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部下应对事宜,陆修远总算暂时闲暇下来。
夏悠南端来一杯茶水递给他,心疼地说:“辛苦了夫君。”
陆修远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放下茶杯,握住她的双手叹息:“悠南,朱立和熊飞呢?你师兄们呢?他们答应我要照顾好你的,怎么会让你独自遭了暗算?”
夏悠南略带委屈地回答:“是我的错,你也知道,我天性爱自由,不喜有人跟着,就偷偷跑出去玩儿了。
“不想在路上被夜北漠从背后偷袭,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打晕了过去。”
陆修远注视着她,总觉她说的太过简单了。他的悠南狡黠聪慧机灵非常,又有一身绝世武功,在被偷袭之前怎么会一点都没察觉?
可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他又有什么理由质疑她呢?她总不会骗他的。
“悠南,我送你的金簪呢?怎么没戴?”注意到夏悠南头上空空如也,陆修远又出声询问。
悠南对那个金簪暗器不是一般的喜爱,除了洗澡睡觉每天都要戴着,这怎么不见了?
夏悠南摸了摸头发,遗憾地皱着眉头说:“恰巧我遇袭前一天不小心把金簪摔坏了,就拿去修了,所以被袭击那天未带金簪。金簪现在红舞那里。”
“这么巧?”陆修远有些不解。
那金簪是他让最厉害的工匠用最好的材料打造而成,按理说应该是无坚不摧的,怎么会被轻易摔坏?
眼看陆修远的眼中泛起狐疑,夏悠南心脏一缩,忙岔开话题,扑进他怀里撒娇:
“夫君,别说那金簪了,我们数月没见,你想不想我?我快要想死你了。自从你出征,我每晚做梦都会梦到你。”
陆修远抬手回抱着她,欣慰地回应:“想!如何能不想?只是我们重逢得不是时候呀。”
“什么意思?夫君是怪我连累了你吗?”夏悠南抬起头幽怨地看向他。
陆修远抚摸着她后脑的头发,无奈地解释:“我不怪你连累我,我只是担心你和我一起被困在这城中,要面对一个月后的生死不知。
“我死不要紧,要是你伤到分毫,我该多心疼啊!”
夏悠南听闻此言眼中泛起感动的泪花,搂着他的腰摇头,“我不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死又有何惧?”
陆修远吻吻她的额头,重新将她拥入怀中,“自当拼死护你周全!”
“悠南,你的头发好像变少了。”
“呃……那是因为担心你,寝食难安。”
“你身上的香味怎么不如之前好闻了?”
“那是因为我用了新的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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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夏悠南一行人经过长途跋涉,终于赶到了边关。
然而不等她憧憬与爱人相见的场景,就被告知陆修远带人马被围困在了伏阳城内。
不仅如此,本该立马去营救的唐国敬却丝毫没有要去救的意思,而是带兵攻打起了竹景国另外两座城池。
夏悠南心下大惊,忙日夜兼程去找唐国敬,要跟他兴师问罪。
唐国敬当时正在营帐内指挥部下用兵,夏悠南直接就带人闯进了营帐。
唐国敬只是瞥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问:“这不是御南王妃吗?不远千里来到边关,有何贵干啊?”
“王爷被困伏阳城,你为何不带兵营救?!”夏悠南瞪圆了眼睛怒声质问,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胸脯都在剧烈起伏。
唐国敬悠哉地坐到主位上,冷嘲热讽道:“王爷不是战神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哪需要我这一介莽夫去救?”
“大胆!”夏悠南一声娇喝,吓得周围士兵打了一个激灵。
“唐国敬,你身为大将军,军中二把手,在元帅被困时理应第一时间带人营救。
“你不但不去救,还在这里阴阳怪气说风凉话!你信不信我一纸诉状告到皇上那里,让你连将军都没得做!”
夏悠南气坏了,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那骇人的气势,像是下一秒就能把人的脑袋剁碎。
唐国敬果然被唬到了,收起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阴沉着脸不再说话。
不是他怕这个女人,而是他自己都认为他不占理。说实话,在得知陆修远被困的时候,唐国敬是高兴大于失望的。
陆修远自从来到边关的第一天就恩威不断,又是带来万封家书,又是攻城掠地战无不胜。
他夺了唐国敬的帅印,让三军将士尽归心于他,这让唐国敬如何能不嫉恨?
所以,唐国敬并不想去救他。
他甚至盼望陆修远能死在伏阳城,这样他就又是那个万人敬仰说一不二的大元帅了!
如果能这样,牺牲七万兵马也在所不惜。
“唐国敬,元帅不在,就只有你能调动三军,我现在让你火速集结兵马赶往伏阳城,助元帅杀出重围!”夏悠南疾言厉色,以命令的语气对唐国敬说。
“哼,元帅不在,本将军就是军中首脑,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做事?”唐国敬不服反驳!
夏悠南冷哼一声,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对身后的朱立熊飞等人说:“禅恩去写诉状向皇上禀明一切,朱立熊飞给我敲锣打鼓告知三军将士。
“唐国敬因不满帅位被夺,不惜置元帅和七万大军的性命不顾,不去伏阳救援,公报私仇,其心可诛!”
“好嘞!”朱立和熊飞撸起袖子就要去办。
“慢着!”唐国敬“蹭”地一下从主位上站起,脸黑得如同染了墨水。
夏悠南这么做的结果,不但会让他军心尽失,甚至可能连脑袋都保不住,他怎能不怕?
转动眼珠子思忖了一会儿,唐国敬计上心来,重新落座,软下语气对夏悠南说:“王妃息怒啊!从始至终,本将军也没说不去救元帅呀,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而已。”
“什么时机?”夏悠南逼问!
唐国敬喝口茶润润嗓子,只说经打听,竹景国用来围困伏阳城的兵马,多数是从附近的裕华城和阳谷城调去的。
如此一来,裕华和阳谷两座城池的兵马数量定是非常空虚,故而他要先趁此机会带兵去攻下那两座城池,然后再去伏阳城救援。
“不行!”夏悠南听了是立马反对,柳眉倒竖道,“你攻城夺地没有数月根本完成不了,我听说元帅随军带的军粮只够他们半月食用,即使忍饥挨饿缩衣减食也仅能勉强维持一个月。
“等你攻下两座城,王爷守的伏阳城早就不攻自破了。”
“偌大个伏阳城,怎会没有余粮?”
“若是你,你会在城中存放粮食让敌人享用吗?”
“我……”唐国敬哑然。