一声长叹,无奈道:“朕可以考虑成全你们,但是……”
陆烟萝一激灵,眼睛瞬间亮起了小星星,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里。
天哪,她听到了什么?她居然听到皇兄说可以考虑成全他们,他没听错吧?
“但是什么?”她神色激动地问。
但是什么她都不在乎,只要能跟苏御在一起,她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陆世安瞪她一眼,赌气道:“但是苏御是苏家后人不假,这是他亲口承认的,很多人都听到了。
“所以,这早就应死的罪名是成立的,即便朕不杀他,他也不能全身而退,否则,朕没法跟天下臣民交代。”
陆烟萝一听又紧张了起来,慌忙问道:“所以呢,皇兄想要怎么样?皇兄,你不要伤害他,我心疼。”
陆世安相当无奈,说:“朕已经下了圣旨了,把他流放到边关服役。”
“流放?”陆烟萝急了,苦着脸抱怨,“你这不还是要拆散我们吗?这算哪门子成全?”
陆世安瞥她一眼,那叫一个心不甘情不愿,“他想抢我妹妹,我流放他几年已经是够宽容了。你别得寸进尺,否则刚才说的话我可要收回了。”
“好好好。”陆烟萝连忙答应,欲哭无泪地又问,“那到底是流放多久啊?我要是想他怎么办?”
陆世安很是无语,看着她一脸嫌弃,“你是不是女孩子?怎么也不知道害羞?这恋爱脑是随了谁了?”
陆烟萝瘪瘪嘴,低着头嘟囔:“随谁你心里不清楚吗?”
“你说什么?”
“没没。”陆烟萝头摇得像拨浪鼓。
一家出了三个恋爱脑,人家都是吉祥三宝,他们是吉祥三脑。
陆世安瞪她一眼,心累地说:“三年吧,算是对他的惩罚。”
“三年?”陆烟萝惊呼,脸都绿了,抓狂地拒绝,“不行不行,时间太长了,三年见不到他我会疯的。
“皇兄,我们打个商量,三天吧。”
“……”
陆世安肚子都被她气疼了,忍无可忍地骂道:“你是不是脑子坏了?菜市场买白菜也没见过这么砍价的。三天怕是才出京城,你闹着玩儿呢?”
陆烟萝为难极了,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又说:“好了,那我就让一步,三周可以了吧?”
“……”陆世安不说话。
“那三个月?”陆烟萝都快哭出来了,这已经超出她承受的范围了。
“我还是把他杀了吧,一了百了,省事儿。”陆世安起身就要走。
“皇兄!”陆烟萝赶紧拉住他,委屈得眼泪汪汪。
“别啊,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大不了我跟他一起去嘛。”
“你还是想想把他埋在哪儿比较好吧。”
“皇兄!”陆烟萝抓狂大喊,眼看着又要哭。
陆世安不耐烦了,满脸黑线地数落,“哭哭哭,就知道哭,烦不烦啊你?”
陆烟萝一听不愿意了,不服气地反驳:“当初得知皇嫂死掉的消息时,你差点嗝屁了,还好意思说我!”
“你……”
几人说话间,夏悠南火烧屁股一般跑了进来。
一路颠簸,她头发也散了,衣服也乱了,额头的汗如同下雨一样往下淌,
脸蛋儿红扑扑的,剧烈喘息的声音隔好几米都能听到。
直到看到陆烟萝好好的在床上坐着,她才总算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瞪着陆烟萝说不出话来。
陆烟萝知她匆匆而来的目的,感动万分地唤道:“嫂嫂,你来了?”
夏悠南叹声气,皱着眉头埋怨她,“你这丫头脑子是不是缺根筋?这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想到自杀?你知不知道你都快吓死我了?”
“对不起啦嫂嫂,让你担心了。”陆烟萝自责地跟她道歉。
夏悠南摆摆手,“吓到我倒是没关系,就是苏御……”
“苏御?”陆烟萝一听小心脏立刻悬了起来,紧张地问,“苏御怎么了?皇兄不是说没有杀他吗?”
夏悠南耸耸肩,故意吓她,“当时秦冲说你自缢了,苏御听到直接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那血喷得啊,就像是喷泉一样,把刑场都淹了,把围观的百姓都冲跑了!”
陆烟萝睁大眼睛,明知道她是夸张,还是禁不住心惊肉跳。
陆世安和夜浅黛则是满脸黑线,这人说话,还能再靠点谱不?
夏悠南自顾给自己倒杯水喝了一口,继续口若悬河,“他还哭了,他那么冷傲的一个人,我从来没见他哭过,从来没见他露出那么绝望的表情。
“你都没见,他那眼泪呦,像开了闸的黄河水,像庐山瀑布,京城百姓离开时都是划船走的。”
陆世安几乎没被她雷吐血,满脸无语地看着她,脑门不断流出条条黑线。
夜浅黛则轻咬着唇,腮帮子微鼓,明显是在憋笑。
要是换成别的事陆烟萝怕也是早就哈哈大笑了,可事关自己的情郎,她却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那满心房里,除了担忧还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